许大茂站在秦家村晒谷场的角落里，目光死死盯着诊疗桌后忙碌的身影，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秋老虎的日头依旧毒辣，晒谷场上排队看病的乡亲们排成长龙，一个个脸上带着焦急又期盼的神色，嘴里时不时冒出“李医生”“活菩萨”之类的念叨。
而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李末，穿着一件白衬衫，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正耐心地给一位老大娘号脉，神情专注而温和。
这一幕，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许大茂的心里。
想当初在四合院，李末何等风光？
轧钢厂的厂医，工资高、福利好，院里的人谁不高看一眼？
就连他许大茂，也得靠着拍领导马屁才能勉强维持的体面，在李末面前从来都抬不起头。
更让他记恨的是，李末还处处护着傻柱那个夯货，好几次坏了他的好事，甚至让他在全院人面前丢尽脸面。
后来李末被下放，许大茂简直乐开了花，以为这下终于能扬眉吐气，没想到自己得意忘形，被傻柱摆了一道，不仅丢了副主任的职务，还变回了当初那个跑乡串村的放映员。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他，如今在这偏远的秦家村，竟然又撞见了李末，而且对方还活得这么“滋润”——被乡亲们当成宝贝一样捧着，这让许大茂如何能忍？
“哼，装什么大尾巴狼！”许大茂咬牙切齿地嘀咕着，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不就是个被下放的待罪之身吗？仗着会点医术，就想在这乡下作威作福？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放映机钥匙，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在这乡下，放映员可是个稀罕角色，哪个村子不盼着能看上一场电影？
秦家村的支书和大队长，刚才见到他的时候，脸上堆着的笑容比谁都殷勤。
只要他拿捏住这一点，再添油加醋地编排李末几句，不信这些乡巴佬不上套。
许大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中山装，故意挺了挺腰板，朝着正在维持秩序的秦镇走了过去。
秦镇正帮着李末给乡亲们登记信息，看到许大茂过来，连忙笑着打招呼：“许同志，怎么过来了？电影设备都调试好了吗？”
“快了快了，”许大茂皮笑肉不笑地应着，目光却瞟向诊疗桌的方向，“秦大队长，我刚才听乡亲们说，你们这儿来了个神医？就是那位李医生？”
“可不是嘛！”提起李末，秦镇的脸上满是敬佩，“许同志你是不知道，李医生的医术那叫一个高明！我们村还有周围十里八乡的乡亲，好多疑难杂症都是他给看好的。而且他人心善，义诊分文不取，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同志啊！”
“哦？是吗？”许大茂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秦大队长，不是我泼你冷水，你们可别被人给骗了。”
秦镇脸上的笑容一僵：“许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有所不知啊，”许大茂压低了声音，装作一副“为你们好”的样子，“这个李末，我可太了解了！我们以前是一个四合院的邻居，他在四九城的时候，名声可不好听！”
秦镇皱起了眉头：“许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李医生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秦家村的人心里都有数，你可不能凭空污蔑他。”
“污蔑？我可没污蔑他！”许大茂拍了拍胸脯，语气笃定，“我跟你说，这个李末，以前在轧钢厂的时候，就仗着自己是厂医，经常收病人的好处费！有一次，一个老工人来看病，就因为没给他塞钱，他就故意拖延病情，差点把人给耽误了！后来这事被人举报了，他才被下放下来的，哪里是什么自愿来义诊的？”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秦镇的神色，见秦镇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暗暗得意，继续添油加醋：“还有啊，他这个人脾气古怪得很，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目中无人，在四合院里的时候，连老人小孩都欺负！我当初就因为跟他多说了几句话，就被他处处针对，你们可得小心点，别被他的表面功夫给骗了！”
许大茂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真有其事一般。秦镇虽然心里相信李末，但架不住许大茂说得绘声绘色，而且两人又是旧相识，一时之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旁边几个正在排队的乡亲，听到许大茂的话，也纷纷议论起来。
“不会吧？李医生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是啊，我上次看病，李医生不仅没收我一分钱，还特意上山给我采了药呢！”
“可人家许同志是李医生以前的邻居，应该不会说谎吧？”
“这可不好说，万一……万一李医生真的是装的呢？”
议论声越来越大，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也变得有些混乱。
正在给病人看病的李末，听到这边的动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过来。
当他看到许大茂的时候，眼神微微一凝，显然也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竟然会在秦家村遇到许大茂这个“老熟人”。
许大茂感受到李末的目光，不仅没有丝毫心虚，反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挑衅似的看了回去。
李末放下手中的脉枕，对面前的病人温和地说道：“大娘，您先稍等一下，我去看看情况。”
说完，他起身朝着秦镇和许大茂走了过去。
“秦叔，怎么了？”李末走到秦镇身边，目光平静地看向许大茂，“许大茂，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末，你倒是过得挺滋润啊！”许大茂冷笑一声，故意提高了音量，让周围的乡亲们都能听到，“没想到你被下放了，还能在这乡下当起了‘神医’，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李末眉头微蹙，他知道许大茂向来心胸狭隘，肯定是见不得自己好。
但他不想在乡亲们面前跟许大茂争执，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在这里只是给乡亲们看看病，谈不上什么神医。倒是你，怎么会来秦家村？”
“我是来给乡亲们放电影的！”许大茂拍了拍腰间的钥匙，语气中带着一丝优越感，“不像某些人，打着义诊的旗号，不知道背地里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许大茂，你说话注意点！”秦镇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挡在李末身前，“李医生在我们村义诊一年多，救了多少人的命，我们心里都有数！你要是再敢污蔑他，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秦大队长，你可别被他给骗了！”许大茂梗着脖子说道，“他在四九城的那些破事，我可是一清二楚！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们详细说说，让你们看看他的真面目！”
周围的乡亲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相信许大茂的话，但也有少数人心里犯起了嘀咕。
毕竟，许大茂是李末以前的邻居，而他们对李末的过去并不了解。
