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一蹲在温泉庄后院的青石板上,手里捏着三枚萝卜章,面前摆着一叠空白纸。他撕开一包辣条,边嚼边把第一枚章往纸上一盖,红泥沾着辣椒碎,印出来歪歪扭扭一个“天”字。
林婉儿从廊下走过来,袖口微动,指尖在章底轻轻一抹。她没说话,转身就走,脚步轻得像没踩在地上。
赵无极扛着那根腊肉法槌从厨房冲出来,嘴里还叼着半块烧饼:“老板!彩排开始了?我这法槌要不要先热个身?”
叶天一点点头,把第二枚章递给他:“你负责敲礼炮,等我喊‘开张’,你就往地上砸。”
赵无极咧嘴一笑,抡起法槌往地上一蹾,腊肉油光发亮,震得旁边花盆晃了晃。
老李头残影晃悠悠飘到叶天一肩头,拎着酒葫芦灌了一口:“章不能正着盖,得斜着——斜着才有气势,有威慑力。”
叶天一听了,把第三枚章拿起来,手腕一歪,啪地盖下去。印章边缘蹭出一道拖尾,像被风吹歪的旗帜。
系统窗口悄无声息弹出来,浮在他眼前:“检测到权限溢出——建议宿主购买保险。”
叶天一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伸手戳了戳:“买什么保险?赔萝卜章碎掉的?”
系统没回话,窗口自己缩了回去。
赵无极凑过来:“它是不是怕咱们把分店开太多,它管不过来?”
“不是怕多。”叶天一把辣条袋子卷成筒,敲了敲膝盖,“是怕咱们玩真的。”
林婉儿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蒸好的糯米糕,放在石桌上:“章底我加了追踪符,以后盖出去的印,都能知道落在哪儿。”
叶天一挑眉:“连系统内部也能追?”
她点头:“只要它没屏蔽。”
老李头残影飘到糯米糕盘子边,偷抓了一块塞进嘴里:“丫头手艺不错,比系统发的压缩干粮强多了。”
赵无极搓着手:“那咱们现在算不算正式彩排?要不要我把锣鼓也搬出来?”
“不用锣鼓。”叶天一摆摆手,“你站左边,举法槌。婉儿站右边,随时准备补符。我站中间,三章联盖。”
他把三枚萝卜章一字排开,左手压住第一枚,右手捏住第三枚,中间那枚用下巴顶着。
“预备——开张!”
赵无极抡起法槌往地上一砸,腊肉撞地发出闷响,油星四溅。林婉儿指尖轻点,三道符文从袖口飞出,绕着印章转了一圈,渗进印泥里。
叶天一深吸一口气,三枚章同时按下。
红印叠在一起,油墨混着辣条渣糊成一片,纸面微微发烫。系统窗口猛地弹出来,警报闪烁,文字滚动飞快,最后停在一行:“联名盖章权限测试中——溢出值87%。”
叶天一笑了:“还没到百分百,说明还能再盖。”
他抬手又是一轮,这次把章斜得更狠,几乎贴着纸角。
系统窗口抖了一下,文字变成:“溢出值93%——强烈建议购买保险。”
赵无极乐了:“它急了!老板,再盖一次,看它会不会哭!”
林婉儿皱眉:“别逼太紧,它真锁权限我们就麻烦了。”
“它不敢锁。”叶天一咬了口辣条,“锁了我们,谁帮它填窟窿?仙界赊账、魔修假药、命格错乱——这些烂摊子,还得靠我们擦屁股。”
老李头残影飘到他耳边:“臭小子,你是想试探它底线,还是想逼它掀桌子?”
“都不是。”叶天一把最后一枚章按在纸正中央,“我是想让它知道,分店不是它批不批的问题,是我们开不开的问题。”
印章落下瞬间,纸面泛起一圈红光,扩散到整个后院。系统窗口疯狂弹出警告,最后全被一个“ERRoR”覆盖。
赵无极抄起法槌往地上猛砸:“开门!不开门老子把腊肉挂你头上!”
林婉儿双手结印,符文顺着砖缝蔓延,缠住石桌四脚,稳住震动。她额角见汗,但声音没抖:“再压五息。”
叶天一咬牙,把三枚章硬生生推进去。印章完全嵌入纸面的瞬间,后院地面一震,红印炸开一圈波纹,系统窗口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小字:“宿主行为已触发保险推荐机制——是否立即购买?”
叶天一没理它,转头问林婉儿:“追踪符生效了吗?”
她点头:“印落之处,皆可定位。”
赵无极搓着手:“那咱们明天真开分店?开哪儿?仙界?魔域?还是隔壁街口?”
“先开隔壁街口。”叶天一把辣条袋子塞进口袋,“让系统看看,我们不是闹着玩的。”
老李头残影飘到石桌边,偷吃糯米糕:“街口那家糖炒栗子铺,老板欠我三坛酒,正好拿来当开业贺礼。”
叶天一笑了:“那就定那儿——明天一早,挂招牌,摆章台,放腊肉礼炮。”
赵无极兴奋得直蹦:“我这就去备货!腊肉不够,我去抢……不对,我去买!”
林婉儿轻声说:“系统在观察我们。”
“让它看。”叶天一拍拍裤子站起来,“看清楚了,才知道我们不是好打发的。”
他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喊:“婉儿,把章收好,明天用新的。赵无极,别喝太多,明天你得第一个到场。老李头,少偷吃,明天还得帮我盯场子。”
老李头残影蹲在石阶上,嘴里嚼着糯米糕:“臭小子,你这是要把系统榨干。”
叶天一回头给他浇了勺汤:“您老少喝点,明天还得帮我数钱。”
夜风掠过后院,吹不散纸上的红印。
灰袍傀儡静立墙角,齿轮轻转,无声无息。
叶天一坐在门槛上,嚼着辣条,望向街口方向。
他知道,系统在看。
他也知道,分店开张,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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