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香走之前都没理解秦巧梅说的话。
一脸神情莫名其妙的离开秦巧梅家。
不让陆旷种地是什么意思?
疯了吗?
一进屋,李桂香就把话说给杜超听。
杜超脱鞋上炕,“你管人家呢,陆旷那腿要是还下地不白治了?”
“那不种地一年四季打家具啊,吃啥用啥?又不是想以前,就两口子。”
没孩子的时候陆旷就算不种地,只给大队打家具,也有些额外的工分可以挣,再加上秦巧梅那么勤快。
两口子吃饭不成问题。
可现在能跟以前一样吗?
现在她家是四张嘴等着吃饭,就凭秦巧梅一个人,咋整?
“你别瞎操那没用的心了,那傻春家里,不也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和一个老母?”
“那穷的都露屁股!”
“那是不是也活了?”杜超皱着眉说道,从陆旷家里回来他心情就有点不好,“你看人家两口子,一有点啥事都是秦巧梅忙前忙前忙后,你再看你……”
“我咋了。”李桂香瞪眼。“我是少你吃少你穿还是手脚不利索?”
杜超有些烦躁的扯着被子,钻进了被窝不说话了。
李桂香催促杜秋生和杜琳琳也赶紧上炕,自己去给炉子压了块木头也进了被窝。
秦巧梅热腾腾的三碗面条出锅的时候,炕上也上了温度。
陆文杰和曲勇志到了家,原本蔫蔫的状态消失不见,像是一下子就充满电,把一个月没见到的宝贝玩具从被橱下面拉了出来。
玩的不亦乐乎。
秦巧梅把面端上来的时候,又兴高采烈的拿着玩具给秦巧梅看,“妈妈,妈妈你看。”
“这是你爸做的竹蜻蜓吧。”
秦巧梅看了一眼就知道陆文杰什么意思,接了话茬。
“对啊对啊,爸爸好厉害。”
秦巧梅把筷子递给曲勇志,附和道,“对,爸爸好厉害。”
陆旷现在坐在炕上,一条石膏腿笔直,炕上的热度让他的左腿密密麻麻的泛起针扎的疼痛,他面色不改,接过了秦巧梅递过来的碗。
“我吃不下这么多。”陆旷的声音很是低哑,秦巧梅不是听不出来,她也知道恢复期多么难受。
这只能靠陆旷自己忍过去,而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他,不让他过分的焦虑和低沉。
秦巧梅由着陆旷把他自己碗里的面挑进了半碗到自己的碗里。
“你起码要在炕上躺半个月,什么活也不能干。”
“躺不住。”
秦巧梅给了个眼神,“硬躺。”
陆旷敛眸,盯着自己碗里的面,对秦巧梅的愧疚和看着她忙前忙后的心酸,让陆旷根本不想反驳秦巧梅说的任何一句话。
听话的病人或许能让此时秦巧梅更舒心一些。
他想。
吃完饭,秦巧梅给陆文杰垫了个小被子,怕他尿炕。
曲勇志不用,就在他枕头边放一个小电棒,他知道自己上厕所。
尿壶今天没放外屋地,放进了里屋南墙根。
晚上曲勇志起夜尿尿的时候,秦巧梅也起来了,把陆旷扶起来,让他也上了一次。
没有开灯,黑暗中隐去了陆旷隐忍难耐加难堪的表情。
第二天,天蒙蒙亮,秦巧梅就起了。
陆旷原本就一晚上睡不好,秦巧梅一动,他也跟着睁开眼,他声音干涩的不像话,“木匠房那边的有我之前劈好的木叉子。”
秦巧梅提上鞋,戴上帽子,“我知道,一会我去趟张师傅那。”
陆旷原本以为秦巧梅是去给他告假,没想到秦巧梅下午回来的时候,身后竟然背了个板凳回来。
也不算板凳,就是钉起来的奇异东西,中间还有个洞。
上面崭新的洋钉告诉陆旷,这是秦巧梅特意弄的。
他不理解这东西干啥用的,直觉跟他有关。
直到秦巧梅把昨天的尿壶放上去,尿壶边缘正好严丝合缝的卡在上面。
秦巧梅递过腋拐,“你快来试试,看看够不够高,师傅明天说来看你,要是不够高我再让他帮忙接一截。”
陆旷撑着拐定在原地,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特意为他弄的东西,眼眶干涩。
他想说其实不用,现在的腿脚不灵便其实跟十几年前他的腿伤重叠,他已经有经验了。
但又颤抖着唇说不上话。
“你快试试,又不要你脱裤子,就是个辅助器。”
陆旷笨拙的坐上去,秦巧梅立刻拿过来一个凳子垫到陆旷的石膏腿上面。
满意的点头,“之后你上厕所就这样上就可以了,好了就叫我。”
陆旷耳根子通红,沉默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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