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地脉深处的回响
“深渊之眼”的意志投影被击退，天空重归晴朗，但胜利的喜悦只持续了短暂片刻。
赵明宇的监测报告如同冷水浇头——全球地脉网络出现多处“薄弱点”，而最致命的是，青州大学核心大阵下方的地脉基盘，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污染了。
“污染程度目前约为百分之零点三，蔓延速度缓慢，但性质极其特殊。”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内，赵明宇将三维能量图谱投射在屏幕上。代表大阵基盘的淡金色网络底部，几缕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紫色纹路正顽固地侵蚀着金色光纹。“它兼具‘寂墟’的虚无侵蚀和‘深渊之眼’的混沌扭曲特性，常规净化手段效果极差，强行清除可能会损伤地脉本身。”
张清源道长须发微颤，沉声道：“地脉乃九州根基，更是大阵力量之源。若基盘被毁，大阵不攻自破。必须尽快找到净化之法。”
茅山长老仔细观察图谱：“这污染像是有生命，在主动适应和抵抗我们的净化能量。需要一种更本源、更具‘包容性’或‘同化性’的力量。”
“包容性……”林守墨喃喃重复，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静室方向。白夜正在那里接受紧急治疗，他左臂位置那团温暖白光（连接愿力结晶）已经消散，但残留的气息……
玄圭的虚影飘到图谱前，沉默半晌，忽然道：“或许……可以以毒攻毒。”
“什么意思？”秦清问。
“这污染融合了古神的‘虚无’和堕落观测者的‘混沌’。虚无需以‘存在’对抗，混沌需以‘秩序’梳理。但还有一种思路——用同样层次、但性质相对温和的‘混沌’或‘异质’力量，去中和、包裹它，将其暂时‘封印’或‘隔离’在地脉表层，为大阵争取修复时间。”玄圭解释道，“比如……某些同样来自世界之外，但相对中立甚至友善的力量。”
所有人都想到了白夜。他的“界域守望者”血脉力量，正是这种性质。
“不行！”苏小婉急道，“白夜学长已经伤得那么重，不能再让他冒险！”
“不只是他。”玄圭看向林守墨，“九鼎之力源自此界，是纯粹的‘秩序’与‘守护’。但林小子，你体内除了九鼎，还有别的东西吧？”
林守墨心头一震。他确实一直能感觉到，在九鼎之力深处，还沉睡着另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晦涩的力量，那是天枢府代代传承、连师父都语焉不详的某种“本源”。他一直不敢轻易触动。
“天枢府的根本传承，并非纯粹的此界之道。”玄圭缓缓道，似乎在回忆久远的秘辛，“初代天枢府主，曾与一位‘星外来客’论道，得其馈赠一缕‘源初星火’。此火性质奇特，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有包容万象、催化演变之能，故天枢府道法才能兼容并蓄，善于调和。这力量一直沉睡在历代府主体内，作为最后的底蕴。林小子，你身负府主传承，这‘源初星火’应该也在你体内。”
源初星火？林守墨闭目内视，在九鼎光芒照耀不到的识海最深处，他果然“看”到了一小团静静燃烧的、仿佛包容了所有颜色又似乎毫无颜色的微弱火焰。它如此渺小，却又如此深邃。
“若能将这‘源初星火’与白夜小子的‘界域之力’结合，以其包容演变为基，以其跨越界限为引，或许能暂时‘包裹’住那地脉污染，为我们争取时间。”玄圭看向林守墨，“但这需要你们两人深度共鸣，风险极大，且这方法治标不治本。”
林守墨毫不犹豫：“治标也行！先稳住大阵，再想办法根除！白夜那边……”
“我去问他。”陈昊自告奋勇，“那家伙虽然冷冰冰的，但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
“我也去。”苏小婉跟上。她精通灵觉安抚，或许能帮上忙。
