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轩站在书房门口,夜风把他的披风掀得翻飞。他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命令。
影卫已经出发,去查城东那处废弃军营。
他回到案前,重新摊开那卷密档。纸页泛黄,字迹斑驳,可“赫家密使”四个字却像新写上去的一样刺眼。他盯着那枚徽章图案看了很久,指尖在蛇形纹路上划过,像是在确认某种猜测。
这不是巧合。
赫连风十年前曾奉命出使北境,名义上是巡查边防,实则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而辰火门的活动轨迹,恰好就在那段时期出现在北境边缘。
他合上密档,从袖中取出那支蝶簪。簪子还在,玉珠完整,血迹干了,颜色发暗。他把它放在掌心,握紧。
铜镜忽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幻觉。这次震动比之前清晰,像是有人在另一头轻轻敲击镜面。他立刻掏出镜子,贴上玉牌。镜面泛起一层薄光,但依旧没有影像,只有一道极细的波纹,一闪即逝。
南宫璃还活着。她在想办法联系他。
他松开手,呼吸沉稳了些。怒火烧不垮敌人,冷静才能撕开他们的伪装。
——
天刚亮,一封信被送到了赫府侧门。
送信人是个乞丐模样的老头,衣衫破烂,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块冷馒头。他把信交给守门小厮,说是一位公子托他送来的,还给了十个铜板跑腿费。
小厮拆开一看,脸色刷地变了。
信是用南宫璃的笔迹写的,只有两行字:我无恙。三日后,北辰旧地断崖,一人来,换我归。
落款没有署名,但在“断”字最后一笔,拖出一个微小的钩,像是笔尖顿了一下。这是她写字时的小习惯,外人不会知道。
小厮立刻上报,信转到赫连轩手中。
他看完信,没说话,只把信纸翻过来。背面有道浅痕,像是被利器压过。他用指腹摩挲那道痕迹,发现它组成了一串数字:七、三、五。
这不是日期,也不是坐标。是他和南宫璃早年定下的暗语编码。七代表“假”,三代表“言”,五代表“危”。
整句话是:此信为假,言语危险,处境危急。
她在提醒他,这封信是敌人逼她写的,内容不能信,但她还清醒,还能传递信息。
赫连轩把信放下,嘴角反而扬起一丝笑。
“好丫头,你还记得我们的暗号。”
他立刻召来影卫副统领,低声下令:“封锁消息,不准任何人提起这封信。另外,派人盯住那个送信的老头,别惊动他,看他往哪里去。”
副统领领命退下。
赫连轩独自坐在书房,开始重新梳理线索。
敌人要他单人赴约,地点是北辰旧地断崖。那里地势险恶,易守难攻,确实是设伏的好地方。但他们不怕他带兵围剿吗?怕,所以才用南宫璃做饵。
可他们真正想要的,恐怕不只是他的人。
他们想让他背上“弃军救妻”的罪名。一旦他孤身前往,无论生死,赫家军威都将受损。朝中政敌会借此发难,说他因私废公,动摇他在军中的地位。
更深层的目的,或许是逼他交出兵权。
赫连轩冷笑一声。
“想拿我当棋子,还得看我愿不愿意走这步。”
他提笔写下回信,只一句话:
我赫连轩,从不欠人情。
信送出前,他特意让影卫用特制药水浸泡过。这种药水无色无味,遇热才会显形,显出的是一行小字:银针向东,三里停。
这是给南宫璃的回应。他知道她一定能在某个环节看到这封信,哪怕只是匆匆一瞥。
只要她看见,就能明白——他在找她,而且已经开始了。
——
南宫璃被押在一辆封闭的马车里。
手脚被铁链锁住,肩上伤口还在渗血。她靠在车厢角落,闭着眼,像是昏过去了。可她的手指,在袖中微微动了动。
幻影时空镜还在。
虽然被敌人用符咒压制,无法开启异时空,也无法回溯时间,但它仍有一点残余功能——能感应外界的特定波动,比如赫连轩的气息,或者她留下的标记。
刚才经过城东林道时,她感觉到镜面震了一下。那是她提前埋下的信号点。她在三天前执行任务路过那里时,曾在树根下藏了一枚带磁石的铜片,专门用来激活镜子的定位功能。
她睁开眼,看向车窗缝隙。
外面天光微亮,马车正往北走。路越来越陡,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变得滞涩。她估算着方向和速度,大概已经出了盛元城三十里,再往前,就是北辰旧地外围。
她悄悄咬破舌尖,忍住痛意。
趁着看守打盹的空档,她将藏在舌底的一枚银针吐出,用脚尖轻轻一拨,让它滑出车缝,落在泥地上。
那枚针尾刻着一个“东”字。是她昨夜趁守卫换班时,用指甲一点点磨出来的。
她不知道赫连轩能不能找到它。但她知道,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来找她。
马车忽然停下。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到了。”
车帘被掀开,冷风灌入。两个黑衣人架起她,拖她下车。她顺势软倒,装作虚弱不堪。
可就在被拖出车厢的瞬间,她眼角扫过地面,看到那枚银针静静地躺在泥水里,针尾朝东。
她闭上眼,嘴角轻轻动了一下。
——
赫连轩收到回信一个时辰后,影卫带回消息。
那个送信的老头出了城,走到半路拐进一家茶棚,坐下喝了碗粗茶,然后把竹篮留在桌上走了。影卫搜查竹篮,在夹层里发现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六个字:
断崖无路,死地。
赫连轩看完,把纸条烧了。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落在“断崖”位置。那里三面绝壁,只有一条窄道通向山顶,确实是死地。
但他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敌人非要选这个地方?
北辰旧地曾是古战场,传说地下埋着一座秘境入口。而“辰火燃尽”这个计划的名字,本身就透着古怪。火,是用来烧的,也是用来点燃什么东西的。
他忽然想到密卷上那句模糊的话:“辰火燃尽,非为焚城,乃为启门。”
开门?
开什么门?
他盯着地图,忽然目光一凝。
断崖下方,三里处,有一片乱石坡。地形图上标着“磁气紊乱,罗盘失灵”。而南宫璃在回信中暗示的“银针向东,三里停”,正好指向那里。
银针……磁石……方向……
他猛地站直身体。
南宫璃在给他指路。
她根本不想让他去断崖。她在告诉他,真正的囚禁地,在三里外的乱石坡,东侧。
赫连轩抓起披风,大步向外走。
“备马。”他声音平静,“我去赴约。”
影卫统领跟上来:“世子,真要一个人去?”
“我说过不去吗?”他回头看了眼对方,“我只是,先去走一趟。”
他翻身上马,缰绳一扯,战马嘶鸣一声,冲入晨雾之中。
风吹起他的披风,像一面未落的战旗。
他一只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另一只手伸进怀里,摸到了那支蝶簪。
簪子冰凉,但他握得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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