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废墟处。
林默维持着转身回望的姿势，全身肌肉紧绷，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向那个破碎壁画的后方。
然而，那里除了冰冷的岩石和黑暗，空无一物。
那个古老而浩渺的声音，并非来自于现世。
【你，很有趣。】神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带丝毫感情，却蕴含着无上的威严。
【在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与那条‘小蛇’截然不同的力量。】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品味着什么。
【我竟然看不穿，你，不一般啊。】
林默的眼神愈发冰冷，他没有被神明的言语所迷惑。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对方是“神明”，其实力，毋庸置疑地凌驾于自己，至少是凌驾于现在的自己之上。
硬碰硬，是愚者的选择，绝无半分胜算。
“你是谁？”林默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听不出丝毫的紧张。
【吾？】那个声音似乎被这个问题逗乐了，发出了一声轻笑。
【名讳对吾而言并无意义，你们的言语无法描述吾的万分之一。但若以你们浅薄的认知来定义，吾为……神。】
“神？”林默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既然是神，为何要藏头露尾，不敢见人？”
那个声音沉默了，持续了足足十几秒。
这片刻的寂静，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重了数倍。
随即，祂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呵……无知的挑衅。这只是暂时的罢了，若非那个家伙，吾早已降临现世。】
神明话风一转，充满了蛊惑性，【我能感觉到，你的灵魂深处，潜藏着一股对‘更强力量’的渴望。】
【来吧，孩子。】
【接受吾的馈赠。】
【只要你敞开你的灵魂，吾将赐予你无法想象的力量。届时，你将超越凡人的界限，成为吾在人间的代行者，主宰这个世界的一切！】
伴随着祂庄严的宣告，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它们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紫黑色，粘稠而又富有灵动。
那些破碎的壁画也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表面竟亮起了诡异的光辉。
一股股精纯到极致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试图涌入林默的体内。
这股力量太诱人了。
林默能感觉到，只要自己稍微放松心神，哪怕只是一个念头的松懈，这些能量就会瞬间灌入他的四肢百骸。
换做任何一个对力量有极致渴望的人，恐怕都会在瞬间迷失自我，选择接受这份天赐的力量。
然而，林默的眼神却始终清澈，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
“你的力量？”他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气场，将那些试图靠近的能量尽数排斥在外。
“听起来确实很不错，但是，我拒绝。”
林默缓缓抬起手，一缕金色的能量在他的指尖跳跃。
那金光温暖而纯正，与周围邪异的紫黑色能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系统】的存在，是他最大的底牌。
只要有足够的情绪值，他就能不断地变强，不断地超越极限。
他不需要什么来路不明的“恩赐”。
“至于成为世界最强？”林默的眼中，闪烁着绝对的自信，“那不是早晚的事情吗？根本用不着你来操心。”
【……】
神明的声音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似乎祂也没有料到，会有人拒绝如此巨大的诱惑。
【为何？】
祂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的波动。
“为什么？”林默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是真把我当傻子了吗”
“接受了你的力量，我恐怕就会变成一具被你操控的傀儡吧？”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岩壁，直视着那虚无缥缈的存在，一字一句地说道：
“更何况，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神明再次笑了起来，但这次的笑声中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一个有趣的变数。】
伴随着话音，一股磅礴的精神威压猛然降临！
整个球形空间都在剧烈地颤抖，无数碎石从崩塌的穹顶坠落。
林默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要被硬生生捏碎一般！
但他依旧挺直了脊梁，冷冷地看着黑暗的深处。
“少在这里虚张声势了！”林默低喝道，“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强大，又何必跟我废话这么多？早就直接出手将我抹杀了！”
在刚才的对话中，他一直在用精神力试探着对方。
这股精神力的确浩瀚无垠，强大到令人绝望。
但，它却缺少一个核心。
就像一片无垠的海洋，却找不到它的源头。
“你根本就不是本体，对吧？”林默一针见血地指出。
“你最多只是一道留存在此地的精神投影，或者说是一缕残存的意志罢了！”
话音落下，那股恐怖的精神威压，竟真的为之一滞。
【……】
神明再一次沉默了。
良久之后，祂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你很聪明。比吾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没错，这并非吾的本体。】
祂坦然承认了。
【不过，那又如何？】
【很快……】
【很快，吾就能降临现世了！】
【到那时，整个世界都将在吾的脚下颤抖！而你，将会第一个品尝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话音落下，整个祭坛空间内，那股古老而邪异的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再次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与死寂。
林默静静地站立在原地，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了片刻。
确认那股意志已经彻底离开，没有留下任何后手之后，他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转身，不再看那片黑暗，迈开脚步，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他的步伐依旧沉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的对抗消耗了他多少心神。
“降临现世吗……”
他一边走，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嘴角却勾起一抹充满战意的笑容。
“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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