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魔踪隐现，暗流汹涌
昆仑论道渐近尾声，表面上一派祥和，各方修士坐而论道，交流心得，或是三五成群，游览昆仑盛景，或是私下交易，互换所需。然而，在这片仙家气象之下，林凡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暗流。
他的混沌神识经过小瑶池秘境之行后，似乎对异种气息的感知更为敏锐。这几日，他总感觉有几道极其隐晦、带着一丝冰冷与疏离感的神识，若有若无地扫过龙盟驻地，尤其是在他与苏倾城身上停留。这股气息并非中土常见的灵力属性，也非魔道的阴邪，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漠视众生的意味，与之前遭遇的玄天界使者有几分相似，却又更为精纯隐蔽。
“看来，这昆仑山，也并非铁板一块。”静室中，林凡缓缓睁开双眼，对身旁正在调息的苏倾城低语。
苏倾城闻言，也睁开美眸，闪过一丝忧色：“你也感觉到了？我还以为是错觉。那气息……很古怪，让人很不舒服。”
“来者不善。”林凡目光微冷，“而且，对方似乎有意在挑拨。”
果然，接下来的两日，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出现。
先是蜀山剑子凌绝霄在一次公开的剑道交流中，言辞间对林凡的“混沌之道”隐含质疑，认为其“博而不精，华而不实”，不如剑道“一剑破万法”来得纯粹直接。虽未明着挑衅，但语气中的火药味，与之前论道时的态度迥异。林凡敏锐地察觉到，凌绝霄在说这番话时，眼神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
随后，几位与龙盟有过商业往来、原本关系尚可的中型宗门代表，在与白景亭接触时，态度也变得暧昧起来，言语中试探龙盟是否“野心过大”，有无“染指中土”的意图，并隐晦提及“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这些变化来得突然且毫无征兆。
甚至，坊间开始流传一些对龙盟不利的谣言，诸如“林凡修炼魔功，吞噬玄阴宗修士提升修为”、“龙盟意图整合天南后，下一步便是进军中土，吞并各派”等等，虽漏洞百出，却在一些低阶修士中传播，试图败坏龙盟声誉。
“盟主，这几日风向有些不对。”白景亭面色凝重地向林凡汇报，“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想将我龙盟孤立起来。”
炎姬也愤愤道：“肯定是有人眼红我们！暗中使绊子！”
林凡端坐主位，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神色平静无波：“跳梁小丑罢了。对方手段不算高明，但胜在隐蔽。其目的，无非是想让我龙盟成为众矢之的，最好能挑起我们与中土大派的冲突，他们好坐收渔利。”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是否要澄清谣言？”苏倾城问道。
“澄清？何必多此一举。”林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对方既然出招了，我们若不接，岂非辜负了人家一番‘美意’？他们将水搅浑，我们便顺势而为，看看这浑水里，究竟藏着什么大鱼。”
他心中已有计较。这暗中势力行事诡秘，与其被动防备，不如主动引蛇出洞。
次日，林凡应邀参加一场由几个友好门派组织的品茶小聚。席间，众人谈及如今修真界局势，不免又说到最近的流言蜚语。一位与林凡交好的蓬莱岛长老宽慰道：“林盟主不必介怀，树大招风，些微波语，过几日便散了。”
林凡却放下茶盏，轻叹一声，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坦诚”：“多谢道友宽慰。其实，林某此番前来中土，除论道之外，确有一事，一直如鲠在喉。”
众人闻言，皆露出好奇之色。
林凡继续道：“想必诸位也知，我龙盟与玄阴宗不死不休，皆因幽冥老魔屡次加害，更欲炼我道基。而在与幽冥最后决战时，我曾搜其残魂，得知一惊天秘辛！”
他刻意顿了顿，吊足众人胃口，才压低声音，神色“凝重”道：“幽冥老魔背后，似乎并非简单的魔道势力，而是……与一方自称‘圣族’的界外势力有所勾结！此势力对我界似乎图谋不小，玄阴宗不过是其马前卒罢了！”
“界外势力？圣族？” 在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界外之说，向来缥缈，但若为真，其意义非同小可！
林凡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大部分人是真实的震惊与疑惑，但他敏锐地捕捉到，坐在角落一位来自西域“金罡门”的长老，在听到“圣族”二字时，眼神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虽然瞬间恢复如常，但那一丝不自然，未能逃过林凡的混沌神识。
“此事关系重大，林某本不欲多言，以免引起恐慌。但近日流言四起，林某唯恐是那界外势力贼心不死，暗中挑拨，欲乱我修真界，以便趁虚而入！故今日坦言，望诸位道友明察，切莫中了他人奸计！”林凡一副忧心忡忡、顾全大局的模样。
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迅速在小范围内传开。界外势力“圣族”的存在，以及其可能正在暗中挑拨的猜测，让不少人心头蒙上阴影，也对近日的流言产生了怀疑。
当夜，月黑风高。
昆仑山脚，一处偏僻的山涧内。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汇合。
“情况有变！那林凡竟知晓‘圣族’存在，还当众说了出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正是白日里那金罡门长老。
另一道黑影笼罩在扭曲的光晕中，看不清面容，声音冰冷毫无感情：“无妨。知晓又如何？蝼蚁的猜疑，改变不了什么。倒是此子灵觉如此敏锐，留之必成后患。计划变更，找机会，试探其虚实，若有可能……擒拿或格杀！主上对其身上的‘混沌气息’很感兴趣。”
“是！属下明白！”金罡门长老恭敬应道。
“小心行事，莫要暴露。昆仑水深，勿要引起那几个老怪物的注意。”黑影说完，身形渐渐淡化，消失不见。
金罡门长老也迅速离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头顶上方百丈虚空之中，一缕近乎透明的混沌之气，如同附骨之疽，悄然附着在了那金罡门长老的衣角之上。这正是林凡白日里悄然布下的追踪印记，以其混沌道基的玄妙，除非修为远超于他，否则极难察觉。
静室中，林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一闪。
“金罡门……界外圣族……果然按捺不住了么。”他感应到印记的移动，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鱼饵已下，鱼儿已动。接下来，便是收网的时候了。这论道大会的平静水面下，真正的暗流，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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