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块银牌，边缘硌得掌心发疼。木盒塞进怀里，贴着胸口的位置，还能感觉到一丝凉意。刚走出东区森林的边界，脚底焦土还没踩完，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楚昭！你凭什么通过考核？”
“魔物是被你烧没的吧？这根本不是魔法，是邪术！”
“作弊的人也配拿银牌？”
声音一个比一个高，像是要把我钉死在这片空地上。有人指着我的断剑，有人盯着我腰间那截锈铁，眼神像在看怪物。
我没动，也没退。
只是把银牌往袖口一塞，双手抱胸，嘴角扬起来：“你们有证据吗？没有就别乱吠。”
人群一顿。
一个戴眼镜的学员涨红了脸：“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所有魔物都在一瞬间化成灰？正常魔法师做不到这种事！”
我嗤笑一声：“我这叫天赋异禀，你们学不来。”
“放屁！”另一人怒吼，“你平时连火苗都点不着，现在倒能焚林灭兽？谁信啊！”
我歪头看他，慢悠悠地说：“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闭嘴？”
他愣住，下意识后退半步。
周围安静了一瞬。
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等我慌，等我辩解，等我求饶。可惜，我不是来演苦情戏的。
“想查我？”我环视一圈，“行啊，去图书馆调记录卷宗，白纸黑字写着流程。不敢去查的，大概只是怕发现自己跪错人了。”
话音落下，系统弹幕跳出来：
【强硬回击，疯批值+35】
体内的热流轻轻一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转了个弯，舒服得让人想笑。
就在这时，人群分开一条路。
萧景珩走了进来。
白衣胜雪，玉扇轻摇，脸上挂着那种能让老太太主动牵红线的温和笑容。“楚兄，何必动怒。”他语气诚恳，“大家也是关心考核公正，并无恶意。”
我盯着他，笑了：“你这嘴甜得能滴蜜，可惜心里烂透了。”
他扇子顿了一下。
我往前迈一步，声音不高，却让全场听清：“某些人白天装君子，晚上吃人心，还好意思谈公正？”
空气猛地一紧。
萧景珩的笑容僵了零点一秒，随即又舒展开：“楚兄说笑了，哪有此事。”
“是吗？”我逼近一步，目光锁着他瞳孔，“那你刚才心跳快了三分，手心出汗，指节发白——你是紧张了？还是……心虚了？”
他没说话。
围观的学生开始交头接耳。
“他怎么知道萧师兄心跳变了？”
“难道真有问题？”
萧景珩缓缓合上扇子，指尖用力到泛青：“楚昭，情绪失控可不是强者该有的表现。”
“失控？”我冷笑，“比起你这种披着人皮啃骨头的伪君子，我顶多算嘴毒点。”
【洞察人心，疯批值+10】
体内热流又涨一分，断剑微微震了一下，像是在呼应什么。
阿骨打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我身后，低声道：“昭哥，盯上了。”
我没回头，只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袖口：“盯紧点，别让他溜了。”
他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混进人群角落。
萧景珩看着我，眼神终于冷了下来：“你若问心无愧，就不该如此激动。”
“我激动？”我摊手，“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自己干着腌臜事，还非得拉别人下水抹黑。你说是不是啊，谢大天才？”
树影一晃，银发红瞳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来。
战袍角上的符文随着步伐微微扭曲，像活过来一样。
谢无赦盯着我，嘴角慢慢勾起：“楚昭，你要是真有实力，敢不敢再进一次东区？”
我乐了：“你这脑子是不是被自己炼的毒药泡坏了？刚烧完的地，你还想闻焦味？”
“怕了？”他冷笑，“不敢的话，就承认你是靠外力作弊。”
“外力？”我反问，“你管这叫外力？”
我猛地抬手，掌心朝天，体内热流轰然炸开——
赤焰凭空跃起，在我掌心旋转跳跃，像一团听话的小火球。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神降，也不是禁术，就是最基础的火焰操控。
但我做得太轻松了，轻松到不像一个“魔法废柴”该有的水平。
火光映在我脸上，我把手掌凑近嘴边，轻轻一吹。
火球散成无数火星，飘向天空，像是节日的烟花。
“看见了吗？”我说，“这才是真正的‘点火’。”
全场鸦雀无声。
谢无赦脸色变了。
我收手，拍了拍袖子：“你要证据？行，明天我去图书馆调档案，公开核对。你要不要一起来？当个见证人，顺便学习下什么叫‘光明正大’？”
他咬牙：“你以为这样就能洗清嫌疑？”
“我不需要洗。”我直视他，“因为从头到尾，我就没脏过。”
说完，我转身就走。
脚步不急不缓，背对着他们的沉默和震惊。
走了十几步，我听见身后传来压低的声音。
是萧景珩在跟某个随从说话：“去查昨晚值守名单，还有……那个送盒子的杂役，找到他。”
我没回头。
但嘴角翘了一下。
阿骨打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低声说：“我已经让小灰尾跟着他们的人了，跑不了。”
“嗯。”我点头，“让他们忙去。”
“昭哥，接下来去哪儿？”
我摸了摸怀里的木盒，指尖擦过那丝柔软的灰白毛发。
然后抬头看向远处那座石砌建筑——圣院图书馆，三层飞檐，青铜门环，门口蹲着两尊石狼雕像。
“去查点东西。”我说，“比如，三年前北境荒原的死亡记录，有没有被人偷偷改过。”
阿骨打一愣：“你要查自己？”
“不。”我摇头，“我要查的是，谁在背后替我‘安排’过去。”
我们走向图书馆的路上，风忽然大了些。
衣袍翻动间，断剑轻轻晃了一下。
锈口边缘，那道被血浸过的裂痕，似乎比刚才亮了一点。
我伸手按住剑柄，掌心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
不是错觉。
它在回应什么。
就像三年前那一夜，我在雪地里埋下狼王骨片时，它也曾这样颤过一下。
那时我以为是风。
现在我知道，那是某种东西，在等着被唤醒。
图书馆大门前站着两名守卫，看到我走近，互相对视一眼，手都不自觉搭上了武器。
我没停步。
直接走到门前，抬手敲了三下青铜环。
咚、咚、咚。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午后格外清晰。
门内传来脚步声。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身份牌。”
我掏出银牌，递进去。
对方接过，低头查看，眉头越皱越紧：“丙班……楚昭？”
“对。”
“你确定要进？”
“不然呢？”我反问，“难不成你们图书馆还搞歧视？”
他抿了抿嘴，最终把牌子还给我：“可以进，但禁止查阅禁书区资料，不得携带金属物品入内。”
我解下断剑，随手递过去：“喏，收好。”
他接过时，手指不小心蹭到锈口。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恍惚了一秒。
等回过神来，我已经推门而入。
馆内光线昏暗，书架高耸至顶，层层叠叠像迷宫。
我沿着中央通道往前走，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
忽然，右手边一排书架后闪过一道影子。
不是人。
是尾巴尖扫过地面的痕迹。
我停下，轻声说：“阿骨打。”
“在！”他从书架后钻出来，恢复人形，破袄都没换，“我刚发现，三年前的北境卷宗被人借走过三次，最后一次是半个月前，签名人……是萧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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