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隐世高手,无名茗羽
八皇朝会盟的盟约墨迹未干,边境的烽火已再度燃起。
北境要塞“铁壁关”外,黑云压城。天外天的旗帜第一次如此公开地飘扬在世人面前——一面纯黑底色的旗帜上,绣着诡异的银色漩涡图案,仿佛要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城墙之上,上官文韬紧锁眉头,望着城外绵延数里的敌军营地。距离那场决定联盟命运的会盟才过去半月,天外天竟已集结如此庞大的兵力,可见其渗透之深、布局之久。
“探子回报,领军的是第五隐杀麾下‘四煞’之首,自称‘血煞’。”司马玉宸快步登上城墙,手中拿着一份密报,“此人功法诡异,昨日先锋交手,我方三名江湖一流高手,不到十招便被他吸干精血而亡。”
夏侯灏轩难得收起平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沉声道:“药王谷那边传来消息,慕容妙微谷主已亲自带人赶来,但最快也要三日才能抵达。”
“三日...”澹台弘毅握紧腰间佩剑,“以铁壁关现在的守军和江湖联军,能撑过明日就已是奇迹。”
城外,天外天军营中军大帐内,一个浑身笼罩在血色雾气中的身影正闭目调息。血煞,第五隐杀座下第一战将,修炼《血魔大法》已至第八重,能以他人精血增强自身功力,残忍嗜杀,凶名赫赫。
“将军,子时攻城?”副将低声询问。
血煞缓缓睁眼,眼中闪过一道猩红光芒:“不,现在。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战鼓擂响,震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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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壁关下,天外天大军如潮水般涌来。不同于寻常军队,这支队伍中混杂着大量奇装异服的武者,功法路数诡异莫测,往往出手便是阴毒杀招。
“放箭!”守城将领嘶声下令。
箭雨倾泻而下,却见天外天阵营前方突然升起一道血色屏障,箭矢射入其中,竟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
“是血煞的血海结界!”城墙上一位苍梧宗长老惊呼,“快退!”
话音未落,血色屏障中突然射出无数血箭,速度之快,避无可避。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城墙上的守军倒下一片。
“夺笋系统,分析那屏障弱点!”上官文韬在心中疾呼。
【正在扫描...警告,目标能量层级过高,超出当前系统分析上限】
“该死!”上官文韬咬牙,转头看向三位兄弟,“得想办法破了那屏障!”
司马玉宸眼神一凛:“坑人系统显示,那屏障与血煞本体相连,但他周围有至少十二名高手护卫,难以近身。”
夏侯灏轩忽然咧嘴一笑:“近不了身,那就让他自己出来!看我的!”
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跃下城墙,落在两军之间的空地上,运足内力,声音传遍战场:“血煞老儿!听说你练那什么血魔大法,把自己练得不人不鬼,连老婆都跟人跑了,是不是真的啊?”
这突如其来的喊话让战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城墙上,澹台弘毅扶额:“这货是真不怕死...”
血煞周围的血雾剧烈波动了一下,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他年轻时确因修炼邪功性情大变,导致妻离子散,这是他一生的心结。
“找死!”血煞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身形化作一道血影,直扑夏侯灏轩。
“来得好!”夏侯灏轩不退反进,犯贱系统全力运转,“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贱气四溢,气死老鬼’!”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夏侯灏轩身法灵动,虽实力不及血煞,但每每能在关键时刻以刁钻角度躲开致命攻击,口中还不忘继续嘲讽:“你这血雾也太臭了,多久没洗澡了?天外天是不是穷得连澡堂子都修不起?”
“啊啊啊!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血煞暴怒,血雾暴涨,将方圆十丈都笼罩其中。
城墙上,上官文韬急道:“不好,灏轩被困住了!必须破开那血雾!”
“我来试试。”澹台弘毅深吸一口气,装逼系统全力开启,气势节节攀升。他一步踏出城墙,凌空虚渡——这是系统升级后获得的新能力“踏空而行”,虽不能持久,但足够制造震撼效果。
“血煞,看剑!”
剑光亮起,如九天银河倾泻。这一剑,澹台弘毅凝聚了全部精气神,配合装逼系统的“气势震慑”效果,竟真的让血雾微微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工夫,血雾中传来夏侯灏轩的怪叫:“老澹你来得正好!这老鬼的腋下有破绽!”
