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
混乱之中,不知是哪个惊慌的士卒或是被流矢击中,打翻了一支照明用的火炬。
此时天干物燥,地上又有枯草败叶,火苗瞬间窜起,并借着晚风之势迅速蔓延开来!
“走水了!”
“快跑啊!”
火光与浓烟更添混乱,秦叔宝麾下这三千生力军顿时炸营,士卒们惊慌失措,互相推搡践踏,再也顾不上什么军令阵型,只想着四散逃命!
秦叔宝看着眼前这无法收拾的混乱场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口逆血险些喷出。
他重重地一跺脚,心中涌起一股无力回天的悲凉:“天意如此!非战之罪,是我败了!”
而此时,沈落雁已率精锐冲杀而至,剑光闪烁,直取秦叔宝!
秦叔宝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大势已去。
他奋起双锏,砸翻两名冲得最近的瓦岗武士,猛地转身,寻到自己的战马,翻身上鞍。
一边挥舞铁锏抵挡不断袭来的攻击,一边催动战马,向着战场外围亡命狂奔而去!
这样的隋军,这样的结局,实在不值得他秦叔宝将性命白白扔在这里。
岳再兴在树冠上看到此处,微微一笑,知道时机已到。
他身形如一阵清风般自树冠上消失,无声无息地跟在了夺路而逃的秦叔宝后面。
秦叔宝的坐骑亦是一匹难得的良驹,虽然激战一日,依旧奋力奔驰,四蹄翻飞,很快便将那片混乱不堪的战场以及溃散的隋军败兵远远甩在身后。
然而这样快的宝马,岳再兴却仅凭那超凡脱俗的轻功,便如影随形般跟在秦叔宝身后,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更令人惊叹的是,以秦叔宝的武功修为,竟对身后跟着这样一位绝顶高手毫无所觉!
由此可见,岳再兴如今的武功修为,已然达到了何等惊人的境界。
秦叔宝在之前的混战中似乎也受了些伤,加之急怒攻心,脸色愈发苍白。
他一路策马狂奔,直到入夜时分,在月色的照耀下,前方出现了一座看起来已然废弃、寂静无声的村落。
秦叔宝方才勒住战马,回头望了一眼来路,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随即狠狠一咬牙,用力拍了一下心爱战马的屁股。
“唏律律!”
战马吃痛,发出一声长嘶,继续向着远离村落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为将领,连自己心爱的坐骑也不得不舍弃以迷惑可能的追兵,这着实让秦叔宝感到无比的恼怒与憋屈。
他不敢在村庄入口处多做停留,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寻了一处看起来相对完整、院墙较高的宅子,深吸一口气,强提一口真气,略显狼狈地翻了进去,身影没入黑暗之中。
岳再兴在他进屋之后,才如同鬼魅般飘然而至,轻飘飘地落在院墙之上。
他目光如电,扫视着这座废弃的村落,眉头微微蹙起。
凭借过人的观察力,他注意到村中屋舍虽然破败,但积累的灰尘和破损程度,并不像是废弃了很长时间的样子。
他身形再动,如同轻烟般掠上屋顶,向村后望去,只见月光下,村后空地上赫然有着大片明显是新堆起不久的坟茔!
“看来这村子是最近才因战乱或别的什么原因废弃的。”
岳再兴心中了然。
他身形一晃,便已来到秦叔宝潜入的那间残破房屋屋顶,悄无声息地揭开一片瓦砾,向下望去。
这一看,倒让他有些失笑。
只见屋内的秦叔宝,竟似乎全然不顾忌讳,直接掀开了一口摆放在堂屋、积满灰尘的棺材盖,然后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接着将棺盖轻轻合上,只留下细微的缝隙用于呼吸。
这倒不失为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地,若非有心,谁能想到一口废弃棺材里会藏着个大活人?
岳再兴正欲开口唤他,心中忽有所感!
他如今五气朝元圆满,无漏道体自成,冥冥中与天地交感,赋予了他一种超凡的、对与自身相关之事的预感能力,能够模糊地窥探到一丝命运的轨迹。
之前他在重阳宫静修时,便是忽有所感,察觉西北方向有与自己关联之事将要发生,这才离开重阳宫向西北而来,果然得遇秦叔宝。
而此刻,这种玄妙的预感再次浮现,只是比之前更加模糊不清,难以捉摸。
他心念电转,结合自己记忆中的原着剧情,一个念头豁然闪过:
“莫非此地就是李密设计埋伏,欲要除掉翟让的地方?!”
若真如此,那今夜此地必然风云汇聚!
而他,或可趁机救下翟让,让这位瓦岗寨的大龙头与李密继续斗下去,使得瓦岗军内部的形势更加混乱,延缓其整合壮大的步伐!
想到这里,岳再兴立刻改变了主意,不再急于与秦叔宝接触。
他身形轻如鸿毛,悄然潜入屋中,落在房梁阴影之处,屏息凝神,如同融入了黑暗,静静等待着后续的发展。
时间缓缓流逝,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洒满荒村。
忽然,村外传来了密集而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约有三十余骑,正朝着这座废弃村落疾驰而来。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很快,这三十余人进入了村子,开始四处搜查,动作迅捷而专业。
从他们偶尔的呼喝和交流中,可以听出并非中土口音,再看其装束相貌,高鼻深目,髡发左衽,赫然是一群突厥人!
其中两人尤为醒目:一人身材特别雄伟,膀大腰圆,气势彪悍;另一人则身材瘦高,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
这二人,显然是这群突厥人的领头者。
不多时,这群突厥人似乎完成了某种布置,他们从马背上搬下来一口颇为沉重的木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岳再兴和秦叔宝藏身的这间宅子的堂屋中央。
那木箱做工粗糙,但颇为厚重,箱壁上还特意开了十多个用来透气的小孔。
岳再兴在房梁上看得分明,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所料!这口箱子里面藏着的,应该就是那位‘蒲山公’——李密了!好一个请君入瓮之计!”
这三十余名突厥精锐放下箱子后,便无声地分散开来,隐没在宅院周围的黑暗角落中,如同捕猎前的狼群,耐心等待着猎物上门。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村外再次响起了马蹄声,这一次,来的同样是三十人左右。
岳再兴透过墙壁的裂缝和破碎的窗纸向外望去,只见来人身穿的,正是白日里沈落雁所率瓦岗军的那种青色衣甲。
这群人,显然是瓦岗寨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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