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契机将至·欠一引子
逐星堡医殿深处，一间独立的疗养室内。
老刀靠坐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比几天前已经好了许多。丹田处的伤口被一层淡绿色的灵液覆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那是医殿长老亲自调配的“生生造化膏”，每一滴都价值不菲。
他手里端着一碗药汤，却没有喝，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
窗外是逐星堡的内港，一艘艘星舰起起落落，修士们忙碌地穿梭。远处训练场上传来操练的呼喝声，一切都充满生机。
但老刀眼中，却只有一片灰暗。
铁岩死了。
当韩飞带着第七、第九小队的幸存者返回，将那个消息告诉他时，老刀没有哭，也没有怒。他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了一句“知道了”，便不再言语。
可韩飞看得出来，这位老兵的心，碎了一半。
过命的兄弟，并肩作战五十年，挡过刀、拼过命、喝过血酒、发过同生共死的誓言...如今，阴阳两隔。
而且铁岩的死，可能还牵扯到某些更深层的东西。
“队长，药凉了。”
韩飞的声音将老刀从回忆中拉回。
他转过头，看到韩飞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身后还跟着洛无痕——这位万剑冢的天才剑修，此刻也收敛了锋芒，静静站在那里。
“来了。”老刀勉强笑了笑，将药汤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坐吧。”
韩飞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开，里面是几样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灵米粥。
“医殿的灵膳，说是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有心了。”老刀摆摆手，示意韩飞和洛无痕坐下，“说说吧，这次行动的详细情况。指挥部那边给我的简报太简略，我只知道你们阻止了九幽转生大法，杀了幽魇，救出了三十七名俘虏...但细节呢？”
韩飞和洛无痕对视一眼，然后开始讲述。
从接到血色急令，到青玄号在轨道上遭遇伏击；从迫降碧磷星，到找到第七小队幸存者；从铁岩临终托付，到磷光沙漠中的那场血战；再到洛无痕率万剑冢小队来援，双方联手攻破磷光裂谷，斩杀幽魇，摧毁献祭阵法...
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当说到铁岩临终前的那些话时，老刀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
“考古学会...不干净...”他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眼神变得深邃，“铁岩他...还说了什么？”
韩飞沉默片刻，将铁岩最后的那句“告诉老刀，下辈子再做兄弟”咽了回去。
有些话，说出来太沉重。
“铁岩队长说，让你别查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好好养伤，活下去。”韩飞换了一种说法。
老刀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恢复了平静——那种经历过太多生死后，近乎麻木的平静。
“他永远是这样，自己冲在前面，让我在后面苟活。”老刀苦笑，“五十年前是这样，五十年后还是这样。”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韩飞。”老刀忽然看向他，“你在雷池的收获...怎么样了？”
话题转得突然，但韩飞明白老刀的意思。
这位老兵在用这种方式，把情绪压下去，把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
“混沌之锚已经成型。”韩飞如实回答，“《九转混沌体》第三转大成，金丹内部演化出微型世界，混沌领域也发生了质变。现在我的战力...应该可以匹敌普通的金丹巅峰。”
“普通金丹巅峰...”老刀咀嚼着这个词，然后笑了，“你小子，总是这么谦虚。能配合洛小友斩杀幽魇——哪怕只是暂时提升到元婴后期的幽魇——这已经不是普通金丹巅峰能做到的了。”
洛无痕在一旁点头:“韩兄的混沌领域，与我的无尘剑意产生了奇妙的共鸣。那种‘创生’的意境，让我对剑道的理解更深了一层。此战之后，我有把握在三年内冲击元婴。”
三年，元婴。
这个速度，放在万剑冢历代天才中，也是顶尖了。
但洛无痕说得很自然，仿佛理所当然。
这就是天才的底气。
