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养义拎着文件袋下车，警觉地环顾四周后，快步上前拉开车门钻入车内。
秋哥，刚从章文耀那儿取来的。”他将文件袋递向前排，您要的礼物也跟他打过招呼了。”
沈秋接过文件袋，取出资料转手交给驾驶座的天养生：阿生，认认这里面哪个是王百万的保镖。”
天养生仔细翻阅后抽出四页资料：这四人经常出现在王百万身边。”
好，阿义明天带阿武他们去置办装备。”沈秋吩咐道，阿生继续盯紧王百万，后天行动。”
次日清晨，沈秋刚踏进记办公室，就看见大头笑得合不拢嘴。
什么事让大头哥这么高兴？
昨晚在西环尾截了忠信义三吨货，价值近三亿！大头压低声音，清点了一整夜呢。”
沈秋挑眉：这下廖可露脸了。”
可不是嘛，正在陈警司那儿汇报呢。”大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呀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时廖志宗从办公室探出头：阿秋来得正好，过来一下。”
阿秋，昨晚我们二组在西环尾和大奥码头截获了忠信义从境外走私的大批 ** ，还抓了六个人，其中有个叫阿污的是连浩龙的心腹，在忠信义地位不低。”
廖志宗一进办公室就向沈秋通报了行动成果。
他紧接着补充道：这次行动我特意没让你参与，筹备了一个月不能出半点差错，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廖不必解释，规矩我都懂。”沈秋笑着回应。
说了叫我宗哥就行。”廖志宗露出满意的神色，刚和陈警司汇报时还提到你，现在记缺人手，你尽快参与忠信义案的后续侦办。
等立了功转正，就能 ** 带队了。”
港岛警队分三个层级：宪委级是警司以上的高层，员佐级是基层警员，督察级则比较特殊。
只要沈秋通过见习期，就能独当一面。
廖志宗盘算得很清楚：大功已经到手，现在正好卖个人情给这个潜力新人。
多谢宗哥。”沈秋道谢时突然想到，既然阿污落网，忠信义很可能会派人来灭口——这让他萌生了一个计划。
走吧，带你去见见忠信义的人，算是正式入组。”廖志宗说着带沈秋前往审讯室。
来到审讯室外，廖志宗提醒道：今天就是认认人。
这个阿污嘴硬得很，什么都问不出来很正常，别太在意。”
明白。”沈秋点头。
推门进去，只见阿污仰着头坐在铁椅上，似乎睡着了。
哐当一声，廖志宗用 ** 重重敲击铁椅：醒醒！
阿污睁眼骂了句，又闭上眼继续睡。
“喂！”
廖志宗的声音再次在阿污耳边炸响。
“廖，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罪我认，货我也认，你还想怎样？”
阿污睁开眼，满脸无奈地看向廖志宗。
“三吨的货，够你把牢底坐穿，这你也敢扛？连浩龙值得你这么拼命？”
廖志宗眯起眼，语气低沉。
“喂！你别乱讲啊，哪来的三吨？就三斤！地上那些货鬼知道是哪个 ** 丢的！”
阿污瞪大双眼，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样子。
“阿污是吧？听说你老婆挺靓女，你在赤柱蹲苦窑，她在外面守不守得住？”
沈秋踱步上前，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又是哪根葱？”
阿污扭头怒视沈秋。
“记见习督察，沈秋。”
“我劝你想开点，女人嘛，年轻貌美总有需求，到时候装不知道就行了。”
沈秋继续火上浇油。
“放屁！我老婆不知道多贤惠，绝不会偷人！”
阿污被戳中痛处，破口大骂。
“阿污，人心隔肚皮。
你以为老婆忠贞，大哥仗义，可事实呢？”
“人要靠自己，别把命交到别人手里。”
沈秋绕到阿污身后，双手按在他肩上，声音轻缓却字字诛心。
“哼！”
阿污不屑地扭过头。
沈秋拍拍他的肩，朝远处的廖志宗摇了摇头。
“阿污，为你自己再想想。”
廖志宗留下这句话，带着沈秋走出审讯室。
“连浩龙给这帮人灌了什么 ** 汤？个个死心塌地， ** 难搞。”
廖志宗揉着太阳穴苦笑。
“宗哥，邪不压正，连浩龙迟早完蛋。”
沈秋笑着宽慰。
随后两人提审了忠信义所有被捕成员，转眼已到下班时间。
“到点收工咯！”
大头瞄了眼挂钟，咧嘴笑道。
“你小子，干活摸鱼，下班倒积极。”
廖志宗笑骂。
“所以我申请调文职嘛，你们是精英，我混口饭吃。”
大头挠头憨笑。
“廖，家里有事，先走一步。”
雷美珍起身告辞。
“嗯。”
廖志宗摆摆手。
“宗哥，我也撤了。”
雷美珍前脚刚走，沈秋后脚就跟了出去。
没过多久。
砰——
雷美珍刚坐进驾驶座关好车门，副驾的门突然被人拉开。
珍姐，能不能捎我一程？
沈秋笑吟吟地望着她。
不等雷美珍回应，他已经自顾自地坐进车里。
沈，实在抱歉，我家里......
