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军火的发现,如同在即将熄灭的灰烬中投入了一颗火种,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眼中的希望。黄澄澄的子弹、黑黝黝的炸药、还有那些涂着防锈油脂的炮弹,在阴暗的天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又兴奋的光芒。
我的老天爷……这得有多少家伙什……老崔拿起一颗步枪子弹,手指微微颤抖,既是激动,也是后怕。这东西一旦处理不好,就是船毁人亡。
赶紧收好!用油布裹严实了,放到最干燥的底舱去!分开存放!郭春海强压下心中的波澜,立刻下令。喜悦过后是巨大的责任,这些军火是双刃剑,必须妥善处置。
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带上来的两箱子弹和一箱炸药搬运到底舱,用能找到的防水帆布和木箱层层隔开。兴奋的议论声在甲板上低低回荡,连日来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不少。
然而,现实的问题依旧冰冷地摆在面前——格帕欠的伤势在短暂稳定后,因为潜水作业的耽搁和药物的匮乏,情况再度恶化,陷入了持续的高烧和昏迷。乌娜吉守在他身边,用浸了冷水的布巾不断擦拭他的额头和身体,但效果甚微。她那双向来坚定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无助和焦虑。
燃油表的指针,也终于颤巍巍地跌入了最后的红色区域,引擎发出了几声无力的喘息后,彻底沉寂下来。蛟龙号失去了动力,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只能随着海流在茫茫大海上缓缓漂浮。
刚刚燃起的希望,转眼又被更深的绝望所笼罩。有了武器,却没有了移动的能力;找到了可能的财富,却救不了身边兄弟的命。
必须尽快找到那艘朝鲜渔船,或者……任何可能的援助。郭春海看着昏迷的格帕欠,声音沙哑而沉重。他走到船头,举起望远镜,竭力向四周眺望。阴沉的海面,空旷得令人心慌。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失去了动力的船只,命运已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们只能祈祷海流能将他们带向有人烟的地方,或者……再次出现奇迹。
也许是上天终于不忍心将这支屡遭磨难的队伍逼入绝境,在蛟龙号随波逐流了大半天后,负责了望的队员突然发出了带着颤音的呼喊:
船!有船!右舷方向!是……是朝鲜的船!好像就是上次那艘!
这一声呼喊,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船上炸响!所有人都涌到了右舷边,伸长脖子望去!
只见在右舷远处的海平面上,一个熟悉的、有些破旧的船影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驶来!那独特的船型和船首站着的、穿着白色短衣的熟悉身影,正是之前在他们被围攻时出手相助的那艘朝鲜渔船!
是他们!真的是他们!二愣子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郭春海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机会!也可能是新的危机!他立刻下令:快!把咱们的国旗挂出去!还有……把那些鲨鱼翅和鱼肝拿一些出来,放在显眼的地方!表示我们没有恶意,是来求助的!
一面虽然有些破损但依旧鲜艳的五星红旗在蛟龙号主桅上升起,迎风招展。几扇处理好的、如同白玉扇面般的鲨鱼翅和那硕大肥厚的鲨鱼肝也被摆放在了前甲板上,在阴沉的天光下格外醒目。
那艘朝鲜渔船显然也发现了这艘漂浮着的、挂着中国国旗的陌生船只,它调整航向,缓缓靠了过来。在距离百米左右的位置减速,保持着警惕。
船头站着的,依旧是那个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他默默地看着蛟龙号上升起的红旗,又扫了一眼甲板上展示的鲨鱼制品,最后目光落在了郭春海身上。
郭春海走到船舷边,压下心中的激动,用尽量平和的手势,先指了指自己船上的国旗,又指了指躺在甲板角落、被帆布半盖着的格帕欠(为了示意伤情),然后双手抱拳,向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他无法用语言沟通,只能用最原始的动作表达感谢和求助。
那老者沉默地看着,脸上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没有任何表情。他身后的几个朝鲜渔民也都神色警惕,手中紧握着鱼叉。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海风呼啸着吹过两船之间的海面,带着咸腥和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那老者突然抬起手,指向了蛟龙号船尾那因为失去动力而垂下的螺旋桨,又指了指自己船上的引擎,然后做了一个交换的手势。
郭春海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对方看出了他们失去了动力,愿意用燃油交换他们展示的鲨鱼制品!
果然!大海遵循着最原始的等价交换原则!
郭春海心中狂喜,但面上不动声色。他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他又指了指重伤的格帕欠,做了一个需要药品的手势,眼中流露出恳求。
那老者看了看格帕欠,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权衡。片刻后,他再次抬手,比划了一个更复杂的手势——他愿意提供一些基础的草药和可能的消炎物品,但需要更多的来交换。
郭春海毫不犹豫,立刻让二愣子将剩下的鲨鱼翅、鱼肝以及一大块最好的腌鲨鱼肉搬了出来,堆在甲板上。为了格帕欠,为了活下去,这些身外之物都可以舍弃。
那老者看到增加的货物,似乎满意了些,点了点头。他回身对船上的渔民吩咐了几句。很快,两个沉重的、看起来像是改装过的油桶被从朝鲜渔船上用绳索吊了下来,同时还有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不大的包袱,想必就是药品。
蛟龙号这边,也小心翼翼地将交换的货物吊送过去。
交易在一种无声的、充满警惕却又带着一丝默契的氛围中完成。当那两桶沉甸甸的燃油被拉上蛟龙号甲板时,老崔立刻带人检查,确认是能用的柴油后,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了油,船就活了!
而那个油布包袱被送到乌娜吉手中,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是一些晒干的、她不认识的草药根茎和几板用蜡纸密封的、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药片。她拿起一片药片,小心地闻了闻,又舔了一下,眉头紧锁,无法判断具体成分和药效,但眼下没有任何选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交易完成,那艘朝鲜渔船似乎不打算多做停留,调转船头,就要离开。
郭春海看着那老者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他再次抱拳,用尽力气喊了一声:多谢!
那老者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锐利,却似乎比之前柔和了一丝。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手,随意地挥了挥,然后便驾着船,很快消失在了海平面的薄雾之中。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同大海中的一个幻影。
快!加油!试试引擎!郭春海顾不上感慨,立刻下令。
老崔带人将燃油注入油箱,随着阀门打开,燃油流入,沉寂的引擎再次发出了熟悉的轰鸣!动力恢复了!
乌娜吉!快给格帕欠用药!郭春海又转向医疗舱。
乌娜吉将那不知名的药片碾碎,混合着草药熬煮,小心翼翼地喂格帕欠服下。所有人都紧张地围在外面,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格帕欠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额头的温度也好像没有那么烫手了。乌娜吉摸了摸他的脉搏,对着郭春海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情况暂时没有恶化。
希望,终于真正地降临了。
郭春海站在恢复动力的蛟龙号船头,看着远方。燃油解决了,格帕欠的伤势看到了一丝曙光,那批沉船军火更是意外的底牌。虽然前途依旧未知,但至少,他们从死亡的边缘,又挣扎着爬回来了一步。
接下来的路,是继续寻找归途,还是利用手中的资源,在这片混乱的海域闯出一条新路?郭春海的目光,投向了南方,那片更加广阔,也潜藏着更多机遇与危险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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