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准备好用四箱黄金贿赂高野正雄。
“少将阁下,这四箱黄金真要送出去?”副官看着司令部地下室里的木箱,箱盖缝隙里透出的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声音里满是肉痛,“这可是咱们从济南银行‘借’的,要是被大本营知道……”
松井正用丝绸擦拭军刀,刀刃映着他阴鸷的脸,闻言冷笑一声:“知道又如何?高野正雄那老东西是出了名的爱财如命,军法处的案子,十桩里有八桩是靠黄金了断的。不送黄金,难道等着他把我塞进军事法庭?”
他抬脚踹了踹最上面的木箱,箱子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的金条碰撞着“哗啦啦”作响:“告诉高野正雄的副官,这四箱黄金是‘临省陆军慰问军法处同仁’的,事成之后,再给他个人加一箱。”
佐藤眼睛都直了:“再加一箱?那可是……”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松井猛地合上刀鞘,“高野口田是他侄子,不把这老东西喂饱了,他能偏袒咱们?等这事了了,别说一箱黄金,就是十箱,也能从八路军手里抢回来!”
正说着,卫兵进来通报:“少将阁下,高野审判官的专列到了,已经在火车站下车,说要先去医院看望高野口田大佐。”
松井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果然是亲侄子!备车,我去火车站‘迎接’!”
陆军医院的病房里,高野口田正对着镜子比划新做的绷带,听说叔叔到了,一瘸一拐地迎到门口,脸上的委屈比伤口还疼:“叔叔!您可来了!松井那混蛋把我害惨了,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高野正雄穿着笔挺的审判官制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高野口田的绷带上,眉头皱了皱:“伤得重不重?军医怎么说?”
“重!当然重!”高野口田立刻捂着胳膊哎哟起来,“左臂差点被打断,营房炸塌了三座,十七个水兵伤亡,这都是松井干的!他还勾结八路军盗走军粮,简直是帝国的耻辱!”
高野正雄端起佐藤递来的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没接话。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临省的电报堆了半桌,陆海军互咬的龌龊事,大本营谁不知道?若不是看在高野口田是亲侄子,又听说松井备了“厚礼”,他才懒得来这趟浑水。
“叔叔,您倒是说话啊!”高野口田急了,“您一定要判松井的刑,把他的少将肩章扒了!”
高野正雄放下茶杯,推了推眼镜:“口田,军法处办案讲证据。松井说你假扮八路军抢粮,你说他勾结八路,都得拿出证据来。”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听说松井为了‘赔罪’,给军法处送了些‘慰问品’?”
高野口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气得脸都绿了:“他敢行贿?叔叔,您可不能收他的东西!”
“放心,叔叔办事有分寸。”高野正雄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我先去司令部‘了解情况’,你安心养伤,少不了你的公道。”
他起身就走,连高野口田喊他都没回头。走到病房门口,正好撞见匆匆赶来的松井,两人对视一眼,松井弯腰鞠躬,笑得像朵花:“审判官阁下一路辛苦,属下备了薄礼,还请笑纳。”
高野正雄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洪亮:“松井少将忠君爱国,临省防务辛苦你了。军法处办案,向来公正,绝不会偏袒任何人。”
这话听在松井耳朵里,比黄金还受用,连忙哈腰:“是是是,审判官阁下英明!”
高野口田在病房里听得真切,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混蛋!都是混蛋!”
松井的司令部里,四箱黄金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高野正雄的副官假意推辞了两句,就指挥卫兵把箱子搬上了专列,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会议室里,松井拿着一叠“证据”,唾沫横飞地控诉:“审判官阁下您看,这是海军士兵穿的灰布衣服,跟八路军的一模一样;这是粮仓守卫的证词,说抢粮的人喊‘海军万岁’;还有这个……”
高野正雄打着哈欠听着,手指在桌下敲着拍子——松井的“证据”漏洞百出,灰布衣服一看就是新做的,守卫的证词笔迹都一样,明摆着是串通好的。但他收了黄金,自然要“糊涂”到底。
“松井少将,你的委屈我知道了。”他打断松井的话,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临省防务要紧,陆海军内讧传出去,丢的是帝国的脸。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
他清了清嗓子,念道:“陆军少将松井疏于防范,导致军粮失窃,罚俸半年;海军大佐高野口田处置失当,引发冲突,罚俸三个月。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不得再追究,即日起合力清剿八路军,将功补过。”
松井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就……就罚俸?那勾结八路军的罪名……”
“查无实据,不予采信。”高野正雄合上文件,语气不容置疑,“怎么?松井少将觉得军法处的判决不公?”
松井连忙摇头:“不敢!属下遵命!”心里却乐开了花——罚俸半年算什么?四箱黄金换一条命,值了!
消息传回医院,高野口田气得差点掀了病床。他拽着高野正雄的胳膊嘶吼:“叔叔!您怎么能这么判?我是您侄子啊!松井送了多少好处?您要这么偏袒他!”
高野正雄甩开他的手,脸色沉了下来:“放肆!军法处的判决岂容你置喙?你当我不知道你那些龌龊事?假扮运输队抢陆军的粮,真当大本营是瞎子?”
