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王永超那如同寒冰炸裂般的命令，如同投入滚烫油锅中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战场最后的、也是最残酷的杀戮引擎！
早已蓄势待发的秦军各部，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轰然启动！
“盾兵！前进！”
通道正前方，随着军官们嘶哑而有力的吼声，一排排身披重甲、手持加厚包铁巨盾的秦军锐士们，齐齐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
“风——！！！”
他们迈着沉重而统一的步伐，开始向前推进。
每一面巨盾都高达一人半，宽近三尺，盾面被雨水冲刷得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盾与盾之间紧密相连，几乎没有缝隙，形成了一道移动的、坚不可摧的钢铁城墙！
沉重的脚步踩在泥泞中，发出“噗嗤、噗嗤”的闷响，与暴雨声、喊杀声交织，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紧随盾墙之后的，是数万名早已搭箭上弦的秦军弩手。
他们两人一组，一人持弩瞄准，一人负责装填和警戒，在盾墙的掩护下，随着整体阵线稳步向前推进。
“弩阵！前方一百五十步！覆盖射击！放——！”
“嗖嗖嗖嗖嗖——！！！”
又是一波密集得令人窒息的箭雨腾空而起，越过前方推进的盾墙，划破雨幕，如同死神精准撒出的渔网，朝着包围圈中那些惊惶失措、四处乱窜的百越蛮兵笼罩下去！
“噗噗噗……”
“啊！我的眼睛！”
“救……救我……”
箭矢入肉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
许多百越战士还没来得及找到任何掩体，就被从天而降的夺命箭矢贯穿身体，倒在泥泞中痛苦挣扎。
鲜血从伤口汩汩涌出，迅速将周围的泥水染红。
“龙卫！自由猎杀！优先清除持旗者、头领和试图集结者！”
通道北侧的密林中，冷酷的命令通过特殊的哨音和手势迅速传递。
这里，是死亡最为高效的区域。
每一名龙卫战士，都是从帝国百万大军中精挑细选、并用超越时代的理念和资源武装、训练出来的杀戮机器。
他们不仅个人武艺精湛，精通各种兵器格斗，更是首批完全掌握“秦魂”步枪并形成有效战术体系的精锐。
此刻，他们依托着提前构筑的、带有射击孔和防雨顶棚的简易工事，如同潜伏在暗处的顶级猎手，冷静地通过“秦魂”步枪上简易但有效的“望山”，搜索着值得猎杀的目标。
一名头上插着彩色翎羽、正在挥舞战刀试图收拢附近溃兵的百越小头领，刚刚吼出“不要乱，向我靠……”，话音未落——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甚至被周围的嘈杂掩盖了大半。
但那小头领的额头上，瞬间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
他脸上的狰狞和急切瞬间凝固，身体晃了晃，仰面栽倒在泥水中，溅起一片浑浊的血花。
“有鬼！北边有看不见的恶鬼索命！”附近的百越战士惊恐万状，他们根本看不到子弹从哪里飞来，只看到头领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这种未知的、无法理解的死亡方式，比明刀明枪的拼杀更令人恐惧。
随着高价值目标越来越少，龙卫也开始了无差别的覆盖射击，顿时如雨点般的步枪子弹凶猛的射向了百越人密集的区域！
成片成片的百越人倒下，这比冰冷的雨水更快让这些百越人清醒了过来！
“不能往北！往南！往南边的林子跑！”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幸存的百越人再也不敢向枪声最密集、死亡最诡异的北侧密林方向冲击，如同被驱赶的羊群，开始本能地、争先恐后地朝着看似火力较弱的通道南侧丛林涌去。
那里，似乎只有零星的箭矢射出，比起其他三个方向地狱般的火力网，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生路”了。
……
然而，此刻整个战场的核心，百越大军的中后部，早已是一片真正的人间炼狱。
十门轻型“飞雷神”在王永超“延伸射击，阻断蛮子后续部队”的命令下，调整了射击诸元，将致命的炮火，重点倾泻在雄牛及其试图收拢撤退的部队所在区域！