“你们两个...”老刀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有欣慰，有期待，也有一丝...羡慕。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意气风发，也曾梦想着有朝一日成就元婴，甚至化神。但战场太残酷，岁月太无情。一次次受伤，一次次损耗，根基渐渐受损，潜力逐渐耗尽。
如今他虽然还是金丹后期，但自己清楚，元婴的大门，已经对他关闭了。
“韩飞，你找到‘锚’了。”老刀缓缓说，语气郑重，“但你得明白，锚只是第一步。锚需要扎进土里，才能发挥作用。你的‘土’在哪儿？”
这个问题，韩飞在雷池中已经思考过。
“秩序与混沌的平衡点。”他回答，“我的混沌之锚，扎根在‘演化与吞噬’‘创生与归墟’的动态平衡中。这是我的道基，也是我未来冲击元婴的根基。”
老刀点头，但又摇头。
“方向是对的。但还不够具体。”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这么说吧。你现在的混沌之锚，就像一颗种子。种子有了，但还没种进土里。你所谓的‘平衡点’，更像是你构想出来的‘理想土壤’。但那还不够真实，不够‘接地气’。”
“真正的‘土’，应该是某种...现实存在的东西。某种能够承载你的道，让你的锚能够真正生根发芽、汲取养分的东西。”
韩飞陷入沉思。
老刀的话，触动了他心中的某个疑虑。
确实，混沌之锚虽然成型，但他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就像盖房子，地基打好了，框架搭起来了，但还缺少...承重墙？或者说，缺少那种让整个结构“活”起来的核心。
“我最近修炼时，总感觉混沌金丹的演化到了一个瓶颈。”韩飞坦言，“微型世界虽然稳固，五行循环虽然顺畅，但...太‘死板’了。就像一幅精美的画，虽然好看，但没有生命。”
“这就是问题所在。”老刀说，“你的混沌世界，是你‘创造’出来的。但真正的世界，不是创造出来的，是‘生长’出来的。你需要给你的世界，注入一点‘生机’。”
生机...
这个词让韩飞心中一动。
他想起了在雷池中，那颗神秘雷核带来的变化——当雷核融入微型世界后，世界的演化速度明显加快，结构也更加灵动。
但雷核只是外力，不是世界本身的“生机”。
真正的生机，应该源自世界内部，源自...某种能够自我演化、自我完善的内在动力。
可那是什么？
韩飞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洛无痕忽然开口了。
“韩兄，我或许知道一点线索。”
两人同时看向他。
洛无痕沉吟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
“三年前，我在万剑冢深处的‘葬剑渊’参悟剑意时，曾经感应到一缕奇异的气息波动。”他说，“那气息很古老，很隐晦，与你的混沌气息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太一样。我当时以为是某种上古剑意的残留，就没太在意。”
“但后来，我向师尊请教。师尊说，葬剑渊底部确实埋葬着一件上古至宝的残片，名为‘衍天鼎’。传说那是某位参悟混沌大道的前辈所留，鼎中蕴含‘创生’真意，甚至...可能保存着那位前辈的部分传承。”
衍天鼎！
创生真意！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韩飞脑海中炸响！
他需要“生机”，而衍天鼎蕴含“创生真意”！
这不正是他苦苦寻找的“土”吗？！
“葬剑渊...现在能进去吗？”韩飞急切地问。
洛无痕摇头:“那是万剑冢的禁地，非元婴不得入。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师尊说，衍天鼎的残片极其不稳定，内部法则混乱，贸然接触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所以万剑冢历代前辈都只是将它封印在渊底，没有尝试炼化或研究。”
禁地，非元婴不得入。
这几乎断绝了韩飞立刻前往的可能。
但他没有放弃。
“还有其他办法吗？”韩飞问，“比如...衍天鼎的其他残片？既然是一件至宝的残片，那应该不止一块吧？”
洛无痕眼中闪过赞赏:“韩兄果然敏锐。确实，根据万剑冢的记载，衍天鼎在上古大战中崩碎，碎片散落诸天。葬剑渊的那一块，只是其中之一。”
他看向韩飞:“而据我所知，三个月后，‘古战场废墟’将因星辰潮汐出现短暂的空间通道。那里是上古大战的核心区域之一，很可能也有衍天鼎的碎片流落。”
古战场废墟！
韩飞知道这个地方——那是位于逐星堡控制星域边缘的一片死亡区域，上古时期曾经爆发过一场涉及多位化神大能的惨烈战役。战役之后，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彻底破碎，法则混乱，形成了天然的禁区。
平时，那里连元婴修士都不敢轻易踏入。只有每隔几十年，当星辰潮汐达到峰值时，空间会暂时稳定一些，出现可以通行的通道。
而下次通道开启的时间...正是三个月后。
“这个消息，可靠吗？”韩飞问。
“可靠。”洛无痕肯定地说，“万剑冢有专门的观星师团队，一直在监测古战场废墟的空间波动。星辰潮汐的周期是三十七年，下一次峰值就在三个月后。通道开启时间大约持续七天，之后会再次封闭。”
七天时间，在古战场废墟中寻找衍天鼎碎片...
