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国命令地下党同志在临省散步消息并印发报纸,内容是:感谢松岛炮兵中队送来火炮支援抗战。
“陈大爷,这油墨够不够?可得让字印清楚些,别让小鬼子看模糊了!”小李蹲在临时搭建的印刷棚里,手里拿着油墨滚子,在木板上均匀地涂抹着,鼻尖沾了点黑,像只花脸猫。
陈大爷正往印版上刷纸,闻言笑道:“放心,咱这油墨是用桐油和炭黑调的,下雨天都淋不掉!等印出来,保证十里地外都能看清‘感谢松岛炮兵中队’这几个字!”
棚外,曹兴国和严英豪正看着战士们捆扎刚印好的报纸,纸张上的黑体字格外醒目——《八路军猛虎团致谢松岛炮兵中队:慷慨赠炮,助我抗日》,旁边还画着一门歪歪扭扭的九二式步兵炮,炮口冲着日军的太阳旗。
“团长,这招够损的!”严英豪拍着大腿笑,“松井要是看到这报纸,估计得当场气吐血!”
曹兴国手里捏着一张报纸,眼神锐利:“损?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松井想用炮轰咱们邀功,咱们就给他‘送’个更大的功——让全临省都知道,日军炮兵中队给八路军送炮了!”
他转身对地下党联络员老郑说:“老郑,麻烦你们把这些报纸送进省城,贴在火车站、司令部门口,还有日军的布告栏上,越显眼越好。再让兄弟们在茶馆、酒肆里多念叨念叨,就说松岛少佐‘深明大义’,知道侵华不对,特意把炮送来的。”
老郑接过报纸,眼里闪着光:“放心吧曹团长!保证让临省的鬼子汉奸都知道这事!咱们地下党的兄弟们早就憋着气了,就等这一天给小鬼子添堵呢!”
第二天一早,临省省城就炸开了锅。
火车站的墙上,崭新的报纸被人用浆糊牢牢贴住,红色的标题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过往的老百姓假装路过,偷偷瞟几眼,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日军巡逻兵看到报纸,先是一愣,随即气得哇哇大叫,掏出刺刀就想把报纸刮下来,却被围观的人群挡住了。
“让开!都给我让开!”日军军曹挥舞着刺刀,唾沫星子喷了一地,“这是污蔑!是造谣!”
一个卖烟的小贩蹲在旁边,慢悠悠地说:“太君,这报纸上写得有鼻子有眼的,说松岛少佐送了四门炮呢,还画着炮的模样,不像假的啊。”
“八嘎呀路!”军曹一脚踹翻烟摊,“再敢胡说,抓你去宪兵队!”
可他越是凶,围过来看热闹的人就越多,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传遍了全城。茶馆里,说书先生把报纸上的内容编成了快板,打得“呱呱”响:“说鬼子,道鬼子,鬼子里面有‘好人’,松岛少佐明事理,送炮助咱打敌人……”
听书的老百姓笑得前仰后合,连几个假装喝茶的日军特务都坐不住了,灰溜溜地溜走了。
松井的司令部里,一份报纸被他揉成了团,扔在地上又被狠狠踩了几脚。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副官的鼻子嘶吼:“这就是你说的‘封锁消息’?现在全临省都知道松岛送炮给八路军了!你让我怎么向大本营交代!”
副官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少将阁下,属下已经派人去撕报纸了,可……可他们贴得太密,撕了又贴,根本撕不完啊!地下党的人还在街头发,老百姓抢着要……”
“废物!一群废物!”松井一脚踹翻桌子,茶杯、文件撒了一地,“给我把松岛带过来!我要亲自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投靠了八路军!”
可松岛少佐早就被八路军俘虏了,哪里带得过来?副官只能硬着头皮说:“松岛……松岛少佐下落不明,估计是……是被八路军杀了……”
“杀了?”松井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死了倒干净!可这名声怎么办?全帝国都会笑陆军出了个‘通敌炮兵少佐’!高野口田那个老东西,肯定在背后偷着乐!”
港口的海军驻地,高野口田正拿着报纸,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把报纸递给副官,指着上面的插画:“你看这画的,还挺像九二式步兵炮!松井这下脸丢大了,我看他怎么在临省待下去!”
副官也笑着说:“大佐阁下,咱们要不要再加把火?让青岛的海军报纸也转载一下,就说陆军出了内奸,协助八路军缴获重武器。”
“好主意!”高野口田拍着桌子,“快去办!我要让大本营的人都看看,陆军是一群什么样的废物!”
很快,青岛的海军报纸果然转载了这则消息,还加了编者按:“陆军军纪涣散,竟出此等通敌败类,实乃帝国之耻……”
松井看到海军报纸时,当场就晕了过去,被卫兵抬到医院抢救了半天才醒过来。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大本营发报,赌咒发誓说松岛是被八路军俘虏的,报纸是伪造的,还请求大本营严惩散布谣言的海军。
黑风口的石窝沟,曹兴国正和战士们传阅从临省带回来的报纸。看到海军报纸的编者按,大家笑得直不起腰。
“高野口田这是帮咱们忙呢!”王黑风捧着肚子笑,“他越骂松井,这戏就越好看!”
严英豪指着报纸上松井的名字:“估计这老东西现在连杀了高野口田的心都有了。咱们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真是妙!”