片刻后，两人扶着虚弱但意识清醒的白夜回到指挥中心。听完玄圭的方案，白夜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可以试试。我的身体还能支撑一次深度共鸣。但林守墨，你的‘星火’太微弱，需要引导激发。”
“如何引导？”林守墨问。
白夜看向玄圭：“需要一处能同时连接地脉、呼应星辰、且能隔绝外界干扰的‘三才交汇’之地。此地地脉已被污染，不合适。需要另寻他处。”
张清源道长捻须沉思：“青州境内，符合‘三才交汇’之说的地点……城北三十里外的‘观星台’旧址如何？那里曾是古代钦天监观测星象之所，建于小山之上，上应星辰，下接地脉，且远离市区，环境相对封闭。”
“就去那里。”林守墨拍板，“秦队长，立刻安排清场并布置防护。玄圭前辈，张道长，茅山长老，请随行护法。昊子，小婉，明宇，你们留守学校，监控大阵和地脉情况，随时联系。”
“老林，小心！”陈昊重重拍了拍林守墨的肩膀。
苏小婉则看着白夜，轻声道：“白夜学长，请一定……平安回来。”
白夜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行动迅速展开。半小时后，几辆经过特殊改装的越野车驶离青州大学，朝着城北的观星台遗址疾驰而去。
观星台坐落在一座名为“摘星”的矮山山顶，如今只剩断壁残垣，但依稀能看出昔日的高台轮廓。此处视野开阔，夜空清澈时可见繁星如海。秦清早已派人封锁了上下山道路，并在周围布置了警戒线和简易阵法。
林守墨和白夜登上残存的台基中央。玄圭、张清源、茅山长老、阁皂山太上以及密宗红衣喇嘛五人分站五方，布下一个小型的五行护法阵，既可隔绝干扰，也能在必要时提供支援。
夜幕已然降临，繁星渐显。山风微凉。
“开始吧。”林守墨盘膝坐下，白夜坐在他对面，两人相距三尺。
没有多余的废话，两人同时闭上眼睛。林守墨神识沉入识海深处，小心翼翼地去触碰那团“源初星火”。起初，星火毫无反应，仿佛只是幻影。但当他将九鼎之力缓缓撤回，仅以最纯粹的、属于“林守墨”本身的守护意念去沟通时，星火微微摇曳了一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流遍全身——温暖、冰凉、厚重、轻灵……无数矛盾的特质同时涌现。他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宇宙初开时的一粒尘埃，又像是包容万象的源点。
对面，白夜也开始动作。他眉心那点星芒再次亮起，虽不如之前璀璨，却更加纯粹。他没有手臂，但残缺的左肩处，开始有点点微光渗出，那是他燃烧血脉本源强行凝聚的“界域之力”。这力量带着一种超脱于此方世界的疏离感，却又奇妙地与周围的星空产生共鸣。
“将你的‘星火’，想象成一颗种子。”白夜的声音直接在林守墨识海中响起，平静无波，“将我的‘界域之力’，想象成包裹种子的土壤和跨越界限的泉水。我们共同的目标，是让这颗种子，在地脉污染的‘毒泥’中，发芽，生长，暂时将其‘包裹’和‘隔离’。”
林守墨依言而行。他引导着那缕被唤醒的“源初星火”，小心翼翼地离开识海，顺着经脉流向右手。星火所过之处，经脉传来轻微的刺痛和酥麻，仿佛在经历某种蜕变。
与此同时，白夜的“界域之力”也化作一缕缕银白色的光丝，从他的左肩伤口处流淌而出，如同有生命的藤蔓，轻柔地缠绕上林守墨递出的、包裹着星火的右手。
当两种力量接触的刹那——
“嗡！”
一种奇异的共鸣产生了！并非力量的简单叠加，而是发生了某种质变！源初星火那包容万象的特性，在界域之力那跨越界限的“桥梁”作用下，被无限放大！两人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光线折射出迷离的色彩，脚下的岩石仿佛变得透明，能隐约看到深处地脉流淌的淡金色和那几缕刺眼的暗紫色污染。
护法的五人同时色变。他们感受到了一种超越他们理解范畴的、浩瀚而古老的气息正在诞生。
“就是现在！”白夜低喝，“以你我之念为引，将此‘融合之力’，注入地脉，定位污染，包裹封印！”
两人同时将那股融合了星火与界域之力的全新能量，通过脚下的大地，向着青州大学方向，沿着地脉的隐秘通道，精准地投射而去！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心神。林守墨感觉自己像是在用一根头发丝去穿万里之外的针孔，需要绝对的专注和精细的控制。白夜更是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住颤抖，显然在透支最后的本源。
