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国际机场，特事局专用通道。
几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边，车身上印着并不显眼的特事局标志。
几个穿着便装的男人靠在车门边抽烟，姿态懒散，完全没有迎接上级领导该有的肃穆。
“听说了吗？这次空降来的局长是个毛头小子，才二十三岁。”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吐出一口烟圈，满脸的不屑，“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派个娃娃来管江城这摊浑水。”
“嘘，小点声。”另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虽然这么说，语气里却没什么敬意，“听说这小子在京华有点背景，镀金来的吧。咱们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反正江城的事，还是王局说了算。”
“王局？我看王局这次是故意没来，说是去省里开会，其实就是在给这小子下马威呢。”
几人正说着，一架黑色的专机缓缓滑行至停机坪。
舱门打开。
林渊率先走了下来。
江城的空气比京华湿润，但也更加浑浊。
刚一落地，林渊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空气中游离的灵气粒子异常活跃，甚至可以说是暴躁。这种浓度，比灵气复苏的平均水平高出了至少百分之三十。
对于修行者来说，这似乎是好事。
但林渊却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这浓郁的灵气背后，隐藏着一种极其微弱的、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那是深渊的气息。
“林局长！”
看到林渊走近，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才慢吞吞地掐灭烟头，迎了上来。他并没有敬礼，只是随意地伸出手，“我是分局办公室主任，张强。王代理局长去省里汇报工作了，特意让我来接您。”
林渊没有伸手。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张强。
那种目光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却让张强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短短几秒钟的对视，张强的背后的冷汗就下来了。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正在打盹的猛兽盯上了，只要稍微动一下，喉咙就会被咬断。
“汇报工作？”林渊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冷意，“我记得我的任命书昨天就发下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有什么工作比交接更重要？”
张强干笑了一声，收回手，强作镇定：“这个……上面的安排，我们做下属的也不清楚。林局长，车已经备好了，咱们先去分局？”
林渊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向那辆看起来还算新的商务车。
李浩跟在后面，路过张强身边时，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冷哼道：“什么东西，一点规矩都不懂。”
车队驶出机场，朝着市区开去。
林渊坐在后座，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
沿途的风景看似正常，但在【全知之眼】的辅助下，无数细微的异常暴露无遗。
路边的绿化带里，几只野猫正在撕咬一只巨大的老鼠。那只老鼠体型大得惊人，眼睛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皮毛下似乎有肉瘤在蠕动。
天空中，飞鸟成群结队地盘旋，它们不敢落地，仿佛地面上有什么令它们恐惧的东西。
甚至连路边的行道树，叶片的颜色都深得有些发黑，树干上隐约浮现出类似人脸的纹路。
“这地方……”苏清月坐在林渊身边，眉头紧锁，“感觉很压抑。”
“灵气被污染了。”林渊一针见血地说道，“有人在用整座城市的生气养什么东西。”
半小时后。
车队停在了一栋略显陈旧的大楼前。
江城特事局分局。
这里林渊很熟悉，他曾经在这里当了整整两年的临时工。
但现在，这里的气氛变得格外陌生。
大门口并没有列队欢迎的队伍。
只有几个保安懒洋洋地站在岗亭里。
张强殷勤地跑过来拉开车门：“林局长，到了。王局不在，分局的宿舍还在装修，条件比较差。我已经在旁边的招待所给您安排了几个房间，您看是不是先去休息一下？”
招待所？
李浩当场就炸了：“你让我们局长住招待所？分局那么多空置的干部公寓都死绝了吗？”
张强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这不也是没办法嘛，最近分局扩编，人手多，房子紧张。而且王局说了，年轻人要艰苦朴素，不能搞特殊化。”
这话里的刺，傻子都听得出来。
这是在明摆着告诉林渊：在江城，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林渊抬起头，看了一眼分局大楼的顶层。
那里有一扇窗户，窗帘微微动了一下。
显然，那位“去省里开会”的王代理局长，此刻正躲在办公室里，看着楼下的这出戏。
“艰苦朴素，挺好。”
林渊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既然分局这么困难，那我就不给组织添麻烦了。”
他转过身，重新坐回了车里。
“掉头。”
张强愣住了：“林局长，您这是要去哪？”
“回我家。”林渊降下车窗，看着张强那张错愕的脸，“告诉王副局长，既然他忙，那就让他一直忙下去好了。这个局长的位置，我看他坐得挺舒服的，不如就让他坐到死吧。”
说完，林渊升起车窗。
“开车。”
李浩一脚油门，商务车在分局门口划出一道嚣张的弧线，直接掉头离去。
只留下张强站在原地，吃了一嘴的尾气。
车上。
苏清月看着林渊：“直接翻脸？”
“他们想试探我的底线。”林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那就让他们看看，我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车队驶出市区，朝着老城区的方向疾驰。
就在经过一段正在拆迁的烂尾楼路段时。
林渊突然睁开了眼睛。
视网膜上，【万灵图录】的警告红光疯狂闪烁。
【警告：检测到多股强烈杀意！】
【等级：b+】
【数量：12】
林渊看了一眼后视镜。
几辆没有任何牌照的黑色越野车，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呈扇形包抄之势。
“看来江城的朋友很热情啊。”
林渊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凛冽的杀机。
“刚落地就送这么大一份礼，我不回礼，是不是显得太不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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