曹兴国却没笑,他指着报纸上的老百姓街头发报纸的描述:“你们看,老百姓才是最厉害的武器。咱们印报纸只是开头,真正让消息传开的,是他们。只要咱们站在老百姓这边,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他顿了顿,对严英豪说:“让侦察连再去鹰嘴崖附近看看,松井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疯狂报复,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是!”严英豪转身就走,脚步轻快。
松井果然没让人“失望”。清醒过来后,他立刻下令全城搜捕“散布谣言者”,凡是被怀疑和地下党有关的人,都被抓进了宪兵队,临省省城一时间风声鹤唳。
可越是镇压,消息传得越快。老百姓把松岛“送炮”的事编成了顺口溜,孩子们在街上唱:“鬼子炮,轰咚咚,送给八路打害虫,松岛少佐立大功……”气得日军士兵追着孩子们打,却怎么也追不上。
高野口田趁机给松井使绊子,让水兵们在港口故意刁难陆军的补给船,说“要检查有没有通敌物资”,把松井气得天天在司令部里摔东西。
“少将阁下,青岛陆军司令部来电,让您息事宁人,别再跟海军闹了。”佐藤(陆军)小心翼翼地递上电报。
松井一把抢过电报,看都没看就撕了:“息事宁人?他们让海军在报纸上骂陆军是废物,怎么不说息事宁人?给我回电,就说海军故意破坏防务,请求调走高野口田!”
石窝沟的印刷棚里,第二批报纸又印好了。这次的内容更劲爆,不仅有松岛“送炮”的后续,还加了一段“松井与高野口田因分赃不均互骂”的笑话,把两人在港口打架、在医院对骂的事都写了进去,虽然添油加醋,却也八九不离十。
小李拿着刚印好的报纸,得意地说:“这次肯定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听地下党的同志说,松井和高野口田现在见面就骂,就差动手了!”
曹兴国接过报纸,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后面这段有点太夸张了,咱们要的是让他们内讧,不是编笑话。下次注意,基于事实,稍微加点料就行。”
“知道了团长。”小李吐了吐舌头。
果然,第二批报纸流传开后,松井和高野口田的矛盾彻底爆发了。
那天,松井的补给船在港口被海军扣了,理由是“船上有通敌的报纸”。松井亲自赶到港口,和高野口田在码头上吵了起来,最后动了手。松井被高野口田打掉了一颗牙,高野口田的胳膊被松井的刀划破了,两人被宪兵队拉开时,还在互相吐口水。
“松井!我要杀了你!”高野口田捂着流血的胳膊,像头疯狗似的嘶吼。
“高野口田!你等着被撤职吧!”松井捂着嘴,说话漏风,却依旧凶狠。
宪兵少佐看着这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当众撒泼,头疼得只想自杀。他给大本营发了封电报,说临省陆海军已经势同水火,请求立刻派人来主持大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黑风口的晚上,战士们围着篝火,听着从临省回来的地下党同志讲松井和高野口田打架的事,笑得直拍大腿。
“听说松井掉的牙被老百姓捡走了,说要当辟邪的物件!”
“高野口田的胳膊被划了道口子,现在见人就说松井想谋杀他!”
曹兴国坐在一旁,听着战士们的笑声,心里很平静。他知道,这些看似滑稽的闹剧,背后是日军的腐朽和失道寡助。他们越是内斗,老百姓就越看清他们的真面目,抗日的力量就越强大。
“团长,您说大本营会派谁来?”严英豪凑过来,问道。
曹兴国望着远处的星空:“不管派谁来都一样。他们的根烂了,换谁来都扶不起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练兵,扩大根据地,等时机成熟,就把他们彻底赶出临省。”
王黑风扛着新缴获的步枪,从外面巡逻回来,听到这话,兴奋地说:“团长,咱们啥时候打省城?我早就等着了!”
曹兴国笑了笑:“快了。等咱们把那四门步兵炮练熟了,就是进攻的时候。到时候,让松井和高野口田看看,他们送的炮,是怎么把他们的司令部轰塌的!”
临省的夜色里,松井和高野口田还在各自的驻地骂着对方。而石窝沟的篝火旁,战士们已经开始擦拭武器,准备迎接新的战斗。印刷棚里的灯光还亮着,小李和陈大爷正在印第三批报纸,上面写着:“猛虎团练兵备战,感谢日军继续‘送’武器……”
“你说,小鬼子看到这报纸,会不会真的再送点武器来?”小李一边刷油墨,一边笑着问。
陈大爷拍了拍他的头:“傻小子,他们才不傻呢。不过啊,他们就算不送,咱们也能抢过来!你看咱们八路军,越来越强了,迟早把他们都打跑!”
夜色渐深,石窝沟的营地一片安宁,只有印刷机转动的声音和远处的虫鸣,交织成一首充满希望的夜曲。属于猛虎团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胜利的曙光,已经照亮了东方的天空。
“等把小鬼子打跑了,咱们就不用印这种报纸了。”小李望着窗外的星空,轻声说。
曹兴国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闻言点了点头:“是啊。到时候,咱们就印真的新闻,印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新闻,印咱们国家越来越强的新闻。”
远处的省城,灯火零星,像一头困在泥潭里的野兽,挣扎着,却逃不出去。而石窝沟的灯光,却越来越亮,照亮了战士们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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