能量跨越空间，悄无声息地抵达青州大学地底。在赵明宇监测系统的引导下，精准地找到了那几缕暗紫色的污染纹路。
融合之力如同最温柔的捕手，缓缓靠近，没有强行攻击，而是以一种“包容”与“接纳”的姿态，轻轻地将那几缕污染纹路包裹起来。污染纹路剧烈挣扎，试图侵蚀这股新来的力量，但融合之力性质太过特殊，它既不正面对抗，也不被侵蚀，只是像一个柔韧的、透明的茧，将污染牢牢束缚在内，隔绝了它与外界地脉和大阵基盘的大部分联系！
成功了！
监测屏幕上，代表污染的暗紫色信号被一层淡银色的光膜包裹，活跃度骤降，对大阵基盘的侵蚀几乎停止！
“污染被暂时隔离！大阵稳定性回升！”赵明宇兴奋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山顶上，林守墨和白夜同时松了口气，断开连接。两人都大汗淋漓，虚脱般几乎坐不稳。
“只能维持……大约七十二小时。”白夜喘息着，声音微弱，“融合之力会逐渐被污染同化消耗……必须在这期间……找到根除之法……”
林守墨点头，正想说什么，异变突生！
“咔嚓——！”
脚下的大地，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清晰的、仿佛什么东西碎裂的巨响！不是地震，更像是某种无形的“结构”崩断的声音！
紧接着，五人护法阵外围，地面突然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缝隙！浓烈的、比之前更加精纯恐怖的“寂墟”气息，混杂着一股全新的、充满疯狂兽性的暴虐意志，如同火山喷发般从裂缝中冲天而起！
“不好！”玄圭失声惊呼，“地脉薄弱点……被强行冲开了！有东西……要从地底深处出来了！”
他的话音未落，那几道裂缝中，猛地探出数条庞大无比、覆盖着暗金色鳞片、缠绕着漆黑邪气的巨爪！每一条巨爪都有火车车厢般粗细，上面布满了扭曲的倒刺和不断开阖的吸盘状口器！巨爪胡乱挥舞，轻易将周围的岩石拍得粉碎，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抓向山顶的众人！
“是古神‘寂墟’的肢体！但不是被封印的主体……是祂在漫长岁月中，渗透到地脉各处的‘碎片’或‘衍生体’！被刚才我们的能量波动和地脉薄弱点刺激，提前苏醒了！”张清源道长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一道紫色雷霆轰向最近的一条巨爪！
雷霆炸响，在巨爪上留下一片焦黑，但巨爪只是顿了顿，反而更加狂暴地拍来！
“结阵！保护林府主和白夜！”茅山长老大喝，掷出数十道符箓，化作青木屏障挡在众人前方。
阁皂山太上双手按地，地面升起厚重的土墙。密宗喇嘛口诵真言，浑身绽放金光，一拳轰出，金刚之力与另一条袭来的巨爪硬撼！
然而，这些巨爪的力量远超预计！每一击都蕴含着古神本源的“虚无”侵蚀之力，五行护法阵的屏障在几次轰击下就剧烈晃动，出现裂痕！更麻烦的是，那些裂缝中还在不断涌出其他东西——一种类似放大千万倍的、蠕动的暗红色血管网络，它们贴着地面蔓延，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岩石沙化，疯狂抽取着一切生机和能量！
“这些是古神的‘血脉网络’！它们在抽取地脉能量，反哺这些苏醒的肢体！”玄圭急速分析着，“必须切断这些血脉网络，否则这些肢体力量会越来越强！而且，它们的目标很明确——林守墨和白夜！他们刚才释放的融合之力，吸引了这些古神衍生物的仇恨！”
战斗瞬间爆发，且一开始就陷入极端不利！五名护法者皆是当世顶尖，但面对数条拥有古神部分特性的恐怖巨爪和无限再生的血脉网络，也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林守墨和白夜刚刚耗尽心力，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再战。
