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衣身影的那瞬间，江秽俞有一刻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正在做什么，只盯着那身影连头都忘了转回来。
直到凝聚起来的灵力散开，他才一激灵恍然回神。
林筱察觉江秽俞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头轻轻一挑。
台下弟子长老也疑惑扭头。
墙角处的身影，一身白衣似雪，俊美的容颜一丝表情都没有，连扎在脑后的头发都和他这个人一样规矩，从颈边垂落，安安静静的贴着他的白衫。
风从他身边掠过都不自觉慢了步伐，他站在那里，衬得旁边的高楼都如天宫琼宇一样染了清辉。
不是闭关多日的江初霁还是谁？
“是三师兄，三师兄出关了！”
“三师兄每次出现都惊我一大跳，我看三师兄再闭关几次就可以飞升到那天上当神仙了。”
有人看看擂台赛的江秽俞，又看看远处的江初霁，“三师兄和四师兄估计是我唯一不会弄混的双胞胎，同样的脸，差别也忒大了。”
“三师兄，快过来这里，四师兄正和大师姐比试呢！”
众弟子看见江初霁很激动，本来担心江初霁出什么事的蒋凤熙等几位亲传也松口气，至少肉眼看上去，江初霁没什么事，精神状态也不错的样子。
江初霁抬步走来，神色如常的对着萧屿白几人点点头，这就算打招呼了。
“初霁，你……”蒋凤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怎么闭关了这么久？”
江初霁似乎有些疑惑蒋凤熙这个问题，修士闭关数年是常态，甚至有人数十年，数百年才出关一次，如果他没记错时间，他才闭关了一年多吧，很久吗？
从江初霁脸上看出他心里所想，蒋凤熙也觉得她那个问题问的不妥，或者是不确切。
她更想问的是，他闭关这一年多时间可曾发生了什么事？江秽俞无法修炼，且身体不适的情况他是否知晓？
这些问题到嘴边都没有出口，这里人太多了，若是说出江秽俞的异常难免会引起其他弟子骚动与担心。
等一会儿大师姐和江秽俞结束比试，他们亲传聚在一起再仔细谈吧。
蒋凤熙笑笑，“挂念一个人度日如年，你闭关的这一年，我们几个可想你想的紧，就盼着你尽快出关。”
“我跟你说，你闭关可错过了不少大事，小羽结丹，还有前几天镇岳山脉神秘斗篷人引来新的三元归一化神劫……”
“秽俞和大师姐约了比试，还没结束，等结束了，我再同你细说。”
江初霁看向一旁的祁翎羽，说了句，“恭喜。”
祁翎羽对江初霁抱了抱拳。
江初霁和蒋凤熙她们说话，江秽俞目光就随着江初霁而动，而江初霁除了他转头时碰巧和他视线相对，就再没看他一眼。
江秽俞是真的奇怪，他以前不这样的，好似从江初霁闭关开始，他就开始不可控的多疑多思多想，还伴随着种种奇怪的情绪，类似……心慌。
他究竟在慌什么？
江秽俞弄不清这些怪异的情感从何处来，就又开始烦躁。
双生子有时情绪也是可以共享的，他和江初霁距离这般近，他能否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的焦躁？
江秽俞等了一会儿，江初霁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反正就是不看他。
得，爱看不看。
眼不见心不烦，江秽俞愤愤转回头，“胆小鬼，我们继续。”
说完，也不等林筱回应，挥着拳头便打了过来。
几乎是江秽俞转头的时刻，江初霁抬起了眼。
他自然能感受到江秽俞的懊恼不满，但不再是因为心灵感应，而是单纯肉眼看出来的。
江秽俞心里烦躁不满，而他心里的情绪竟然是……
往日总是没表情的面容，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现在是情绪，日后会是什么？
想的多了，江初霁不自觉走了神，待他回神后，一双漆黑的眼眸正盯着他看。
他眼底尚未来得及散去的些许迷茫，纠结与深深的疲倦尽数落于那双黑眸中。
江初霁心一紧，下意识侧头避开那黑眸的探究。
接住江秽俞挥来的拳头，林筱思索江初霁方才那个眼神。
江初霁状态很好，都不用他说话或者表露什么，那是他身体自主向外界散发的讯息，肌肤通透发亮，气血盈沛流转，每一寸肌理都诉说着舒适。
这股舒适，甚至都冲淡了江初霁那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刚远远那一眼她便隐隐觉得，江初霁和先前有哪里不同，却一直找不出合适的言语形容。
方才她突然想到了。
是……活人感。
江初霁给她的感觉一直很仙，就连走路都好似踏在云间，有时看着他都会产生一种虚妄错觉，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会不会一眨眼便消失在世间。
但这次出关，这种缥缈感貌似淡了些，虽然仍是冷淡寡言，但多了几分实在的质感，就像一个通体晶莹的透明虚影，被逐渐涂上了属于人的色彩。
林筱知道她形容的很怪异，但江初霁确实给她这种从无到有的感觉。
她以为江初霁是修为精进，所以才呈现这种状态，可她注意到，江初霁修为还是保持在元婴六重。
别人不知道，她有系统还不知道吗？江初霁突破了，给她增加了1\/6的修为，他现在该是元婴七重才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江初霁用某种手段隐藏了自己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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