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下秦淮茹一个人。她站在原地，手里那个网兜沉甸甸的，里面的饭菜还温着。她能想象出孩子们看见肉菜时的样子——棒梗会眼睛发亮，小当会拍手，槐花会馋得流口水......
她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
可是......
秦淮茹咬了咬牙，走到何雨柱家门口，把网兜轻轻放在门槛上。然后转身，快步进了自己家。
门关上的瞬间，她靠在门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跳得厉害，手心里都是汗。
屋里，贾张氏正坐在床上纳鞋底，听见动静抬起头：“回来了？刚才外头吵吵什么呢？”
“没什么，柱子跟许大茂打架。”秦淮茹声音有些疲惫。
贾张氏走过来，盯着秦淮茹：“刚才柱子是不是又给你饭盒了？我听见他在外头喊了。”
秦淮茹点点头：“给了，我没要。”
“没要？”贾张氏脸色变了，“为啥不要？白给的肉菜，你不要？你不吃，我还要吃呢！我孙子也要吃......”
“妈！”秦淮茹打断她，“我现在有工作了，能挣钱了，不能总拿人家的东西。柱子也不小了，该攒钱娶媳妇了，我不能总拖累他。”
贾张氏愣住了。她上下打量着秦淮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媳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说：“淮茹啊，你这是......跟陆科长说好了？”
“没有！”秦淮茹脸一红，“陆科长就是看我困难，帮帮我。妈您别瞎想。”
“我瞎想？”贾张氏哼了一声，“那你为啥突然不要柱子的饭盒了？以前不是拿得挺顺手吗？还不是因为有了更好的靠山，看不上傻柱那点剩菜剩饭了？”
这话说得难听，但秦淮茹没反驳。她确实......确实是因为陆远，才决定跟傻柱保持距离。可这话不能跟婆婆说。
“反正以后柱子的东西，我不会要了。”秦淮茹转身去厨房，“我做饭去了。”
贾张氏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这个儿媳妇，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逆来顺受，现在......现在有主意了。
是因为那个陆远吗？
贾张氏想起早上被陆远整治的那一幕，打了个寒颤。那个年轻人，看着斯斯文文，下手可真狠。不过......要是淮茹真能跟他......那贾家的日子可就真好了。
她心里盘算着，脸上露出一种既期待又害怕的表情。
而此时，后院西厢房里，陆远刚吃完饭，正在看书。领域感知一直开着，中院那场闹剧，他“看”得清清楚楚。
秦淮茹拒绝了傻柱的饭盒......这是好事。说明她开始考虑未来了，开始为自己的名声着想了。而且最后把饭盒放在傻柱门口，说明她确实下了决心。
至于傻柱揍许大茂......陆远摇摇头。这傻柱，脾气太冲，一点就着。不过也好，让他跟许大茂斗去，省得来烦秦淮茹。
正想着，听见后院有动静。是许大茂回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脸上挂了彩，看起来挺惨。
娄晓娥从东厢房出来，看见许大茂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被傻柱那孙子揍了！”许大茂一肚子火，“妈的，不就是说了他两句，上来就打人！野蛮！没素质！”
娄晓娥皱了皱眉：“你又去招惹他了？”
“我招惹他？”许大茂瞪着眼睛，“我看见他拉着秦寡妇的手，说两句怎么了？他做都做了，还怕人说？”
娄晓娥没接话，转身回屋拿了红药水出来：“坐下，我给你擦擦。”
许大茂坐下，嘴里还在骂：“傻柱那孙子，肯定是对秦寡妇有想法！我早看出来了！秦寡妇也是，男人刚死就跟人拉拉扯扯......”
“行了，别说了。”娄晓娥打断他，手上用力了些，疼得许大茂龇牙咧嘴。
她看着许大茂这张脸，心里涌起一股厌烦。这就是她嫁的男人——油滑，刻薄，嘴上没个把门的。再看看陆远......
娄晓娥摇摇头，把那个念头压下去。
“对了。”许大茂忽然说，“我今天听说，陆远去你们家了？给你妈看病？”
娄晓娥手一顿：“嗯，怎么了？”
“没什么。”许大茂眼珠转了转，“我就是觉得，这陆远不简单啊。才来多久，就搭上你爸那条线了。你说他是不是......”
“是什么？”娄晓娥声音冷了下来。
“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许大茂嘿嘿笑，“不然为啥这么热心？又是帮秦寡妇换工作，又是给你妈看病......”
“许大茂！”娄晓娥把红药水往桌上一放，“你嘴里能不能干净点？陆科长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本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满脑子龌龊思想？”
“我龌龊？”许大茂不乐意了，“我这是为你好！提醒你！别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娄晓娥懒得理他，转身回屋了。许大茂在身后喊：“哎，你还没给我擦完呢！”
门关上了。
许大茂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更气了。他摸了摸脸上的伤，疼得嘶了一声。傻柱，陆远，还有娄晓娥......一个个都跟他过不去！
等着，他许大茂可不是好惹的！
而此时的中院正房里，易中海正在教育何雨柱。
“柱子，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冲动？”易中海叹气，“许大茂那人什么德行你不知道？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
何雨柱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还有秦寡妇那边......”易中海斟酌着词句，“柱子，有些事，不能急。东旭才走两个月不到，淮茹心里还没缓过来。你得给她时间。”
“一大爷，我不是......”何雨柱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就是觉得她们母子几个可怜，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易中海拍拍他的肩膀，“但别人不这么想啊。院里人多嘴杂，你总这么接济她，难免有人说闲话。对你不好，对她也不好。”
何雨柱不说话了。他想起秦淮茹今天说的话——“你该攒点钱，好好找个媳妇。”
她是真的......不想再接受他的好了吗？
何雨柱心里像堵了块石头，闷得难受。
“行了，回去休息吧。”易中海说，“记住我的话，凡事三思而后行。有些事，急不得。”
何雨柱点点头，起身走了。回到自己屋里，他看见门口放着的那个网兜——是他塞给秦淮茹的饭盒，又被还回来了。
他蹲下身，拿起饭盒。盖子还温着，里面的菜应该还没凉透。
何雨柱打开饭盒，红烧肉的香味飘出来。他想起以前，每次给秦淮茹送饭盒，她都会说“柱子，谢谢你”，眼睛里带着感激的光。
可现在......
他猛地盖上饭盒盖子，狠狠砸在墙上。
“砰”的一声，饭盒变形了，菜洒了一地。
何雨柱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这个夜晚，95号院的很多人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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