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站在水面上。
他踩了踩脚,脚下传来坚实的触感,水面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像一块巨大的紫色琉璃。
他抬起头,看向那轮血月。月亮很大,挂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个凝固的疤痕。
“这……这是什么地方啊?”
派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明显的颤抖。她紧紧抓着荧的肩膀,小脑袋转来转去。
“好安静……安静得可怕。”派蒙缩了缩脖子,“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吵得像打雷一样。”
荧没有说话。她握紧了手中的剑,剑尖低垂,指向水面。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适应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这里……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派蒙立刻问。
“太‘静’了。”荧说,“不是没有声音的那种静。是……连‘变化’都没有。你看那里。”
她抬起没握剑的手,指向远处一个倒悬的鸟居。
“我们进来至少有三分钟了。那鸟居的影子,角度没有变过一丝一毫。这里的光,好像不会动。”
派蒙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看了好几秒,然后猛地打了个寒颤。
“真、真的哎!月亮也没动!天空的颜色也没变!这里的时间……是停住的吗?”
林风收回看向血月的目光。
他没有回答派蒙的问题,而是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很“干净”,没有灰尘,没有草木的味道,没有任何属于“生”的气息。吸进肺里,只有一片空洞的凉。
他重新睁开眼睛,看向这个世界的中心。
那个穿着紫色和服的女人,依然闭目盘坐着,仿佛一尊精致的雕像,与这个永恒的背景融为一体。
在这里,连“等待”都失去了意义。因为“等待”本身,就意味着对“变化”的期待。
而这里,没有变化。
只有凝固的、无边无际的、足以让任何活物发疯的——孤寂。
五百年。
她就这样,独自一人,坐在这里。
看着永远不变的黄昏,永远不变的血月,永远不变的、倒悬的寂静。
就在这时。
世界的中心,那个仿佛亘古未动的身影,动了一下。
她长长的、紫色的睫毛,轻轻颤动。
然后,缓缓掀开。
一双金色的瞳眸,显露出来。
那眼眸里没有光,也没有暗,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绪。只有一片空洞的、绝对的漠然,如同两颗打磨光滑的、冰冷的金色宝石。
她的目光,落在了林风身上。
被这目光触及的瞬间,林风感觉到皮肤表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针刺般的麻意。不是杀意,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纯粹的“注视”,像是造物主在审视自己作品上一个无关紧要的瑕疵。
一个声音,在这个绝对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声音很好听,空灵,清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风铃。
但语调,却比万载玄冰更冷。
“你用阴谋,搅乱了稻妻的秩序。”
声音不大,却直接回荡在每个人的意识里,字字清晰。
“你用言语,玷污了‘永恒’的神圣。”
她的嘴唇似乎没有动,但那声音确确实实是从她所在的方向传来。
“你,罪无可赦。”
最后的四个字落下,整个“一心净土”的空间,仿佛微微震动了一下。水面依旧平静,但空气中那种无形的压力,陡然增加了数倍。
派蒙“呜”地一声,整个人几乎要缩进荧的披风里。
荧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剑身嗡鸣,似乎在与这股无形的威压对抗。
林风站在那里,承受着这份来自神明的、冰冷的审判。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
他甚至没有去看雷电影那双毫无感情的金色眼睛。
他的目光,慢慢地,扫过这个静止的世界——扫过那轮诡异的血月,扫过那些倒悬的、死寂的鸟居,扫过这光滑如镜、却映不出任何生机的水面。
最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雷电影身上。
从她的华服,到她绝美却空洞的脸,再到她那双漠然注视着自己的金色眼眸。
然后,林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语速不快,在这个落针可闻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说的内容,却让旁边的荧猛地转头看向他,连派蒙都暂时忘记了害怕,张大了嘴巴。
林风看着雷电影,一字一顿,平静地问道:
“巴尔泽布。”
这个名字说出的瞬间,雷电影盘坐的身形,几不可查地,凝滞了一瞬。
林风继续问完了他的问题。
“你姐姐‘真’的‘梦想’,就是让你在这里——”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环视这片永恒的孤寂。
“——自闭五百年吗?”
“巴尔泽布”。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绝对静止湖面的石子。
虽然湖面依旧没有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但整个湖泊的“静止”,被打破了。
雷电影那双空洞的、不含一丝情感的金色瞳眸,猛地收缩。
她脸上那维持了五百年,如同精致面具般的漠然,碎的很彻底。
她看着林风,嘴唇似乎动了一下。
那个空灵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尾音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波动。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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