血煞本能地一收手臂,防御腋下。这完全是夏侯灏轩随口胡诌,但血煞修炼血魔大法,确实在腋下有一处气门,虽不是致命弱点,却也极为敏感。
趁此机会,澹台弘毅剑势一变,直刺血煞咽喉。
“雕虫小技!”血煞冷笑,血雾化作一只巨手,抓向剑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女声突然响彻战场:“血海无边,回头是岸。”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紧接着,一道青色剑光从天而降,如切豆腐般将血雾巨手斩断,余势不减,直逼血煞面门。
血煞大惊失色,急忙后退。那道青色剑光中蕴含的剑意,竟让他体内的血魔真气都产生了畏惧之感。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空中不知何时多了两道身影。
一男一女,皆着素色长袍,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气质出尘。男子面容儒雅,眼神深邃如古井;女子清丽绝伦,眉宇间却有着不似凡人的淡漠。
“子书前辈!青阳前辈!”城墙上,空言静惊喜地喊道。
来人正是子书无名与青阳茗羽夫妇——子书莲雪的父母,隐世多年的陆地神仙境高手。
子书无名微微点头,目光落在血煞身上:“第五隐杀倒是舍得,连座下四煞之首都派出来了。”
血煞脸色难看:“子书无名,青阳茗羽...你们真要插手此事?”
“不是插手,”青阳茗羽淡淡道,声音如清泉击石,“是清理门户。当年血魔老祖创《血魔大法》,初衷是以战止战,而非滥杀无辜。你们这一脉,早已偏离正道。”
“正道?邪道?”血煞狂笑,“这世间,胜者就是正道!今日便让天下人看看,是你们这些老古董厉害,还是我天外天的新道更强!”
话音未落,血煞周身血雾疯狂旋转,化作一道接天连地的血色龙卷。龙卷之中,传来无数凄厉哀嚎,那是被他吞噬之人的残魂在哭泣。
“血海滔天!”
血色龙卷向铁壁关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大地龟裂,草木枯死,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血腥。
城墙上众人面色大变,这种规模的攻击,已非人力所能抵挡。
子书无名与青阳茗羽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华丽炫目的招式。子书无名只是轻轻抬起右手,食指在空中一点;青阳茗羽则并指如剑,凌空一划。
一点金光从子书无名指尖绽放,初时如豆,转瞬间化作万丈光芒,照亮整个战场。那金光中蕴含着至刚至阳的纯正道韵,正是血魔之气的克星。
与此同时,青阳茗羽划出的那道剑痕在空中蔓延,看似缓慢,实则快得超越了时间的概念。剑痕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切割开来,血色龙卷被硬生生从中劈开!
“不可能!”血煞喷出一口黑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们...你们难道已经触摸到了那个境界?”
“尚未,”子书无名收回手指,语气平静,“但对付你,足够了。”
青阳茗羽则看向被劈开的血色龙卷中那些哀嚎的残魂,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她双手结印,口中念诵晦涩咒文,一道道清光洒落,那些残魂的哀嚎渐渐平息,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中——这是超度往生之术。
血煞见大势已去,咬牙道:“今日之辱,来日必报!”