“轰！轰！轰！轰轰——！”
炮弹接二连三地落下爆炸。
泥浆、碎石、残破的肢体、武器的碎片，在爆炸的火光和气浪中疯狂飞舞。
每一发炮弹落下，都会清空一片区域，留下一个冒着硝烟和热气的弹坑，周围散落着支离破碎的尸体和濒死的哀嚎者。
雄牛在最初的炮击中就几乎被吓破了胆。
一发炮弹在他左侧不到十步的地方爆炸，狂暴的冲击波将他如同破麻袋般掀飞出去，重重摔在泥泞之中。
那面一直保护着他的野牛头骨面具被震裂了一道缝隙，耳朵里嗡嗡作响，满是血腥味。
“头领！头领你没事吧？！”两名亲卫连滚带爬地扑过来，试图将他扶起。
雄牛挣扎着坐起，吐出一口带着泥土和血丝的唾沫，透过面具的裂缝，他看到的是周围地狱般的景象：他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近万人马，在持续不断的炮击下已经彻底崩溃！
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相互践踏，根本听不见任何命令。
各级头领要么已经被炸死，要么自身难保，指挥体系荡然无存。
“完了……全完了……”雄牛心中一片冰凉，最后一点反抗的意志也被这毁灭性的炮火炸得粉碎。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保护头领！向后冲！冲出去！”亲卫队长嘶吼着，带着几十名最忠心的勇士，用身体组成人墙，护着雄牛，拼命向后退去，试图冲破后方李崇山部的封锁。
然而，李崇山率领的四千断后精兵，早已严阵以待！
他们占据了通道转弯处的一处狭窄地段，利用地形和临时架设的盾牌、拒马，构筑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四千把速射秦弩，如同死神的镰刀，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之墙。
“稳住！放近了再打！”李崇山面色冷峻，站在防线后方，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流下，“弓箭手准备！目标——前方八十步至一百二十步区域，覆盖射击！弩手，自由点射冒头者和试图冲击者！”
“放箭！”
“嗖嗖嗖——！”
又是一片乌黑的箭雨从李崇山部的阵地上腾起，准确地落在试图后退的百越溃兵头上。
同时，弩手们冷静地扣动扳机，精准地射杀着任何看起来像是指挥官或者敢于带头冲锋的悍勇之徒。
“噗！”一名举着木盾、嗷嗷叫着冲在最前面的百越悍勇，被三支弩箭几乎同时命中面门和胸口，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我的腿！我的腿中箭了！”
“冲不过去！根本冲不过去！”
试图后退的百越人撞上了这堵铁壁，碰得头破血流，死伤惨重，却根本无法撼动防线分毫。
李崇山部的士兵们沉默而高效地杀戮着，用弩箭和长矛，将任何靠近的敌人钉死在泥泞中。
前有绝路，后有追兵，两侧又是死地。
雄牛和他残余的部队，被彻底困死在了通道中段这片死亡区域，承受着来自三个方向的交叉火力，每分钟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倒下。
……
通道正面的秦军主力，在王永超的指挥下，稳步推进，如同巨大的磨盘，一点点碾碎前方残余的抵抗。
盾墙如山岳般向前移动，撞飞一切敢于阻挡的零星敌人。
盾墙缝隙中，不时刺出冰冷的长矛，将靠近的百越人捅穿。
盾墙后的弩手们，则持续不断地进行着覆盖射击，将箭矢泼洒向更远处的敌群。
偶尔有百越的悍勇之士投出标枪或者射出毒箭，但大多叮叮当当地被厚重的盾牌挡住，难以造成有效杀伤。
随着秦军的推进，战场被进一步压缩。
原本还算宽阔的通道，因为堆积了太多的尸体和伤兵，变得越发狭窄和泥泞不堪。
幸存的百越人被驱赶着，不断向中间聚拢，密度越来越大，而这恰恰成为了秦军远程火力的最佳靶子。
……
通道北侧，龙卫和部分配属的秦军常规部队组成的火力网，已经用尸体和鲜血，向百越人宣告了此路不通。
任何试图靠近这个方向的蛮兵，都会在莫名其妙中倒地身亡，或者被精准的冷箭射杀。
那里，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死亡界线，令人望而生畏。
于是，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越来越多惊魂未定的百越战士，将目光投向了通道南侧那片看似寂静、火力稀疏的密林。
“南边！往南边的林子里跑！”
