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一大早就踹开叶天一的房门,手里拎着三串刚出锅的糖葫芦,糖浆还在往下滴。他眼睛通红,一看就是没睡,但精神头足得像刚灌了十壶浓茶。
“第一家,走起!”他把一串塞进叶天一手里,另一串直接怼到林婉儿面前,“婉儿姐,你也吃,系统说你血符能共振,多吃点说不定能听见我爹说话。”
林婉儿没接,只皱眉:“你真打算一天吃七家?不怕撑死?”
“撑不死。”赵无极拍胸脯,“我爹当年教我练功,一顿能啃八斤肉,糖葫芦算什么?再说了——”他压低声音,“叶哥不是说,吃得越欢,残影越清楚吗?我豁出去了。”
叶天一慢悠悠咬了一口,糖壳咔嚓碎开,山楂酸得他眯眼:“行,陪你疯。不过先说好,每家吃完你得原地转三圈,让糖丝拉长,不然系统不认账。”
“转就转!”赵无极一口吞掉半串,腮帮子鼓得像仓鼠,“为了我爹,别说转圈,倒立我都行!”
三人出了门,直奔城东老刘记。老板见赵无极来了,笑得合不拢嘴:“哟,小赵又来捧场?今天糖浆熬得特别稠,保管拉丝半丈长!”
赵无极二话不说,抓起两串开啃。糖浆黏在嘴角,他边吃边原地转圈,糖丝甩得满街都是。林婉儿站在一旁,血符在掌心发烫,她盯着赵无极的动作,眉头越皱越紧。
“有动静吗?”叶天一凑过来问。
“有。”林婉儿低声,“血符在震,但残影没出来。”
“正常。”叶天一拍拍赵无极肩膀,“别停,继续吃,下一家更甜。”
第二家、第三家……赵无极吃得嘴角发麻,糖浆糊了一脖子,但眼神越来越亮。到第五家时,他刚咬下第一颗山楂,糖丝突然拉得笔直,像根银线悬在半空。林婉儿手中的血符猛地一颤,红光暴涨。
空气中浮现出一道人影,灰布衫,背微驼,正是赵承安。这次比上次清晰多了,连胡子茬都看得见。
“爹!”赵无极喊了一声,糖葫芦差点脱手。
残影没应声,只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塞进空气里——那是小时候的动作。接着,他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井在甜梦巷,第三棵槐树下。”
话音刚落,人影开始消散。赵无极急了,抓起剩下半串猛塞嘴里,边嚼边喊:“爹!再说一遍!井在哪儿?”
残影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像是想笑,但没发出声音。身影彻底消失前,他抬手指了指地面,然后化作一缕青烟散了。
赵无极呆在原地,糖渣沾了一脸。叶天一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糖签,擦了擦:“听见没?甜梦巷,第三棵槐树。”
“我记住了!”赵无极抹了把脸,“现在去?”
“不急。”叶天一摇头,“还有两家没吃呢。系统还没给奖励,说明‘情感浓度’不够。”
“对哦!”赵无极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薅羊毛!走,第六家!”
第六家是城南老字号,糖浆熬得能拉丝一尺多。赵无极刚咬一口,系统提示音就响了:“检测到宿主与关联人物情感羁绊数据异常波动——误判为亲情浓度超标——奖励发放:记忆保鲜膜(可短暂稳定高维残影形态)。”
叶天一乐了:“成了!这玩意儿正好用上。”
林婉儿收起血符:“系统真没发现我们在骗它?”
“发现了也晚了。”叶天一笑嘻嘻的,“它自己打的标签,总不能撤回吧?再说了,初代留的后门,哪那么容易堵上。”
第七家在城西,老板是个白胡子老头,见赵无极来了,笑呵呵递上特制加量版:“小赵啊,今天糖浆加倍,保管你吃得过瘾。”
赵无极接过糖葫芦,深吸一口气,开啃。糖丝拉得老长,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吃到一半时,林婉儿突然“咦”了一声:“血符有反应!”
红光再次亮起,赵承安的残影浮现,比之前更凝实。这次他没做动作,直接开口:“井底有东西,初代留的食谱,照着做,能破界。”
说完,他身影淡去,但没完全消失,而是悬在半空,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
“记忆保鲜膜生效了!”叶天一冲赵无极挤眼睛,“继续吃,别停!”
赵无极拼命点头,三口并作两口吞完最后一颗山楂。残影晃了晃,抬手指向远方:“甜梦巷……第三棵槐树……别挖错地方……”
话音未落,系统又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连续摄入高糖分——建议搭配苦瓜茶以防血糖飙升——备注:此建议与主线无关,纯属友情提醒。”
叶天一乐不可支:“听见没?系统关心你健康。”
赵无极没理他,只盯着残影消失的地方,拳头攥得死紧:“爹,等我,我一定把你捞出来。”
三人离开最后一家糖葫芦铺,直奔甜梦巷。巷子不长,第三棵槐树很好找,树下果然有口古井,井沿斑驳,刻着几道弯钩符号——和赵无极小时候划的一模一样。
“就是这儿。”叶天一蹲下身,摸了摸井沿,“下去看看?”
“我先!”赵无极抢上前,探头往井里看,“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林婉儿取出血符,贴在井壁上。红光渗入石缝,井底隐约传来细微的嗡鸣声。叶天一耳朵一动:“有东西在下面。”
“食谱?”赵无极问。
“不止。”叶天一眯眼,“初代留的东西,肯定不简单。不过现在下去太冒险,得准备充分。”
“准备什么?”林婉儿问。
“吃的。”叶天一咧嘴,“既然叫‘味觉回廊’,那肯定得靠味道开路。咱们得带够糖葫芦,万一井底下饿了呢?”
赵无极一拍大腿:“我去买!买一百串!”
“不用那么多。”叶天一拉住他,“明天再来,今天先回去研究血符解析的坐标。顺便——”他冲林婉儿眨眨眼,“让系统再多误判几次‘亲情互动’。”
林婉儿无奈:“你们俩真是……一个拿糖葫芦当钥匙,一个拿口水当密码。”
“生活嘛。”叶天一搂住她肩膀,“总得有点甜头,才好撬动宇宙级的封印。”
赵无极没参与斗嘴,只蹲在井边,手指摩挲着井沿的符号,嘴里念念有词:“爹,你等着,儿子马上来救你。”
叶天一走过去,递给他一串新买的糖葫芦:“别急,明天带你吃遍全城,把残影喂饱了,咱们再下去。”
赵无极接过糖葫芦,狠狠咬了一口,糖浆顺着下巴滴到井沿上,像一条发光的线,悄悄渗入石缝深处。
林婉儿收起血符,轻声说:“系统要是发现我们在骗它,会不会翻脸?”
“翻脸就翻脸。”叶天一耸肩,“大不了换个金手指。反正我长生不老,耗得起。”
赵无极突然抬头:“叶哥,你说我爹在下面……还吃得上糖葫芦吗?”
叶天一沉默片刻,拍拍他肩膀:“等你下去,亲手喂他吃。”
月光下,三人的影子拖得很长。赵无极举着糖葫芦走在最后,糖浆滴了一路,像一条发光的线,悄悄连向井底未知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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