说着,他身体突然炸开,化作无数血影向四面八方逃窜——这是血魔大法中的保命秘术“血影遁”,每一道血影都可能是真身,极难追踪。
“想走?”子书无名微微摇头,衣袖一挥。
天地间突然响起一阵奇异的韵律,仿佛是大道之音。那些逃窜的血影在这韵律中纷纷破碎,最终只余一道,被无形之力禁锢在半空。
“搜魂。”青阳茗羽轻声说道,眼中泛起银色光芒。
血煞的惨叫响彻战场,片刻后,青阳茗羽收回目光,那道血影也彻底消散。
“如何?”子书无名问道。
青阳茗羽神色凝重:“第五隐杀背后的确还有更古老的存在。天外天并非他创立,而是一个传承了数千年的组织,真正的名称是‘天道盟’,旨在重建上古天庭,统御万界。”
“上古天庭...”子书无名眉头微皱,“难怪他们要收集八皇朝气运和秘境传承,是为了打开‘天门’。”
两人对话间,天外天大军已开始溃逃。主帅被擒,血海结界破碎,这些武者虽凶悍,却也不是傻子,当即四散奔逃。
城墙上,上官文韬等人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却更加沉重。
陆地神仙境的高手都出现了,这场战争,恐怕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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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铁壁关内,一间简朴的静室中。
子书无名、青阳茗羽夫妇与四纨绔、八美齐聚。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容。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上官文韬代表四人行礼。
子书无名摆摆手:“不必多礼。莲雪那孩子传信给我们,说天下将有大劫,请我们出山相助。我们本不愿再涉红尘,但既然涉及天道盟,便不得不管了。”
“天道盟...到底是什么?”司马玉宸问道。
青阳茗羽轻叹一声:“那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组织。万年前,此界曾有真正的天庭统治,万族共尊,修士可登仙路。但后来不知发生何事,天庭崩塌,仙路断绝,此界也沦为凡俗世界。”
“天道盟的人相信,只要集齐八皇朝气运、六大秘境传承,以及足够多的强者精血魂魄为祭,就能重新打开天门,接引上古天庭回归。”子书无名接口道,“届时,此界将重归仙道盛世,而他们,将成为新天庭的统治者。”
夏侯灏轩挠头:“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坏事?修仙啊,谁不想?”
“愚蠢。”空言静瞪了他一眼,“若真如前辈所说,需要大量精血魂魄为祭,那得死多少人?更何况,上古天庭若真回归,现在的皇朝、江湖、百姓,在他们眼中恐怕连蝼蚁都不如。”
“静儿说得对。”青阳茗羽点头,“上古时期,仙凡有别,修士视凡人为草芥。若天门重开,此界现有秩序将彻底颠覆,届时必是尸山血海。”
澹台弘毅沉吟道:“所以第五隐杀四处挑起战争,收集战场上的亡魂,就是为了那个祭典?”
“正是。”子书无名道,“根据我们从血煞记忆中看到的信息,祭典需要的东西,他们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八皇朝中,至少已有四国被他们渗透控制;六大秘境传承,他们也获得了至少三处;至于精血魂魄...这些年的战争,已经足够。”
室内一片寂静。
江怀柔轻抚腹部,那里已经有了新生命的迹象。她低声问:“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吗?”
“有,”青阳茗羽看着她,眼神温和了些,“找到‘守护者’留下的最后一道封印,加固天门。但那个地方...”
“在惊雷皇朝的‘雷霆深渊’底部。”子书无名接过话头,“那是此界最危险的禁地之一,深处有上古残留的雷霆法则,即便是陆地神仙境,进入其中也有陨落的风险。”
韩雪澜突然开口:“前辈,您刚才说‘守护者’...那是什么?”
子书无名与青阳茗羽对视一眼,似是有些犹豫。最终,青阳茗羽轻声道:“守护者,是上古天庭崩塌后,留在人间维持秩序的一族。他们世代相传,以血脉之力封印天门,防止上古的混乱再次降临。”
“而我们子书家,”子书无名的声音有些低沉,“就是守护者最后的血脉。”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岑溪微恍然大悟:“所以莲雪女君她...”
“莲雪那孩子,继承了最纯正的守护者血脉。”青阳茗羽眼中既有骄傲,也有忧虑,“这也是为什么她年纪轻轻就能达到如此境界。但相对应的,她也背负着最沉重的使命。”
空言静忽然想起什么:“前辈,我在刀剑神域的古老典籍中看过记载,说守护者一族每代只能有一人觉醒血脉之力,而且觉醒者...寿元不会超过四十岁。”
青阳茗羽身体微微一颤,没有否认。
室内气氛更加沉重。
“所以莲雪女君她...”韩雪澜说不下去了。
“还有五年。”子书无名声音沙哑,“五年后,莲雪就四十岁了。到时若不能彻底解决天道盟的威胁,她可能会选择...与天门同归于尽,以血脉之力永久封印通道。”
“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上官文韬斩钉截铁,“既然是天门,既然能开,就一定能关。我们不需要牺牲任何人!”