“秦清！请求支援！观星台遭遇古神衍生体袭击！强度极高！急需重火力和其他超凡者支援！”林守墨对着通讯器吼道。
“坚持住！直升机编队和特殊战术小队已经起飞！预计八分钟后抵达！张道长他们也在赶来的路上！”秦清的声音同样焦急。
八分钟！在这种强度的攻击下，八分钟太漫长了！
一条巨爪突破防线，狠狠抓向盘坐调息的林守墨！陈昊的怒吼声突然从通讯器中传来：“老林！低头！”
林守墨本能地伏低身体。
下一瞬，一道纯粹由金色火焰构成的巨大箭矢，拖曳着长长的光尾，从青州大学方向破空而来，速度之快，仿佛跨越了空间！正是陈昊全力射出的“纯阳之矢”！
“轰！”
金色箭矢精准命中巨爪的关节处！至阳至刚的纯阳之火与古神的虚无之力激烈碰撞，发生剧烈爆炸！巨爪被炸得鳞片纷飞，动作一滞。
几乎同时，无数细微的、带着安抚和干扰意念的灵性波纹，如同水波般拂过战场。那些蠕动的血脉网络蔓延速度明显一缓，甚至出现了混乱和自我纠缠。是苏小婉在远程进行灵觉干扰！
“干得好！昊子，小婉！”林守墨精神一振。
“还有我呢！”赵明宇的声音插进来，“灵能干扰器全功率覆盖！无人机群升空，携带高爆符文弹头！虽然可能没啥大用，但骚扰一下还是可以的！”
青州大学方向，数十架经过改装的无人机嗡鸣升空，朝着观星台疾飞而来。同时，无形的干扰波持续扩散，虽然无法完全压制古神衍生物，但也让它们的动作出现了不协调。
同伴的支援暂时缓解了危机，但根本问题未解决。巨爪和血脉网络无穷无尽，而他们的力量却在持续消耗。
“这样下去不行！”林守墨看着苦苦支撑的护法者们，又看了看气息越发微弱的白夜，心中焦急。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再次强行凝聚心神，试图调动九鼎之力。但刚才消耗太大，九鼎之力运转晦涩。就在这时，他体内那缕被唤醒后还未完全平复的“源初星火”，忽然主动跳动了一下，传递出一股微弱的、却带着某种指引意味的波动。
这波动指向的，并非外界，而是他的识海深处，那九尊鼎器虚影环绕的中心。在那里，除了星火，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共鸣，在苏醒。
林守墨福至心灵，不再强行调动力量，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那个中心，去感受，去倾听。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无数声音——远古先民祭祀的祷祝，历代帝王封禅的誓言，沙场将士保家卫国的怒吼，文人墨客忧国忧民的吟唱，农夫耕耘时的喘息，工匠雕琢时的专注，母亲哄睡婴儿的哼唱，孩童奔跑时的欢笑……无数属于这片土地上人族的声音，跨越时空，汇聚成一道洪流！
这是……九州山河铭记的“人族愿力”？是比徐州鼎汇聚的市井愿力更加古老、更加磅礴的集体潜意识沉淀！
九鼎为何而铸？为镇守神州，为安定黎民！其力量根源，除了山河地脉，更是这亿万生民世代繁衍、奋斗不息所凝聚的“生存”与“延续”之愿！
“我明白了……”林守墨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九鼎之力，不仅是镇压，更是‘承载’！承载这片土地的历史，承载这方生灵的希望！”
他不再尝试去“使用”力量，而是敞开心扉，去“成为”桥梁，去“共鸣”那份沉睡了无数岁月的集体愿力！
“轰——！”
一股截然不同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腾而起！不再是个人修为的威压，而是一种厚重的、沧桑的、仿佛背负了整个人族文明史的浩大意境！他身下的岩石泛起淡淡的土黄色光晕，与远处青州大学方向的大阵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呼应！
九鼎虚影在他身后隐隐浮现，但这一次，鼎身上浮现的不再是固定的山川地理纹路，而是不断流转的、属于人族历史的画面剪影！
“这是……人道长河的气息？！”玄圭震惊地看向林守墨。