他凑近高野口田,压低声音:“见好就收!松井送了四箱黄金,我给你留了一箱,已经让副官送到你船上了。再闹下去,别说黄金,你这身军装都保不住!”
高野口田愣住了:“一……一箱黄金?”
“嫌少?”高野正雄冷笑,“那我让副官送回去?”
“别别别!”高野口田立刻改了脸色,虽然心里还是憋屈,但一箱黄金到手,火气也消了大半,“我听叔叔的,不闹了。”
高野正雄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好好养伤,跟松井联手把八路军打下去,将来有的是机会捞回来。”
他转身就走,连午饭都没吃,直奔火车站。专列鸣笛时,他看着窗外掠过的临省街景,嘴角勾起一抹笑——四箱黄金到手,还卖了侄子一个人情,这趟差事,划算!
陆海军“和解”的消息传到黑风口时,曹兴国正和战士们在晒谷场翻晒新缴获的粮食。小李拿着地下党的情报,笑得直不起腰:“团长,您猜怎么着?高野正雄收了松井四箱黄金,判了两边各罚俸,就这么了了!高野口田还得了一箱‘安慰奖’!”
严英豪把手里的木锨往地上一戳:“这叫什么事?军法处成了卖官司的地方了!”
“这就是鬼子的‘公正’。”曹兴国拍了拍手上的谷糠,“黄金铺路,黑白颠倒。他们越是这样,内部就越烂,咱们的机会就越多。”
王黑风扛着步枪从外面跑进来,老远就喊:“团长!侦察员说陆海军真‘联手’了,松井派了个小队,高野口田派了个分队,说是要去清剿咱们!”
“哦?”曹兴国来了兴趣,“多少人?带了什么武器?”
“加起来不到两百人,带了两挺歪把子,看样子是做做样子。”王黑风撇撇嘴,“我看他们是各怀鬼胎,走一路吵一路,连谁走前面都争了半天。”
曹兴国往谷堆上一坐,笑得更欢了:“做做样子才好。严英豪,带一个连去‘迎接’一下,别真打,就骚扰骚扰,让他们知道咱们不好惹,顺便……再缴获点东西。”
“得令!”严英豪抄起木锨就往武器库跑,“保证让他们知道厉害!”
傍晚时分,临省城外的山路上,日军陆军小队和海军分队果然吵成了一锅粥。
“凭什么你们海军走后面?应该我们陆军在前头!”陆军小队长挥舞着指挥刀嚷嚷。
“陆军废物!上次粮仓被端就是你们的错,凭什么让我们打头阵?”海军分队长毫不示弱。
正吵着,山两侧突然滚下无数石头,子弹“嗖嗖”地从树后飞来。严英豪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小鬼子!爷爷们在这儿等着呢!有种的上来啊!”
日军顿时慌了神,陆军往左边躲,海军往右边闪,谁也不肯掩护谁。一个陆军士兵被流弹打中腿,喊着“救命”,海军士兵却只顾着往回跑,嘴里还骂“活该”。
严英豪看时机差不多了,喊了声“撤”,战士们像泥鳅似的钻进密林,只留下满地的空弹壳和气得跳脚的日军。
陆军小队长看着海军分队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唾沫:“废物!迟早被八路军打死!”
海军分队长回头骂:“彼此彼此!等着被撤职吧!”
两伙人骂骂咧咧地往回走,连伤员都忘了抬。
黑风口的晒谷场上,战士们正清点新缴获的战利品——几支步枪,两箱罐头,还有日军吵架时掉落的军帽。王黑风举着一顶海军军帽,笑得前仰后合:“你看这帽子,还绣着锚呢,估计是吵架时被扯下来的!”
曹兴国看着夕阳下的谷堆,谷粒在光线下闪着金红色的光,比黄金还耀眼。他想起松井的四箱黄金,想起高野正雄的敷衍,突然觉得,这场战争,日军早已输了——他们输的不是武器,是人心,是公道。
“团长,您说松井和高野口田吃了亏,会不会再联手来报复?”小李捡起一颗谷粒,在手里捻着。
曹兴国摇了摇头,指着远处的群山:“他们就像两只好斗的狗,就算暂时不咬了,也藏着爪子呢。咱们不用怕,该晒谷晒谷,该练兵练兵,他们敢来,就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晚风吹过晒谷场,谷粒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战士们扛着农具往回走,嘴里哼着新编的小调:“鬼子黄金铺了路,官司断得稀里糊涂;陆军海军窝里斗,八路军笑得肚子疼……”
歌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归鸟。曹兴国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一片透亮——只要小鬼子还在勾心斗角,只要老百姓还站在咱们这边,胜利就一定在前方。
“你说,等明天太阳出来,咱们的粮食能晒得更干不?”一个负责晒谷的老乡凑过来,笑着问。
曹兴国看着他布满老茧的手,用力点头:“肯定能。太阳越毒,谷粒越饱满,将来的日子,就越有盼头。”
远处的星星渐渐亮了起来,像无数双眼睛,看着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看着这群为了家园而战的人们。属于猛虎团的战斗,还在继续,而胜利的曙光,已经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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