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如琥珀色的蜜糖般流淌在小泽乡城的砖石上,积雪在城墙的箭垛间凝结成锯齿状的冰棱,折射出千万道细碎的光刃。城墙上,守卫们的呼吸在寒风中凝成白雾,睫毛上结着薄霜,冻僵的手指像枯树枝般蜷在火枪的铜管上。
一名老兵倚着城墙,将温热的烈酒灌入喉中,酒液在喉管里烧出一串火星,暖意却不及脊椎深处。他懒腰的呻吟声刚起,远处山脊线上忽地涌出一片诡异的白潮——那不是积雪的反射,而是犬狼族半兽战士的灰白毛发在阳光下泛起涟漪,无数黑点如蚁群般蠕动,蹄爪踏碎冰壳的脆响在山谷间回荡,仿佛大地在颤抖。
“敌袭!雷山犬狼族的畜生!”了望手的嘶吼声撕破了暖阳的假象,警钟的铜舌撞击声震得积雪簌簌坠落。守卫们仓皇架起火枪,弩箭,却发现那些半兽阵列中骤然迸发出连串的枪响——那些狼人手中的火枪竟比圣托蒂斯军械库的利器更先进,子弹裹挟着螺旋形的尾焰,在城墙上犁出焦黑的沟壑。
一名年轻守卫刚扣动扳机,便被对面射来的子弹穿透喉管,鲜血在冰面上绽开一朵猩红的寒梅,身体如断线风筝坠入城下深渊。
城内顿时沦为沸腾的炼狱。妇孺的尖叫撞碎在石板路的回音中,老人跌倒在倾倒的货箱堆里,腌渍的鲱鱼与酸醋泼溅满身,腥酸味与硝烟纠缠成令人作呕的漩涡。犬狼族的半兽人狼嚎从四面八方涌来,似有千万只恶鬼同时撕咬灵魂,蹄爪踏碎冰层的砂砾声织成一张密网,将整座城池困入窒息的罗幕。守军试图组织抵抗,但半兽的火枪射程远超他们的武器,城墙上每一处冒头的身影都被精准的弹雨收割。一名守城官挥舞着长剑激励士气,却被一枚炸药包正中胸甲,轰鸣声如天神擂鼓,震得耳膜生疼,残躯在雪浪中化为焦黑的碎片。
小泽乡城的防御工事在犬狼族的战术面前形同虚设。柏图族的战士踏着滑雪板如幽灵般穿梭山隘,他们身披缀满青铜铃铛的战甲,铃声在风中织成诡异的音阵,扰乱守军的听觉与心神。梅东谷族的弓手则攀在树梢射出淬毒的箭矢,箭尾缠着浸油的布条,射中房屋便燃起冲天烈焰。三族的阵列在雪原上交错成致命的蛛网,火枪的轰鸣、铃铛的诡音、狼嚎的嘶吼,交织成一场暴烈的交响曲,将城池的防线一寸寸碾碎。
守卫队长奥森在城墙上踉跄奔走,他望着城外犬狼族阵列中高举的图腾旗——那是一面用狼图腾缝制的巨旗,狼首刻痕狰狞,双目镶嵌着圣托蒂斯战俘的颅骨,在阳光下泛着森然的白骨光泽。奥森的喉头滚动着苦涩,想起几十年前圣托蒂斯王国用同样的火枪与炸药,将犬狼族等山里野族赶出这片山脉时的场景。
那时他爷爷亲手点燃的炸药包埋入犬狼族的祖祠,狼人的哀嚎与火光一同熄灭在雪夜中。如今,历史的车轮碾过他们的骸骨,又碾向了圣托蒂斯人。
城池失守的太快,仿佛雪堡被孩童戳破。犬狼族战士如钢刃切入腐肉,爪刃劈开城门栓的巨响中,柏图族与梅东谷族的旗帜从其他城池升起……
柏图族的战旗缀满青铜铃铛,梅东谷族的图腾则是缠绕蛇纹的猩红太阳,三族的阵列在雪原上交错成致命的蛛网。他们冲进城内却并未扑向百姓,而是用生硬的通用语咆哮着:
“圣托蒂斯的蝼蚁!三日内滚出托斯卡山脉!回你们的莱斯特城去!”狼瞳中燃烧的并非饥饿的兽性,而是某种更深邃的仇恨,仿佛要将百年前被驱逐的屈辱,从每一块石头里刨出来。百姓们缩在墙角,目睹半兽战士用爪刃挑碎圣托蒂斯的国石碑。碎石灰尘中露出底下更古老的图腾——犬狼族的狼首刻痕。
犬狼族的首领“灰鬃”站在城墙上,狼耳竖立聆听着风声。他的皮毛泛着银灰色光泽,爪刃上滴着守军的血,却未沾一丝百姓的腥。他望着远处山峦,那里曾是犬狼族祖先狩猎的圣地,如今被圣托蒂斯的堡垒分割成碎片。
他还记得儿子清秀跟他说的话。可以杀守卫,可以攻城,可以将所有的百姓迁出去,唯独不能屠杀!一旦双手沾满百姓的血,程越那狗贼一定会打回来的。
那人可以不要托斯卡山脉你的一寸土一棵草木,也不会允许这山里的土着乱杀国人。从提供的武器上来看,那个人说的话绝不会是在开玩笑。所以灰鬃对此次行动非常的谨慎,也发布了族长命令,谁敢乱杀无辜,绝不轻饶!
七年前,他的父亲在圣托蒂斯的火枪下被迫带着族人迁徙到更深的山,甚至已经快到了蜥蜴人的领地。此刻,他嗅着空气中硝烟与血的味道,却莫名感到空虚——复仇的快意远不及想象中炽烈,仿佛这场驱逐只是完成一场宿命的仪式。
与此同时,托斯卡山脉的各处圣托蒂斯城池都在经历同样的噩梦。柏图族的战士踏着滑雪板如幽灵般穿梭山隘,梅东谷族的弓手在树梢射出淬毒的箭矢,犬狼族的火枪队则如移动的堡垒犁过每一道防线。在“寒鸦乡城”的攻防战中,守军点燃了城内的火药库,意图与半兽同归于尽。然而犬狼族早有准备,他们用特制的盾牌组成防御阵,炸药轰鸣声中,半兽的阵列竟如海浪般不退反进,盾牌阵后涌出梅东谷族的蛇纹战士,用淬毒的匕首收割残存的守军。
三日时限内,圣托蒂斯守军或降或逃,百姓们拖着行李在雪原上蹒跚。冻死的尸体被半兽用爪刃挑开,连骸骨都不许留在故土。一名圣托蒂斯的牧师跪在雪地里,试图为冻僵的孩童祷告,却被犬狼族的战士拽起衣领,狼爪抵住咽喉:“你们的祷词污染了这片山脉的灵脉,滚回你们的城池去!”
牧师望着战士兵刃上的圣托蒂斯徽纹,此刻,印记倒转,成为驱逐者的武器。立春那日,当第一缕暖风拂过山脉,圣托蒂斯在托斯卡山脉的最后一座乡城在连环爆炸中坍塌。残骸化为灰烬,柏图族的图腾旗在废墟上插成一圈,猎猎作响如胜利的挽歌。
米拉娜莉站在废墟之上,望着远处莱斯特城的方向,那里的炊烟在春日暖风中飘摇,而脚下的土地终于不再有入侵者的气息。她忽然仰天发出一声悠长的叹,声音中夹杂着悲怆与释然,山谷中的回声仿佛祖先的魂灵在应和。
“程越,这小子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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