李末看着眼前的局面，知道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恐怕会让乡亲们心里留下疙瘩。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场的乡亲们，语气平静却坚定：“乡亲们，我知道许大茂刚才说的那些话，让大家心里有了疑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他说的都是假的！”
“我在轧钢厂当厂医的时候，从来没有收过病人一分钱好处费，更没有故意拖延过任何人的病情。至于我被下放的原因，是因为当时的一些特殊情况，并非像他说的那样被人举报。”
“我来到秦家村，确实是自愿来义诊的。秦家村地处偏远，乡亲们看病不方便，很多人得了病只能硬扛着。我学过医术，就想着能帮大家做点实事。这一年多来，我又没有收过大家一分钱，有没有故意刁难过人，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李末的话，说得真诚而恳切。乡亲们听着，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李医生从来没收过我们钱！”
“我上次得了重病，是李医生连夜上山采药，才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许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李医生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看到乡亲们都站在李末那边，许大茂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没想到，李末在秦家村的威望竟然这么高。但他并不甘心，继续狡辩道：“你们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他就是个伪君子！我可是亲眼看到他收过别人的东西！”
“哦？你看到我收过什么东西？”李末看着许大茂，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许大茂，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是故意造谣污蔑！”
许大茂一时语塞，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本来就是凭空捏造的，哪里有什么证据？
但他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我当然有证据！我记得有一次，有个病人给你送了一篮子鸡蛋，你明明收下了！”
“哈哈哈！”李末忍不住笑了起来，“许大茂，你说的是这件事？那我告诉你，那篮子鸡蛋，我并没有自己留下，而是分给了村里的孤寡老人和孩子。当时村里的王大娘、李大爷都可以作证！”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几位老人站了出来：“是啊，许同志，李医生说得没错！那篮子鸡蛋，我们都吃到了！”
“李医生心里一直惦记着我们这些老人和孩子，经常把乡亲们送的东西分给我们！”
许大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编造的谎言，竟然这么快就被戳穿了。
他看着周围乡亲们投来的鄙夷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他还是不愿意就此罢休，心里又冒出一个坏主意。
他猛地一拍大腿，说道：“好！就算你没收好处费，那你无照行医总是事实吧？我可是听说了，没有行医资格证擅自给人看病，是要被罚款还要禁止行医的！你以为在这乡下就没人管你了吗？”
他以为，这句话总能让李末哑口无言。
毕竟，无照行医可是违反规定的事情，就算乡亲们再维护他，也不能公然对抗规定。
然而，李末却依旧神色平静：“许大茂，看来你消息还挺灵通。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不仅有行医资格证，而且之前县卫生局的赵局长也曾来过了，还承诺会给我办理合法的义诊资格。”
说着，李末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行医资格证，递给秦镇：“秦叔，你可以给乡亲们看看。”
秦镇接过资格证，大声念道：“行医资格证，姓名李末，所属单位原轧钢厂卫生科，资格等级医师……没错，这是真的行医资格证！”
乡亲们看了，纷纷松了口气，看向许大茂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许同志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真是太过分了！李医生好心给我们看病，他却在这里造谣生事！”
“这种人，我们不能让他在我们村放电影！”
许大茂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李末竟然什么都准备好了。
他看着周围愤怒的乡亲们，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你们……你们别听他胡说！就算他有资格证，那又怎么样？我是公社宣传科的放映员，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还能拦着我不成？”
“我们是拦不住你，但是我们可以不看你的电影！”秦镇怒气冲冲地说道，“许大茂，你今天在我们村造谣污蔑李医生，我们秦家村不欢迎你！你现在就带着你的放映机离开！”
“对！离开我们村！”
“我们不看你的电影了！”
乡亲们纷纷附和，情绪激动地朝着许大茂围了过来。
许大茂看着怒目圆睁的乡亲们，心里顿时慌了。
他知道，这些乡下人手劲大，真要是发起火来，自己肯定讨不到好。
他吓得连连后退：“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公社的干部，你们要是敢动我，就是对抗组织！”
“对抗组织？你也配说自己是公社干部？”李末走上前，眼神冰冷地看着许大茂，“你身为公社干部，不仅不为乡亲们着想，反而在这里造谣生事，挑拨离间，你对得起组织对你的信任吗？”
许大茂被李末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公社书记张建国和几个干部走了过来。
原来，张建国听说今天有放映员来村里放电影，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遇到了这一幕。
“张书记！您可来了！”许大茂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跑了过去，“张书记，您快管管他们！李末在这里无照行医，还煽动乡亲们围攻我！”
张建国皱了皱眉，看向秦镇和李末：“秦大队长，李末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镇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还把许大茂刚才造谣污蔑李末的话复述了一遍。
张建国听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之前已经调查过李末的情况，知道李末是个好同志，而且许大茂的所作所为，也实在太过分了。
“许大茂！”张建国厉声喝道，“你身为轧钢厂放映员，竟然在村里造谣生事，污蔑好人，你可知错？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报告给你们厂领导。”
许大茂心里一咯噔，他没想到张建国竟然会向着李末。他连忙辩解道：“张书记，我没有造谣！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李末他……”
“够了！”张建国打断了他的话，“李末同志的为人，我和秦家村的乡亲们都清楚！你说他无照行医，他有合法的行医资格证；你说他收好处费，有乡亲们作证他分文不取。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许大茂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次自己是彻底栽了。
喜欢四合院：开局选择秦淮茹请大家收藏：(m.aikandushu.com)四合院：开局选择秦淮茹爱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