司马玉宸点头:“文韬说得对。集合八皇朝之力,加上各位前辈,我不信找不到两全之法。”
子书无名看着这些年轻人眼中不屈的光芒,心中微微触动。他活了两百多年,见过太多人在绝望面前低头,但眼前这些孩子...不一样。
“也许你们是对的。”他缓缓道,“时代变了,或许守护世界的方式也该变了。一味地牺牲与封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青阳茗羽握住丈夫的手,对众人说:“我们会在这里暂留一段时间,帮你们稳固防线。但最终,还是需要你们尽快整合八皇朝的力量。天道盟的全面进攻,不会太远了。”
“另外,”子书无名补充道,“雷霆深渊,你们迟早得去一趟。那里不仅有封印,还有守护者先祖留下的真正传承——那是足以对抗天道盟的力量。”
四纨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心。
“我们会去的。”澹台弘毅代表四人回答,“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要先稳住后方,清理内患。”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一名将领冲进来,脸色苍白,“刚刚收到急报,惊雷皇朝...反了!闻人秉文宣布退出联盟,与天外天结盟,现已出兵攻打乾坤皇朝边境!”
“什么?!”众人霍然起身。
“果然...”司马玉宸眼神冰冷,“四君子中,惊雷皇朝的孤独南菊一直最为神秘低调,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夏侯灏轩咬牙切齿:“这下好了,八皇朝联盟刚成立就少了一个,还多了个强敌。”
上官文韬却突然问:“消息传出去多久了?其他皇朝的反应如何?”
将领回答:“消息是三个时辰前发出的,目前只知紫禁皇朝女君已下令加强边境戒备,但尚未表态是否继续遵守盟约。”
“必须稳住其他皇朝。”韩雪澜迅速分析,“尤其是花陆皇朝和中言皇朝,这两个皇朝态度暧昧,若他们也动摇,联盟就名存实亡了。”
子书无名起身:“此事交给我们。我们去一趟中言,莲雪在那里,应该能稳住局面。至于花陆皇朝...”
他看向四纨绔:“你们得派人去一趟。上官如烟那个女人,心思深沉,不好对付。”
“我去。”空言静忽然开口,“花陆皇朝与我刀剑神域有旧,我去最合适。”
上官文韬担忧地看着她,但最终还是点头:“万事小心。”
计划迅速制定:子书无名夫妇前往中言皇朝稳定局面;空言静代表刀剑神域出使花陆皇朝;四纨绔则分头行动,上官文韬与司马玉宸留守铁壁关,防备天外天再次进攻;夏侯灏轩与澹台弘毅则分别前往阳离、乾坤前线支援。
临行前,青阳茗羽将四枚玉符交给四纨绔:“这是守护者一族的护身符,关键时刻捏碎,可挡陆地神仙境一击。但只能用一次,慎用。”
“多谢前辈。”
众人分头出发,夜色中,一道道身影消失在四面八方。
静室内,只剩上官文韬与司马玉宸。
“你觉得我们能赢吗?”司马玉宸忽然问。
上官文韬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良久,才缓缓道:“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们不战,就一定会输。”
“系统升级后,我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东西。”司马玉宸低声道,“坑人系统的终极,似乎不只是坑人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对‘因果’的操纵。”
“夺笋系统也是。”上官文韬点头,“现在我能看到的‘笋’,已经不只是物品或机会,还包括人的‘气运之笋’、‘命运之笋’。但每次动用这种能力,都会消耗大量寿元。”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
“看来最后,我们都得拼命。”司马玉宸笑了,那笑容中有几分释然。
上官文韬也笑了:“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什么。”
窗外,东方渐白。
新的一天,新的战斗,即将开始。
而在遥远的惊雷皇朝皇宫深处,孤独南菊——或者说,惊雷皇朝的皇子闻人南菊,正跪在一座漆黑的祭坛前。
祭坛上,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
“做得好,南菊。”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处,“待天门重开,你便是新天庭的雷部正神。”
闻人南菊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为主上效命,万死不辞!”
“接下来,你的任务是找到‘雷霆之心’。那是打开雷霆深渊封印的关键。记住,不惜一切代价。”
“遵命!”
黑影消失后,闻人南菊缓缓起身,望向北方乾坤皇朝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
“澹台弘毅...就让我们看看,这次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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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壁关外三百里,一处隐秘山谷中。
诸葛砚容独自站在瀑布前,望着飞流直下的水幕出神。
南宫楼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还在想子书无名?”
“与你无关。”诸葛砚容语气冷淡。
“呵呵...砚底藏锋,终为情困。”南宫楼天轻笑,“当年你若选择了他,如今站在陆地神仙境的就是你了。后悔吗?”