这听起来就像大海捞针。
但韩飞没有犹豫。
“我去。”
两个字，斩钉截铁。
老刀看着他，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有欣慰，有担忧，也有一丝...释然。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吧。”老刀说，“不过记住，古战场废墟比碧磷星危险十倍。那里的空间裂隙是常态，上古残留的法则冲突随处可见，甚至还有当年战死修士的怨灵游荡...没有充分的准备，去了就是送死。”
“我知道。”韩飞点头，“所以在去之前，我会做好一切准备。修为、法宝、丹药、情报...缺一不可。”
“还有队友。”洛无痕补充，“古战场废墟那种地方，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需要一支配合默契、各有所长的小队。”
他看向韩飞:“如果韩兄不嫌弃，我愿意同去。”
韩飞一愣:“洛兄，你...”
“我也有我的理由。”洛无痕坦然道，“第一，葬剑渊的那块衍天鼎残片，与古战场废墟可能存在的碎片，或许有某种联系。如果我能找到另一块碎片，对参悟剑道、甚至对万剑冢的传承，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第二，”他顿了顿，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古战场废墟中，可能埋藏着上古剑修的遗物或传承。作为剑修，我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第三...”洛无痕笑了，“我觉得和韩兄并肩作战，很有意思。你的混沌，我的剑，或许能碰撞出更精彩的火花。”
这话说得坦荡，也真诚。
韩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战场上的友谊，往往比平常更加珍贵。因为那是用血与火淬炼出来的，是用生死考验过的。
“好。”韩飞伸出手，“那就一起去。”
两只手再次相握。
这一次，不是为了应对眼前的危机，而是为了探索更远的道路。
“算我一个。”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三人转头，看到晦明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这位神秘的混沌道修士，依旧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左眼黑，右眼灰。
“古战场废墟...我也想去。”晦明走进房间，对韩飞行了一礼，“韩道友，我的‘晦暗混沌道’与你的‘演化混沌道’互补。在古战场那种法则混乱的地方，我们联手，生存几率会大得多。”
“而且，”他顿了顿，“我修炼的功法中，有一段残缺的记载，提到‘衍天鼎’与我这一脉的渊源。我也在寻找答案。”
三个理由，足够充分。
韩飞没有理由拒绝。
“欢迎。”他说。
房间内，四人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但一支探索小队，光有核心战力还不够。
还需要侦察、防御、后勤、远程支援...
“我需要回第九小队，挑选合适的队员。”韩飞说。
“我也需要回万剑冢，申请这次探索的资格和资源。”洛无痕说。
“我...需要准备一些特殊的符箓和阵法。”晦明说。
三人看向老刀。
老刀摆摆手:“去吧。我这边不用操心，医殿的长老说，再有三个月我就能下床活动了。到时候...我可能真的要调去战训司了。”
他说得很平静，但韩飞听出了一丝不甘。
这位老兵，终究还是不得不离开一线。
“队长...”韩飞想说些什么。
“别说了。”老刀打断他，“人各有命。我的战场生涯，也该告一段落了。倒是你们...”