“那边箭少！冲进林子我们就活了！”
“快！跟上！冲啊！”
绝望中看到一丝“生机”，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
成百上千，然后是成千上万的百越溃兵，如同决堤的洪水，哭喊着、嘶吼着，丢盔弃甲，疯狂地涌向通道南侧的丛林边缘。
他们看到了希望！
只要冲进那片熟悉的、黑暗的丛林，秦狗的弩箭和那种会爆炸的妖法就会失去作用！
他们就能像往常一样，凭借对地形的熟悉逃脱升天！
冲在最前面的百越人，脸上甚至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脚步加快，一头扎进了茂密的灌木和树木之间。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片看似“安全”的丛林，正是王永超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最后也是最残酷的屠宰场！
早在伏击计划制定之初，扶苏就曾指着地图对王永超说过：“围三阙一，古之良策。但朕要的，是全歼！所以，这个‘一’，不能是真的生路，而要是看起来像生路的……死路！”
王永超心领神会。他提前在南侧丛林边缘及浅近纵深，布下了天罗地网！
当第一批大约数百名百越溃兵，气喘吁吁、连滚爬爬地冲进南侧丛林，以为逃出生天时——
“咔嚓！”“嘣！”“嘶……”
脚下、身边、头顶，无数细微的、几乎被雨声和喊杀声掩盖的断裂声、绷紧声响起。
那是无数根纤细如发、却坚韧无比的丝线被触发的声音。
这些丝线，连接着埋设在落叶下、灌木中、树干旁的一个个新式“霹雳火”的拉发引信！
“不好！有陷——”一名经验老道的百越猎人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大叫，但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下一秒——
“轰轰轰轰轰轰——！！！”
比之前飞雷神炮击更加密集、更加连绵、更加贴近地面的爆炸声，如同炒豆子般在丛林中轰然炸响！
数以百计、甚至上千枚新式霹雳火被同时触发！
这些改良后的手投爆炸物，虽然单个威力不如炮弹，但数量众多，覆盖范围广，且埋设位置极为刁钻！
刹那间，冲进林子的百越人群仿佛踏入了雷神震怒的中心！
火光在林木间此起彼伏地闪现，虽然被雨水压制，但爆炸的冲击波和预置的破片、却丝毫不受影响！
“啊——！！！”
“我的肚子！我的肠子！”
“救命！救……”
惨绝人寰的嚎叫声瞬间淹没了这片区域。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百越战士，几乎在瞬间就被爆炸的烈焰和破片撕成了碎片！
稍后一些的，也被炸得肢体残缺，倒在血泊中哀嚎。
破碎的肢体、内脏、树木的碎片混合着泥浆和雨水，将这片丛林边缘变成了真正血肉磨坊！
这突如其来的、来自脚下的毁灭性打击，让后续跟进的百越溃兵们彻底吓傻了！
他们惊恐地停住脚步，看着前方同伴在连绵的爆炸中化为齑粉，看着那地狱般的景象，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陷阱！这也是陷阱！”有人绝望地嘶吼。
“没有活路了！秦狗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有人崩溃地跪倒在泥泞中，嚎啕大哭。
然而，秦军的杀戮并未因他们的绝望而停止。
就在丛林中的连环爆炸声尚未完全平息之际——
“床弩！放！”
“弩阵！覆盖射击！”
隐藏在南侧丛林更深处预设阵地上的秦军伏兵，开火了！
数十架需要数人操作的床弩，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绞盘释放声和弓弦震响！
“嘣——嘣——嘣——！”
一根根粗如儿臂、长达数尺、带有倒刺和血槽的特制巨弩箭，如同攻城槌一般，带着恐怖的呼啸声，穿过雨幕和硝烟，射入拥挤在丛林边缘、进退失据的百越人群！
“噗嗤！”一根巨弩箭直接将三名挨得近的百越战士像糖葫芦一样串在了一起，巨大的动能带着他们的尸体向后飞了数步，才重重钉在一棵大树上，箭尾兀自剧烈颤抖！
“嗖嗖嗖嗖——！”与此同时，数千支常规弩箭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至，将这片区域彻底覆盖。
刚刚被地雷阵炸得魂飞魄散的百越溃兵，又遭到了来自正面和侧翼的致命远程打击，顿时死伤狼藉，尸横遍野。
而最后的致命一击，也随之到来！