诸葛砚容转身,眼中寒光一闪:“我诸葛砚容做事,从不后悔。倒是你,南宫楼天,你真以为第五隐杀会把承诺的东西给你?在他眼中,我们不过是棋子罢了。”
“棋子又如何?”南宫楼天不以为意,“只要能达成目的,做棋子又何妨?倒是你,最近行动屡屡受阻,主上已有些不满了。”
“那是我的事。”诸葛砚容重新看向瀑布,“你管好自己就行。”
“随你。”南宫楼天身形渐渐淡去,“最后提醒一句,主上的耐心是有限的。三个月内,若还不能拿到乾坤皇朝的‘山河印’,后果...你知道的。”
诸葛砚容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站着。
直到南宫楼天完全消失,她才轻声自语:“山河印...子书无名,这一次,你会如何选择呢?”
水声轰鸣,掩盖了一切低语。
而在瀑布后的山洞深处,一枚古老的印玺正在石台上静静躺着,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那正是乾坤皇朝失传已久的镇国神器,山河印。
没有人知道,它为何会在这里。
更没有人知道,诸葛砚容守护它,已经守护了整整三十年。
瀑布的水声在山谷中回荡,诸葛砚容的目光却已穿透水幕,落在洞中那方印玺上。三十年光阴,青丝染霜,她守着这个秘密,守着这份不该存在的执念。
“子书无名...”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腰间玉佩——那是很多年前,他还不是陆地神仙,她还不是天道盟护法时,他赠她的定情信物。玉佩温润,往事却已冰冷。
她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北境雪原。那时她已身负师命加入天道盟,而他即将闭关冲击陆地神仙境。他说:“砚容,等我出关,我们便结为道侣,从此逍遥世外。”
她笑着点头,心中却一片苦涩。师命难违,天道盟的禁制已种入她神魂,一旦背叛,魂飞魄散。
后来她听说他出关了,听说他娶了青阳茗羽,听说他们有了女儿...每一次听闻,都是心头一刀。但她不能回头,身后的深渊早已吞噬了退路。
“诸葛护法。”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诸葛砚容瞬间收敛所有情绪,转身行礼:“左使大人。”
来人身披黑袍,面上覆盖着银色面具,正是天道盟左使——仅次于第五隐杀的存在。他目光扫过瀑布:“山河印在此处?”
“是。”诸葛砚容坦然道,“三十年前,乾坤皇朝内乱时,属下趁机取得。但此印有守护者血脉封印,非特定时机无法取出。”
“时机快到了。”左使声音毫无波澜,“雷霆深渊的封印每三十年松动一次,下次就在三个月后。届时需要八皇朝镇国神器和六大秘境传承共同施法,才能打开天门。”
诸葛砚容心头一震:“八件神器...天道盟已集齐多少?”
“六件。”左使淡淡道,“花陆的‘百花谱’,紫禁的‘凤鸣琴’,阳离的‘烈日轮’,刀剑神域的‘万剑碑’,惊雷的‘雷霆杖’,再加上这里的山河印。”
“还差中言的‘春秋笔’和文武的‘社稷鼎’。”
“春秋笔在子书莲雪手中,她已觉醒守护者血脉,不好对付。社稷鼎...”左使停顿片刻,“宇文言卿那个老狐狸,把鼎藏得很深。不过无妨,待其他神器齐集,自有办法逼他交出。”
诸葛砚容垂下眼帘:“属下定当守护好山河印,等待时机。”
左使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诸葛护法,你入盟已近百年,功劳赫赫。主上答应你的事,必会兑现。待新天庭建立,定会为你重塑肉身,斩断情劫因果。”
“多谢主上,多谢左使。”诸葛砚容躬身。
左使身形渐淡,最后留下一句:“最近江湖上那几个小子闹得厉害,主上很不悦。必要时,可以给他们些教训——尤其是那个叫上官文韬的,他的‘夺笋’能力,对主上的计划有威胁。”
“属下明白。”
左使彻底消失后,诸葛砚容长舒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面对左使,即便她是盟中护法,也感到莫大压力。
她走回瀑布后,来到山河印前。印玺上的金色光芒似乎比往日更盛了些,隐隐有龙吟之声传出。
“你也感应到了吗?”她轻抚印玺表面,“天地将变,乱世将临。”
印玺微微震动,似在回应。
诸葛砚容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三十年来,她早已与这方印玺有了某种奇特联系。有时她会想,如果当年选择另一条路,如今会是怎样光景?