雷美珍正要婉拒，却被沈秋打断：我知道，你是急着去见连浩东。
今天我和廖审了忠信义六个马仔，想不想听听审讯内容？
沈秋语气温和，却让雷美珍浑身发冷，恐惧如潮水般漫过全身。
【21】上司不让位，下属怎么出头？
珍姐，是不是很意外我会知道你和连浩东的关系？
看着面如死灰的雷美珍，沈秋脸上挂着春风般的笑容。
可这笑容在她眼里，比恶鬼还可怕。
你...你怎么发现的？
雷美珍脱口而出。
让你问你就真问啊？
沈秋突然收起笑容，神色淡漠。
你...你到底要怎样？
这骤变的表情吓得雷美珍心头猛跳。
珍姐，回答我，还想不想当个好人？
沈秋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
漫长的沉默后，雷美珍苦笑着摇头：我...已经没法回头了。”
我说你能回头！
记住，从今天起连浩东的所有指令都要告诉我。
最多一个月，我保证让你洗得干干净净，想当黑警都没机会。”
平静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好...
数秒后，雷美珍轻轻点头。
走吧珍姐，别让连浩东等太久。”
转眼间沈秋又恢复阳光笑容，变脸之快让雷美珍恍惚了一下，迟疑道：那沈你......
顺路送我去油麻地，这次是真要搭车。”
沈秋笑着系上安全带。
......
当晚，油麻地某大厦顶层。
忠信义一众高层——连浩东、骆天虹、阿亨、素素、罗定发和坐馆连浩龙齐聚办公室。
阿污老婆刚才来找我要抚恤金，我给了十万，她很不满意。”
她说阿污为社团卖命这么多年，这次又要顶罪，必须给个满意数目，否则不敢保证阿污在警局会说什么。”
素素第一个出声。
这 ** 到底想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连浩东就按捺不住破口大骂。
阿东，别急，先听你大嫂说完。”
连浩龙神色如常，语气波澜不惊。
但熟悉他的素素和连浩 ** 知道，此刻的连浩龙才是最危险的。
连浩东立刻噤声。
阿污说什么不重要，关键是那女人声称他知道我们的海外洗钱账户。”
要是真的就麻烦了。
我们这行只要有一个账户被警方盯上，整个洗钱网络都可能暴露。
到时候警方随时能冻结资金，我们就全完了。”
素素理清思路后沉声说道。
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连浩龙脸色终于变了，阴沉得可怕。
真假难辨。
但这种攸关生死的事，我们赌不起。”
素素同样面色凝重。
账户里有多少钱？
四五个亿。”
大嫂，能想办法把钱转出来吗？
连浩东忍不住插嘴。
没那么容易。
这么多钱至少要一周才能转移，还不一定能全部取出。”
素素叹息道。
这该死的 ** ！
连浩东狠狠拍桌怒骂。
既然冒不起这个险，就只能断尾求生了。”
连浩龙说完，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听着，必须去警局解决阿污。
动手前先把他女人抓来审问，看还有谁知道这事！
他语气中透着森然杀意。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却无人反对这道命令。
其他人去办事，阿东留下。”
遣散众人后，连浩龙单独留下弟弟。
大哥，还有什么事？
你在警队的眼线，有消息吗？
连浩龙深深看了弟弟一眼。
有消息。
阿污到现在还扛着所有罪名，什么都没说。”
三吨的货，够他坐穿牢底。
这么长时间，谁敢保证他永远不开口？
连浩龙倚在椅背上，语气低沉地说道。
大哥，我懂你的意思了。”连浩东目光一凛，立即回应。
阿东，你嫂子刚才表面是在说阿污的老婆贪得无厌，实际上是在敲打你。
阿污为社团卖命这么多年，现在嫌十万安家费太少，这不就是在暗示我用公款给你补窟窿？连浩龙突然坐直身子，直视着弟弟。
是我没用，让大哥为难了。”连浩东赶忙低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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