他看向韩飞，眼神异常认真:
“韩飞，你现在是第九小队的队长了。正式的任命文书，这两天就会下来。记住，当队长不是为了管人，不是为了逞威风。而是...要带着兄弟们活着回来。”
“铁岩没做到的事，我希望你能做到。”
这句话，重如千钧。
韩飞郑重行礼:“我记住了。”
离开医殿后，三人分头行动。
韩飞直接前往第九小队的驻地。
青玄号彻底报废后，第九小队暂时被安置在逐星堡西区的一片营房。虽然条件简陋，但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
韩飞走进营房时，肥龙、影蛇、冰鸮、磐石四人都在。
肥龙的左臂还打着夹板，但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他正用右手操作着一个便携式炼器炉，炉中火焰跳动，似乎在炼制什么。
影蛇坐在阴影里，擦拭着他的匕首。匕首表面流转着幽光，显然刚刚完成附魔。
冰鸮在调试她的长弓，弓弦上凝结着淡淡的冰霜。
磐石则在打磨一面盾牌，盾牌表面布满了战斗留下的划痕，正在被他一点点修复。
看到韩飞进来，四人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
“队长。”
整齐划一的声音。
韩飞点点头，走到房间中央。
“都坐，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
五人围坐在一起。
韩飞将古战场废墟探索计划，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当听到衍天鼎、创生真意、以及韩飞需要借此完成破境的契机时，四人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队长，这太危险了。”肥龙第一个开口，“古战场废墟...那地方我听老兵们提起过。进去的人，十个能出来三个就不错了。而且出来的，大多神志不清，或者...带回了某种诅咒。”
“我知道危险。”韩飞平静地说，“但这是我突破的必经之路。混沌之锚需要扎根，衍天鼎的创生真意是最好的土壤。如果错过这次星辰潮汐的窗口期，下一次要等三十七年。”
三十七年。
对金丹修士来说，不算太长，但也不短。
更重要的是，韩飞能感觉到，自己的修炼已经到了一个关键节点。混沌金丹的演化陷入瓶颈，如果不能尽快找到突破口，可能会永久停滞，甚至...倒退。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我去。”影蛇第一个表态，声音沙哑但坚定，“队长去哪，我去哪。”
“我也去。”冰鸮简短地说。
磐石沉默片刻，点头:“我的防御，应该能派上用场。”
肥龙看着三人，又看看韩飞，最后苦笑:“你们都去，那我还能不去吗？虽然我现在断了一条胳膊，但炼器和爆破的活，一只手也能干。”
韩飞看着四人，心中涌起暖流。
这就是他的队伍。
可以托付生死的战友。
“但这次行动，不能所有人都去。”韩飞说，“我们需要有人留守，也需要有人...做后援。”
他看向肥龙:“你的伤还没好，不适合高强度的探索。留下来，负责后勤支援和情报联络。”
肥龙想反驳，但看到自己还打着夹板的左臂，最终咬牙点头:“...明白。”
“影蛇、冰鸮、磐石，你们三个跟我去。”韩飞继续安排，“影蛇负责侦察和暗杀，冰鸮负责远程支援和环境侦查，磐石负责防御和断后。”
“至于小队规模...”韩飞沉吟，“洛无痕会带两到三名万剑冢的精锐加入，晦明也会去。这样算下来，我们这支探索队大约在八到十人之间，规模适中，既不会太显眼，也有足够的应对能力。”
众人点头，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
“那么接下来一个月，”韩飞站起身，“我们要做三件事。”
“第一，全力提升修为和战力。肥龙，你的手臂要尽快恢复。影蛇、冰鸮、磐石，你们也要抓紧时间突破瓶颈。资源不够，我去申请。”
“第二，收集古战场废墟的所有情报。地形、危险区域、可能的宝物分布、历史上的探索记录...越详细越好。”
“第三，准备必要的装备和物资。丹药、符箓、阵法、逃生工具...所有能想到的，都要备齐。这次探索的预算，我会向指挥部申请特批。”
任务明确，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第九小队进入了疯狂备战的状态。
韩飞几乎住在了军功殿和藏经阁。他查阅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古战场废墟的资料，从历代探索者的笔记，到联盟官方的测绘记录，甚至一些民间流传的野史传说。