但世间没有如果。
她盘膝坐下,开始每日的修炼。功法运转间,眉心浮现一道黑色符文——那是天道盟的禁制,也是她无法挣脱的枷锁。
瀑布外,月光洒落山谷,一片宁静。
但这宁静之下,暗流已在汹涌。
千里之外的铁壁关,上官文韬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他梦见一方金色印玺悬浮在瀑布之后,一个女子守着它,背影孤寂而决绝。
“山河印...”他喃喃自语,夺笋系统在脑海中闪过一道信息流:【检测到镇国神器波动,方位西南三百里,瀑布深处】
他猛地坐起,眼中精光闪烁。
也许,反击的时机,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上官文韬翻身下床,快步走到窗前。夜色中的铁壁关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但夺笋系统传来的信息却异常清晰——【山河印,乾坤皇朝镇国神器,蕴含社稷气运,可镇山河,定国祚】。
“系统,能定位具体位置吗?”他在心中询问。
【信息不足,需靠近百里范围内方可精确定位】
百里...上官文韬皱眉沉思。铁壁关西南三百里,那已经是天外天势力控制的区域了。单枪匹马前往,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推开房门,走向司马玉宸的房间。刚要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你也感应到了?”司马玉宸衣衫整齐,显然也未曾入睡。
上官文韬点头:“山河印出现在西南方向,这太不寻常。乾坤皇朝的镇国神器,怎么会流落到天外天控制的区域?”
司马玉宸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两种可能:一是被天外天夺取,二是...有人故意藏在那里。”
“如果是前者,他们应该严密看守,不可能让我们轻易感应到。”上官文韬分析道,“如果是后者...”
“那就是个陷阱。”两人异口同声。
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断——即便是陷阱,也必须去闯一闯。山河印关系重大,若真落入天外天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需要制定计划。”司马玉宸回到房中,摊开地图,“西南三百里,这个范围内有三处瀑布:青石瀑、断魂瀑、隐龙瀑。青石瀑靠近官道,人多眼杂,不适合藏匿重宝;断魂瀑地势险恶,传说有去无回;隐龙瀑最为隐秘,但有天然阵法守护,寻常人难以进入。”
“隐龙瀑...”上官文韬手指点在地图上,“三十年前,乾坤皇朝曾发生过一场内乱,当时的太子携带山河印出逃,后不知所踪。如果山河印真在那里,应该就是那时藏匿的。”
司马玉宸忽然想起什么:“我曾在紫禁皇朝的密档中看到过一则记载:三十年前乾坤内乱时,有一神秘女子救走了重伤的太子。那女子精通阵法,疑为隐世宗门传人。”
“诸葛砚容。”上官文韬脱口而出,“空言静曾提过,诸葛砚容在加入天外天之前,是‘天机门’最后传人,擅长阵法推演。年龄也对得上。”
线索渐渐串联起来,但真相却更加扑朔迷离。如果真是诸葛砚容藏匿了山河印,她为何要这么做?又为何守着它三十年?