那些狂暴攻击的古神巨爪和血脉网络，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迥异于纯粹能量、更侧重于“文明意境”的力量，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疑和……排斥？仿佛本能地厌恶这种代表着“有序存在”和“文明延续”的气息。
“有效！”张清源道长眼睛一亮，“古神‘寂墟’代表虚无与终结，与人道文明的存在与延续天生对立！林府主引动的人道长河气息，虽无直接杀伤，却能极大干扰和削弱这些衍生体的‘存在根基’！”
林守墨自己也感觉到了。当他以守护文明之心去共鸣那份愿力时，不仅自身压力大减，那些古神衍生物的攻击也仿佛陷入了泥沼，威力锐减。他立刻将这份感悟通过心神连接，传递给白夜和五位护法者。
白夜若有所悟，强提精神，将他那属于“界域守望者”的、见证过无数文明兴衰的沧桑意念，也融入其中。两股同样见证过文明变迁的意念叠加，那份“文明长河”的意境更加浩大真实！
五位护法者同样福至心灵，不再单纯以法力硬拼，而是各自将自身道统所代表的“文明印记”——龙虎山的正一雷法秩序，茅山的符箓传承智慧，阁皂山的丹阵调和之道，密宗的金刚护法宏愿，以及他们个人修行百年所领悟的“道”——全部注入这份共鸣之中！
七人的意念，与冥冥中那浩荡的人道长河虚影连接在一起，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文明辉光”，笼罩住整个观星台山顶。
在这“文明辉光”照耀下，那些古神巨爪如同被泼了强酸的怪物，发出痛苦的嘶鸣（虽然无声，但意志层面能感受到），表面的鳞片和邪气迅速黯淡、剥落！那些血脉网络更是剧烈抽搐，萎缩，仿佛失去了养分来源！
这不是力量的直接碾压，而是存在本质的克制与净化！
“趁现在！切断它们与地脉深处的联系！”林守墨喝道。
张清源等人立刻抓住机会，全力出手！雷霆、符箓、土石、金光、还有林守墨勉强凝聚的九鼎镇压之力，以及白夜最后释放的、带有“界限切割”属性的界域之力，同时轰向那几道裂缝深处，轰向那些巨爪和血脉网络的根源！
这一次，攻击奏效了！失去了“文明辉光”的压制和地脉能量的持续供给，这些古神衍生物变得脆弱许多。在众人的合力轰击下，几条巨爪先后断裂，化作黑烟消散，血脉网络也被寸寸切断，枯萎。
裂缝中涌出的邪恶气息迅速减弱。
终于，在最后一缕黑烟散尽后，裂缝缓缓合拢，地面的震动停止。只有一片狼藉的山顶，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远处，直升机编队的轰鸣声已经清晰可闻。
“结……结束了？”阁皂山太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暂时……”林守墨也几乎虚脱，但眼神依旧警惕。他看向白夜，后者已经昏迷过去，气息微弱但还算平稳。
“我们找到了一种新的对抗古神之力的方法。”茅山长老若有所思，“不是纯粹的力量对抗，而是文明意境层面的压制。”
玄圭的虚影闪烁不定：“文明辉光……有意思。这或许就是‘文明火种’资格的体现之一？难怪‘深渊之眼’如此觊觎。不过，这次只是击退了一些衍生物，地脉污染的根本问题还在，古神本体依旧被封印着，但恐怕……已经被惊动了。”
林守墨望向青州大学方向，那里，九鼎大阵的光芒在夜空中依旧明亮。
但不知为何，他心中那份不安，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重了。
地脉污染只是被暂时包裹，七十二小时后呢？
古神衍生物已经出现，是否意味着封印进一步松动？
“深渊之眼”虽然被击退投影，但祂的真身和暗渊的最终计划呢？
还有那九天之上，始终存在的“注视”……
山风吹过，带着凉意。夜空中的星辰冷漠地注视着下方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
真正的决战，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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