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霓虹像被揉碎的碎钻,沉在暧昧的夜色里,震耳的电子乐被角落的卡座隔去大半,只余下隐约的鼓点,裹着威士忌的醇香和淡淡的香水味漫在空气里。Niktia踩着细高跟,黑色皮衣的衣角扫过冰凉的地板,衣料贴合着她玲珑的曲线,勾勒出几分疏离又野性的美,黑色西装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每一步都走得从容又刻意,完全褪去了平日的凌厉,装成一副被心事缠身、独自寻酒解闷的陌生女郎。
她缓缓走到秦冠屿的卡座旁,目光先扫过他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黑麦威士忌,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重,恰好能引起注意,又不显得冒犯。红唇轻启,声音压得柔婉,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慵懒和试探,像羽毛轻轻搔在人心尖上:“先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
秦冠屿闻言转过身,手肘撑在卡座扶手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酒杯边缘,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眼底先掠过一丝极淡的审视,随即又掩了过去。眼前的女人果然如资料上所说,常年一身黑衣,黑色皮衣的金属拉链泛着细碎的光,衬得她肌肤愈发冷白,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妩媚,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他勾了勾唇角,语气意味深长,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刚和女朋友分手,心里闷得慌,来这儿喝两杯,解解闷罢了。”
Niktia心底瞬间乐开了花,暗忖鱼儿果然上钩,脸上却半点没显露,反而弯起眉眼,露出一抹极具风情的妩媚笑容,眼尾微微上挑,语气带着几分“同病相怜”的雀跃:“巧了,我今日也烦闷得紧,正想找个人搭伴喝两杯。”
说着,她抬了抬手,指尖轻佻地晃了晃,招呼不远处的调酒师,声音清亮了几分,却依旧带着几分慵懒的魅惑:“调酒师,来一杯醉生梦死,谢谢。”
“醉生梦死?”秦冠屿挑了挑眉,眼底浮起几分真切的好奇,他在这家酒吧常客,却从未听过这款酒的名字,指尖微微一顿,目光重新落回Niktia脸上,带着几分探究。
Niktia端起刚送来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里浮着细碎的金粉,在霓虹下泛着迷离的光,她轻轻晃了晃酒杯,酒液撞击杯壁发出轻浅的声响,抬眼看向秦冠屿时,眼波流转,勾引的意味毫不掩饰,嘴角勾起一抹挑衅似的笑:“这是这家小店刚调的新款鸡尾酒,口感烈得很,喝了才知道滋味,那叫一个上头。怎么,先生是不敢尝一尝吗?”
秦冠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却又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酒吧的霓虹落在他眼底,那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亮得惊人,像盛着漫天星火,细碎又耀眼,自带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Niktia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时竟有些痴了,心头忍不住暗自对比,这秦冠屿既有豪门公子的矜贵,又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野性,可比Shadow那个毛躁的小毛孩有魅力多了,眼底的惊艳又深了几分。
不等她回神,秦冠屿已经倾身靠近,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畔,指尖带着薄茧,缓缓抚上她的脸颊,力道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掌控感,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蛊惑:“这么漂亮的小姐相邀,又有这般特别的酒,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蓝牙耳机里传来秦慕憋到扭曲的气音,接着是彻底失控的狂笑,中间夹杂着捶打什么的闷响和断断续续的抽气声:“我的天……真亲了!三爷真豁出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的秦奋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手指抵在唇边,却掩不住眼里漫开的笑意和无奈。这个女人……。
酒店那头,水晶灯的光华流淌下来。
秦冠屿仰头饮尽那杯“醉生梦死”。酒液滑过舌尖时,他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异色,旋即被更深的笑意覆盖。他抿了抿唇,像在回味,然后朝Niktia举了举空杯,声音比平时更低醇几分:“好酒。”
他说话时,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杯沿。“初入口是浆果碾碎的鲜甜,到了喉间才烧起一把火。”他目光落在杯中残留的、正沿着杯壁缓缓滑落的最后一缕酒痕,“这颜色也妙,像把夕阳和暮色一起酿了进去——从深红,到胭脂,最后……”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Niktia不自觉前倾的身体,才缓声道:“最后化在杯底那一点紫,像夜雾将合未合时,天边最神秘的那道光。”
Niktia眸色瞬间亮了,如同被点燃的宝石。她抚掌笑起来,身体娇软地倾向他这边:“先生果然是行家!这酒一年只得十二瓶,今日开的是最后一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尝到的。”
“哦?”秦冠屿眉梢微挑,手腕一翻,空杯轻轻落在铺着暗金色丝绸的桌面上。他的动作很慢,目光却始终锁着Niktia,像猎人欣赏已踏入罗网的美丽猎物。“那我……岂非要受宠若惊了?”
话音未落,他已自然至极地执起Niktia搭在桌边的右手。女人的手保养得极好,指甲上涂着与酒液相配的暗紫色泽。他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用拇指的指腹,极其缓慢地、几乎带着描摹意味地,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轻轻抚过一道。
然后才俯下身。
他的唇并没有真正触到她的皮肤,但在俯首的刹那,温热的呼吸全然笼罩了她纤细的指节与手背。那是一个在光影交错下、足以以假乱真的亲吻姿态。停留的时间被刻意拉长,长到能看清Niktia卷翘的睫毛开始轻颤,她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攥住了桌布边缘昂贵的流苏。
当他终于抬首时,眼里映着迷离的灯光和她嫣红的脸。
Niktia猛地抽回手,掩住嘴,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宝石耳坠剧烈摇晃,折射出炫目的碎光,肩膀与腰肢柔软的曲线在紧身礼服下起伏,像一阵猝不及防的风吹皱了暗夜里的绸缎。她的笑声又娇又脆,混着一点激动的喘息,在这流淌着爵士乐的酒吧里,格外清晰入耳。
“先生……”她眼波流转,嗔怪似的瞥他,声音却绵软得没有半分力气,“您可真会……讨人欢喜。”
蓝牙耳机里,秦慕的狂笑已经变成了缺氧般的“嗬嗬”声,间或爆出一句:“不行了……我腹肌好痛……三爷这牺牲太大了……这演技该拿奥斯卡!”
秦奋终于也忍不住,别过脸去,低低笑出声来,摇了摇头。
而宴厅中央,秦冠屿只是闲适地靠回丝绒椅背,重新为自己斟了半杯酒。紫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映着他看似沉醉、实则清醒无比的眼睛。他知道,鱼,已经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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