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与徐子陵心中暗喜,知道对方已经动心,计划成功了大半,当即拱手道:“多谢夫人体谅,我等静候佳音。”
单美仙唤来单如茵,吩咐道:“如茵,带两位公子去客房休息,好生招待。”
“是,夫人。”单如茵应声,引领着寇仲和徐子陵退出了房间。
待二人走后,单婉晶看向母亲,蹙眉道:“娘亲,若真接下这单生意,我们现有的库存和未来一年的产出,恐怕也难以完全满足他们的要求。”
单美仙点点头,眼中闪过思索之色:“你说得不错。”
“不过,我记得岛上的几个备用仓库里,应该还有一批往年积存、品质稍次但尚可使用的兵器。”
“若再从几家常备库存中匀出一些,凑一凑,或许能达到他们要求的七八成。”
“只是……”她话锋一转,疑惑道,“这二人身份神秘,出手阔绰,志在必得,究竟是何方神圣?”
“背后又是哪一股势力?李阀?宇文阀?还是某个我们尚未注意到的后起之秀?”
单婉晶也沉凝着脸色,摇了摇头:“女儿也想不出。”
“他们的形貌、气质、谈吐,与我所知的各家年轻俊杰都对不上号,着实古怪。”
母女二人陷入了困惑之中。
另一边,单如茵将寇仲和徐子陵带到了一处颇为整洁舒适的客舱。
房间位置不错,推开窗户,外面便是微山湖烟波浩渺的湖面,夜风带着水汽吹入,令人心神一爽。
寇仲与徐子陵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位置,万一事有不谐,只要窜出窗户,便可直接跳入湖中遁走,倒是方便。
入夜,东溟号上一片寂静,唯有湖水轻轻拍打船舷的声响。
原本盘膝打坐的寇仲和徐子陵,几乎在同一时间蓦然睁开了双眼!
他们今夜准备计划查探船上的具体情况,寻找那本至关重要的账簿。
但两人尚未有所动作,便同时感应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有人!”寇仲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地望向舱门方向。
“武功不低!”徐子陵亦沉声道,感知更为敏锐的他,还察觉到了远处隐约的破风声和衣袂飘动声。
二人话音未落,激烈的打斗声便陡然从船舱上层传来!
“砰!咔嚓!”
“拦住他!”
一声怒吼之后,紧接着便是木制窗户被暴力撞碎的巨响!
寇仲和徐子陵反应极快,立刻闪到窗边,凝神望去。
只见一道黑色身影如同大鸟般从上层船舱的破碎窗口中跃出,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弧线,“噗通”一声,径直扎入了微山湖幽暗的湖水之中!
“账簿!”
两人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相视一眼,无需多言,默契顿生。
“走!”
几乎是同时低喝一声,二人身形一纵,便如同两条灵活的游鱼,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窜出,在半空中调整姿势,同样“噗通”、“噗通”两声,没入了冰凉的湖水之中。
湖水冰冷,能见度极低。
寇仲和徐子陵催动体内纯阳真气,驱散寒意。
同时运转岳再兴所授的闭气法门,睁大眼睛,努力适应水下的昏暗光线,搜寻那黑衣人的踪迹。
很快,他们便看到前方不远处,一道黑影正在奋力向湖岸方向潜游。
那黑影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后的追兵,猛地回身,隔着数丈距离,在水中悍然出掌!
一股凝实而强横的掌力破开湖水,形成一道无形的水箭,朝着寇仲和徐子陵疾射而来!
虽然在水下威力大打折扣,但依旧显示出黑衣人深厚的内功根基!
寇仲和徐子陵不敢怠慢,立刻出手抵挡。
寇仲运起天山六阳掌的阳刚劲力,双掌在身前划圆,纯阳真气勃发,将袭来的水箭震散。
徐子陵则施展天山折梅手的柔劲,双手如同拨弄水流,巧妙地将残余劲力引向一旁。
黑衣人见一击未能阻敌,身形一扭,竟主动迎了上来!
三人顿时在幽暗的湖底战作一团!
水下搏斗与陆地上截然不同。
巨大的阻力影响着每一次出招的速度与力量,闭气的需求也限制着内力的持久爆发。
每一招都需要消耗比陆地上更多的真气,动作也必须更加简洁有效。
黑衣人显然也是水下功夫了得的高手,招式狠辣,专攻要害。
他或掌或指,劲力穿透水流,直取寇仲、徐子陵的咽喉、胸口、双目等脆弱部位。
有时更借助水流的掩护,骤然踢出凌厉的腿法,搅动暗流,扰乱二人视线与平衡。
寇仲和徐子陵虽初历此等环境,但配合默契无比。
寇仲主攻,井中月刀未出鞘,仅以刀鞘施展岳再兴指点的刀招雏形,大开大合,刚猛劲力不断破开湖水,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闪避。
徐子陵则游走策应,天山折梅手在水下更显精妙,每每于黑衣人招式用老之际,或擒其手腕,或点其关节,化解其攻势,为寇仲创造机会。
三人缠斗间,搅得湖底淤泥翻涌,水草乱舞,无数受惊的鱼虾四散奔逃。
寇仲目光如电,在又一次近身交错之际,倏地瞥见黑衣人胸前衣襟处,似乎有一个方形的、鼓鼓囊囊的硬物轮廓!
正是账簿的形状!
“机会!”
寇仲心中一动,想起昔日混迹市井时学来的那些上不得台面却极其实用的“扒术”。
他故意卖个破绽,引黑衣人一掌拍向自己肩头,同时身形微侧,另一只手却如同灵蛇出洞,在水下昏暗光线的掩护下,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悄然探向黑衣人胸前!
嗤啦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在水中几乎被忽略。
寇仲的手指已勾住了那硬物的边缘,顺势一扯!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正是他街头混混时期赖以生存的“妙手空空”绝技!
黑衣人只觉得胸口一轻,随即意识到不妙,怒喝一声,掌势更猛,想要夺回。
但寇仲早已得手,身形借力向后一飘,同时将那硬物迅速塞入自己怀中妥帖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寇仲心中狂喜。
与此同时,徐子陵见寇仲得手,为掩护他撤离,猛地揉身而上,运足纯阳真气,一拳直捣黑衣人胸膛空门!
黑衣人因账簿被盗而心神微乱,仓促间回掌相迎。
嘭!
拳掌在水中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激起一圈剧烈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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