情报汇总后，他对古战场废墟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那是一片直径超过三光年的破碎星域，核心区域的空间结构已经完全崩溃，形成了数以万计的“空间碎片”。这些碎片大小不一，有的只有房屋大小，有的堪比星辰。碎片之间，充斥着狂暴的法则乱流和时空裂隙。
而最危险的，是那些上古残留的“法则冲突”。
当年那场大战，参战的化神大能至少有五位。他们交手时泄露出的法则之力，至今还在那片区域碰撞、纠缠，形成了各种诡异的自然现象:有的地方时间流速异常，有的地方重力混乱，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概念性”的危险——比如“遗忘”“衰老”“死亡”等法则的具现化。
在这些危险中探索，无异于刀尖上跳舞。
但高风险也意味着高回报。
古战场废墟中埋藏的上古遗物，任何一件拿出来，都可能引发轰动。历史上确实有幸运儿从里面带出了完整的古宝、失传的功法、甚至...化神修士的传承。
衍天鼎碎片，只是其中之一。
除了情报收集，韩飞的修炼也没有放松。
他每天都会进入时空静室，借助那里的时间流速差异，加速感悟混沌大道。
混沌金丹内部的微型世界，在雷核的持续滋养下，已经扩张到了直径两尺。世界内的五行循环更加流畅，甚至开始演化出简单的生态——一些由纯粹灵力构成的“草木”虚影，在世界边缘生长、枯萎、再生长。
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世界正在从“死”的模型，向“活”的生态系统过渡。
但韩飞知道，这还不够。
这些“草木”虚影只是灵力自发演化的结果，缺乏真正的“生命内核”。就像用沙子堆成的城堡，虽然看起来像，但一碰就散。
他需要衍天鼎的创生真意，为这个世界注入真正的“生机”。
一个月的时间，在紧张的备战中飞速流逝。
这期间，韩飞和洛无痕、晦明多次碰面，商讨探索的细节。
洛无痕从万剑冢带来了两名精锐:一个叫“剑九”的年轻剑修，金丹中期，擅长快速刺杀；一个叫“阵玄”的老者，金丹后期，是万剑冢的阵法大师。
晦明也准备充分，他炼制了一套专门针对混沌环境的符箓和阵法，还带来了一件让韩飞都感到惊讶的法宝——“混沌罗盘”。
据晦明说，这件罗盘是他这一脉的传承之宝，能够感应混沌法则的波动，在混乱的环境中指引方向。有它在，至少不会在古战场废墟中迷失。
而第九小队这边，肥龙的伤终于痊愈了。虽然左臂的灵活度还没完全恢复，但至少不影响行动。影蛇、冰鸮、磐石三人，也都在资源倾斜下有了明显进步。
一切准备就绪。
距离星辰潮汐峰值还有三天时，韩飞收到了指挥部的正式批文。
【探索任务批准】
【任务编号:t-8912】
【任务类型:遗迹探索\/资源回收】
【执行队伍:联合探索队(第九小队、万剑冢历练队、特邀顾问)】
【任务目标:一、探索古战场废墟，绘制详细地图；二、回收至少三种古战场特有资源；三、若发现衍天鼎碎片或其他高价值遗物，优先回收。】
【任务期限:七天(星辰潮汐窗口期)】
【任务等级:黑色(绝密)】
【特别备注:若遇三方势力(幽冥道、永夜神教、考古学会)争夺，以保全有生力量为优先。情报重于一切。】
黑色任务，绝密级。
这说明指挥部对这次探索极其重视，也说明...风险极高。
批文最后，还有一行手写的备注:
【韩飞，活着回来。你的价值，不止于此。——战训司教官·老刀】
看着这行字，韩飞沉默良久。
然后，他将批文收起，走出营房。
外面，洛无痕、晦明、以及所有探索队员已经集合完毕。
九个人，九道坚定的目光。
韩飞扫视众人，缓缓开口:
“任务批下来了。三天后，星辰潮汐达到峰值，古战场废墟的通道将开启。我们有一周时间，在里面寻找我们需要的东西。”
“这次行动，可能会死。”
“可能会遇到无法想象的危险。”
“可能会...一无所获。”
“但我们必须去。因为这是我们的道，我们的路。”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坚定:
“我只有一个要求——活着回来。不管有没有找到衍天鼎，不管遇到什么，记住，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明白吗？”
“明白！”九人齐声回应。
韩飞点头，看向远方的星空。
那里，古战场废墟的方向，隐约有异常的星光在闪烁。
星辰潮汐，即将到来。
而他们的征途，即将开始。
“出发。”
第360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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