“不管怎样,得去一趟。”上官文韬下定决心,“玉宸,你留守铁壁关,我带一队精锐前往。”
司马玉宸摇头:“不,我去。你的夺笋能力更适合正面战场,我的坑人系统更擅长应对陷阱和阴谋。而且...”他笑了笑,“如果是诸葛砚容在那里,或许我能从她那里‘坑’到些有用信息。”
两人争执不下时,房门被推开,夏侯灏轩和澹台弘毅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大半夜不睡觉,吵什么呢?”夏侯灏轩打着哈欠,但眼神清明,显然早就醒了。
澹台弘毅直接走到地图前:“隐龙瀑?那地方我知道。当年游历时曾误入其中,差点被里面的阵法困死。如果不是恰好遇到月圆之夜阵法松动,恐怕就出不来了。”
“你进去过?”三人同时看向他。
澹台弘毅点头:“里面确实有个山洞,但我当时重伤昏迷,醒来时已在外围,只隐约记得洞中有金光闪烁。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山河印的光芒。”
“月圆之夜...”上官文韬看向窗外,“三日后就是月圆。”
“时间紧迫。”司马玉宸迅速做出决定,“我和弘毅去隐龙瀑,文韬和灏轩留守。我们轻装简行,快去快回。”
“我也去。”空言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推门而入,眼中带着坚定,“诸葛砚容与我母亲有旧,或许我能说动她。”
上官文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空言静的眼神,最终化为一声轻叹:“万事小心。”
计划就此定下:司马玉宸、澹台弘毅、空言静三人前往隐龙瀑;上官文韬和夏侯灏轩则坐镇铁壁关,同时制造他们仍在关内的假象,迷惑天外天耳目。
夜色渐深,三道身影悄然离开铁壁关,向着西南方向的隐龙瀑疾驰而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出发的同时,隐龙瀑山洞内,诸葛砚容忽然睁开双眼,望向洞口方向。
“终于来了...”她低声自语,眼中神色复杂难明。
月华如水,倾泻在隐龙瀑的深潭之上,激荡起粼粼银光。瀑布如一条白练从百丈悬崖垂落,轰鸣声在山谷间回荡,掩盖了一切细微声响。
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潭边岩石上。司马玉宸环顾四周,坑人系统已在全力运转:【检测到三重嵌套阵法:外层迷踪阵,中层幻心阵,内层...无法解析】
“阵法加强了。”澹台弘毅皱眉,“比我上次来时复杂得多。”
空言静凝神感应:“瀑布后的山洞里有气息,很微弱,但确实存在。是诸葛砚容。”
“直接进去?”澹台弘毅看向司马玉宸。
司马玉宸摇头:“她在等我们。若直接闯入,反而落入被动。”他抬步向前,朗声道:“天机门诸葛前辈,紫禁司马玉宸、乾坤澹台弘毅、刀剑神域空言静,前来拜会。”
声音在瀑布轰鸣中依然清晰传出,显然用了特殊手法。
片刻寂静后,瀑布水幕忽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通道。通道尽头,诸葛砚容的身影静静站立,素衣如雪,与三十年前的画像几乎无二。
“进来吧。”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三人对视一眼,迈步而入。水幕在身后合拢,将内外隔绝。
山洞比想象中宽敞,四壁镶嵌着夜明珠,柔和光芒照亮整个空间。正中央的石台上,山河印静静悬浮,金色光芒如呼吸般明灭。
“你们来取印?”诸葛砚容直接问道。
空言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诸葛前辈,家母青阳茗羽让晚辈带话:往事已矣,何不回头?”
诸葛砚容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但很快恢复平静:“茗羽...她还是那么天真。”她看向山河印,“你们可知,我守着这方印三十年,为何?”
“请前辈明示。”司马玉宸恭敬道。
“因为这是钥匙。”诸葛砚容语出惊人,“不仅是打开雷霆深渊封印的钥匙之一,更是...封印我神魂禁制的钥匙。”
她缓缓抬手,眉心黑色符文显现:“天道盟的禁制,以我神魂为牢,以山河印为锁。三十年前我盗印出逃,就是发现这印玺的力量可以压制禁制,让我保持清醒。”
澹台弘毅恍然大悟:“所以您不是守护山河印,而是在用它自救?”
“可以这么说。”诸葛砚容点头,“但这也是个死局。禁制与印玺力量已达平衡,若印玺被取走,禁制会瞬间爆发,我将神魂俱灭;若禁制被强行破除,印玺力量失控,同样会引爆我的神魂。”
司马玉宸眉头紧锁:“难道没有两全之法?”
“有。”诸葛砚容看向三人,“需要一位精通‘夺天地机’之术的人,同时剥离禁制与印玺之力,并在瞬间以第三种力量填补空缺,维持平衡。”
三人同时想到一个人——上官文韬。
“但这里距铁壁关三百里,来不及了。”空言静急道,“而且文韬的夺笋系统尚在冷却期,强行使用会损伤根基。”
诸葛砚容却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所以我等你们来,不是为了求救,而是为了...托付。”
她走到山河印前,轻抚印玺表面:“这三十年,我想明白一件事:有些路,一旦踏上就不能回头。但有些错,还可以弥补。”
话音未落,她双手突然结印,整个山洞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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