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城的晨光里,美式冲锋枪的枪声此起彼伏。扩编后的黔军独立旅正分营训练,石刚的突击营在江滩练近身格斗,苗刀劈断木桩的脆响混着呐喊声;炮兵团的士兵们校准新补充的重炮,炮口对准汉口方向,炮栓拉动的金属声格外清脆;新参军的青年们跟着老兵学拆枪,手指虽生涩,眼神却比谁都亮。
陈砚刚在城楼上查完城防,李书文就抱着电报机跑上来,脸色凝重:“旅长!截到一组加密电报,不是日军常用频率,发报点就在汉阳城里——昨晚客栈的伙计举报,有三个穿绸缎庄伙计打扮的人,半夜在阁楼里摆弄电台,形迹可疑。”
“是日军的谍报队,想探咱们的进攻部署。”陈砚接过电报底稿,指尖划过“岱家山”“汉江渡口”等字眼,“石刚的突击营立刻封锁东西两门,不准任何人出城;李书文带着通讯兵,用测向仪定位发报点,务必把这伙人一窝端——绝不能让咱们的战术泄露给汉口鬼子。”
石刚领命时,正带着苗刀小队练劈刺,听闻有谍报队,当即把苗刀往背上一插:“旅长放心,这伙杂碎跑不了!俺让弟兄们穿便衣,先把客栈围起来,抓活的!”新补充的侦察兵青年凑过来,手里攥着汉阳城的街巷图:“营长,我在城里做过学徒,那客栈后头有个小胡同,能绕到阁楼窗户底下,断他们的退路。”
李书文的测向仪很快锁定了目标——城南的“兴顺客栈”。通讯兵背着仪器,在街巷里穿梭,指针稳稳指向客栈二楼:“李先生,就在上面,发报声还没停呢!”石刚立刻分兵,苗刀小队守胡同,突击营士兵穿便衣堵前门,他带着两个火箭筒手,顺着胡同摸到阁楼窗户下,用手指比了个“停”的手势。
阁楼里的谍报队果然没察觉。李书文故意用日军的频率发了条假电报,阁楼里的发报声突然停了,接着传来翻东西的响动。“冲!”石刚一脚踹开窗户,苗刀劈向正往包里塞电报的谍报员,那人举枪反抗,被火箭筒手一托砸在下巴上,疼得蜷在地上。另外两个谍报员想跳窗,被胡同里的苗刀小队拦住,没撑三个回合就被按在地上。
“搜!”石刚翻出藏在床板下的密信,上面画着汉阳城的布防图,标注着炮兵团和突击营的位置,“狗娘养的,差点让你们坏了大事!”李书文拿起密信,眉头拧成疙瘩:“旅长,这上面还有汉口日军的布防标注,他们把主力放在了岱家山和江汉关,想依托这两处挡咱们的进攻。”
陈砚赶到客栈时,士兵们正押着谍报员往外走。百姓们围在巷口,指着谍报员骂不绝口,一位老大娘往谍报员身上吐唾沫:“这些汉奸!拿着鬼子的钱,害咱们的子弟兵!”陈砚对百姓们拱手:“乡亲们放心,黔军绝不让这些杂碎祸害大家!”
刚处理完谍报队,友军54军的传令兵就到了。骑着快马的士兵翻身下马,递过作战计划:“陈旅长,我军已抵达汉口南侧,明早拂晓发起总攻,咱们约定——54军打江汉关,贵旅攻岱家山,拿下后合力肃清城里残敌。”
陈砚立刻召集各团指挥官开会。地图铺在客栈的八仙桌上,他用手指敲着岱家山:“岱家山是汉口的北大门,鬼子在山上修了五座混凝土碉堡,架着十二挺重机枪,还有两门野炮;山脚下的官道埋了地雷,两侧水田藏着暗哨。咱们分三路——1团带着渔民新兵,驾船从汉江绕到岱家山西侧,炸掉山后的补给库;2团和炮兵团正面佯攻,用重炮轰碉堡,吸引火力;石刚的突击营带着火箭筒和炸药包,从东侧的陡坡爬上去,炸掉野炮阵地。”
“旅长,那陡坡我去过,全是碎石,不好爬。”新参军的汉阳青年递过一把登山镐,“俺们山里人常用来爬山,带着这个,能钉在石缝里,稳当!”陈砚接过登山镐,对石刚说:“让突击营每人带一把,再让辎重营准备绳索,绑在腰上,防止摔下去。”
赵老栓的辎重营这时正忙着转运弹药。卡车在街巷里穿梭,民夫们扛着炮弹往炮兵团送,新补充的懂商业的青年跟着王锐对账,账本记得清清楚楚:“旅长,弹药全备齐了,炮兵团的32门炮,每门配足50发炮弹;突击营的美式冲锋枪,每人三个弹夹;新缴获的三门野炮也修好了,正好给炮兵团添力!”
傍晚时分,各团的战前准备都已就绪。1团的渔民新兵在江里试船,把炸药包绑在船底,准备炸补给库;2团的士兵们在官道旁挖掩体,新参军的青年学着老兵的样子,往掩体前埋手榴弹,做应急火力点;炮兵团的士兵们校准炮位,炮口对准岱家山的碉堡,炮兵青年用树枝在地上算弹道,嘴里念叨着“保证三发炸穿射孔”。
陈砚带着吴剑平去检查突击营的装备。石刚正帮士兵们绑绳索,登山镐别在腰上,火箭筒扛在肩上:“旅长,俺们都准备好了,明早天不亮就爬陡坡,保证在炮响前摸到野炮阵地。”新补充的侦察兵青年举着望远镜,指着岱家山:“旅长你看,山上的鬼子换岗了,每晚子时换一次,咱们正好趁换岗的时候爬。”
吴剑平扶着石墙上的弹痕,感慨道:“砚老弟,咱们从合肥的三千残部,到现在一万五千人的独立旅,兵强马壮,装备精良,这都是弟兄们一枪一弹打出来的。明天这一仗,拿下岱家山,汉口就等于开了门,武汉三镇的光复就指日可待了。”
李书文这时跑过来,手里举着刚破译的电报:“旅长!汉口日军的援军被友军缠住了,他们昨晚向武昌求援,武昌的鬼子自顾不暇,没敢来!现在岱家山的鬼子就是孤军,咱们正好包饺子!”
夜色降临时,汉阳城的灯火渐渐暗了下来。士兵们躺在掩体里,抱着枪休息,新参军的青年睡不着,缠着老兵讲合肥突围的故事;炮兵团的炮位旁,士兵们裹着大衣,靠在炮身上打盹,炮口对着岱家山的方向;江面上的渔船飘着渔火,1团的渔民新兵们趴在船上,盯着远处的岱家山,等待拂晓的进攻信号。
陈砚站在汉江渡口,望着对面汉口的灯火。江风带着水汽吹过来,夹杂着远处日军的零星枪声。石刚走到他身边,手里攥着磨亮的苗刀:“旅长,俺们突击营都憋着劲呢,明天一定把岱家山拿下来,把黔军的旗子插在山顶上!”
陈砚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坚定:“弟兄们的劲,我知道。明天这一仗,不仅是为了光复汉口,更是为了让鬼子知道,咱们中国军人,守得住家国,驱得走豺狼!”
午夜时分,突击营悄悄出发了。石刚带着队伍,借着夜色掩护,往岱家山的陡坡摸去。登山镐钉在石缝里,发出轻微的声响,士兵们踩着碎石,一步步往上爬,绳索在腰上绷得笔直。远处的汉阳城一片寂静,只有炮兵团的炮口,在月光下闪着冷光——那是即将撕开黎明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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