“预备队！上！霹雳火，投！”
王永超安排的总预备队一部，此时恰好运动到位，出现在了南侧丛林战场的侧翼。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在军官的命令下，成千上万名秦军士兵，掏出随身携带的新式霹雳火，拉燃引信，奋力向着前方拥挤不堪的百越人群投掷过去！
这些霹雳火虽然投掷距离不远，但此刻百越人密度极大，几乎不需要瞄准。
无数黑点划过短暂的弧线，落入了绝望的人群。
“轰！”“轰隆！”“嘭！”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再次响起，虽然单个威力不如埋设的，但数量更多，覆盖更广，给已经伤亡惨重、士气崩溃的百越人造成了最后一击！
南侧，这最后一条看似可能的“生路”，在百越人绝望的目光中，被秦军用最猛烈、最残酷的火力，彻底焊死！
变成了第四条，也是最令人绝望的死路！
至此，王永超精心布置的四面合围，彻底完成！
西面，是稳步推进、坚不可摧的秦军主力盾弩阵线；
东面，是李崇山部死死扼守的退路铁闸；
北面，是龙卫掌控的、高效的死亡禁区；
南面，是经过地雷阵、床弩、箭雨和手榴弹洗礼的绝命丛林！
七万百越蛮兵，被完完全全地包围在了这条长约两里、宽不足百步的泥泞通道及其边缘狭窄区域内！
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直到此刻，许多百越战士的脑海中，才轰然回荡起那个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却又鲜血淋漓地印证了的问题：
怎么就突然攻守异形了？！
不是我们埋伏秦狗吗？
不是暴雨让秦狗的火器失灵吗？
不是应该我们追着秦狗砍杀抢掠吗？
怎么……怎么就变成了我们被围在这小小的泥地里，像猪狗一样被宰杀？！
山神啊！您真的抛弃您的子民了吗？！
山鬼大人！您的算计……到底哪里出了错啊？！
绝望、悔恨、恐惧、不解……种种情绪如同毒药般侵蚀着每一个幸存百越战士的心智。
他们看着周围同伴不断倒下，看着那四面缓缓逼近、散发着冰冷杀意的黑色浪潮，听着那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弩箭破空声、枪声、爆炸声和同伴的哀嚎……
战斗意志，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殆尽。
除了极少数最凶悍、最绝望的战士还在发出困兽犹斗的嘶吼，试图做最后的、无谓的冲锋外，绝大多数幸存的百越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他们蜷缩在尸体堆后、泥水坑里，或者徒劳地挥舞着武器，眼神空洞，等待着最终命运的降临。
王永超站在高处，将整个战场的形势尽收眼底。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大局已定的冰冷光芒。
他抬起手，对身边的传令兵缓缓说道：“传令各部，保持压力，逐步压缩。弓箭、弩箭、飞雷神，不要停。告诉龙卫和李崇山，重点清除还在顽抗的据点。至于其他人……”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陛下的旨意很清楚——不要俘虏，不要犹豫，务求一击全歼。”
“所以，继续杀。”
“直到这片土地上，再也站不起一个拿着武器的蛮子为止。”
“喏！”传令兵肃然领命，迅速离去。
命令传达，秦军的屠杀机器，以更加高效、更加冷酷的方式，继续运转。
箭雨依旧倾盆，枪声依旧点点，炮火依旧轰鸣。
泥泞的通道和两侧边缘，彻底变成了血与火的炼狱，生命在这里以每秒数十上百的速度飞速消逝。
雨水，冰冷地冲刷着这片刚刚被炽热鲜血浸透的土地，试图洗去那触目惊心的猩红，却只是让血水蔓延得更广，将更多的泥泞染成暗红……
这场由暴雨拉开序幕，由欺骗引导高潮，由绝对武力完成终结的歼灭战，正用它最残酷的方式，向这片古老的丛林，向那个躲在文朗城中的“山鬼”，向所有敢于阻挡大秦帝国锋芒的存在，宣告着一个铁血的事实：
时代，已经变了。
旧日的荣光与丛林法则，在跨时代的军事技术和降维打击的战术思想面前，不堪一击。
而大秦皇帝的意志，将如同这滔滔暴雨，冲刷一切障碍，无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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