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中天神域，浩瀚无垠
虚空航行，不知岁月。
破界飞舟在光怪陆离的乱流中穿行，历经三次小规模空间风暴、一次遭遇“虚空星盗”袭击、数次规避“星辰残骸”与“寂灭黑洞”后，终于在某日，前方浩瀚无垠的黑暗虚空中，出现了一颗难以形容其巨大的、被无尽灵光与道韵笼罩的庞然大物。
其形如倒悬的锥体，底部广阔无垠，向上逐渐收束，顶端隐没在层层叠叠的时空褶皱与混沌雾霭之中。表面并非土壤岩石，而是由无数大陆、星辰、海洋、秘境层层叠叠拼合而成，其间流淌着七彩的法则长河，蒸腾着氤氲的先天灵气，更有日月环绕，星辉垂落。仅仅目视，便能感受到一股苍茫、古老、至高无上的磅礴威压，仿佛直面宇宙本身。
“中天神域……终于到了。”林凡立于舟首，遥望那震撼心灵的巨大存在，轻声低语。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目睹，依旧心潮澎湃。与之相比，青岚域不过是沧海一粟，边陲荒芜之地。
苏倾城静立身侧，美眸中倒映着那瑰丽壮阔的景象，亦难掩震撼。云枫及四名玄月谷弟子，更是目瞪口呆，呼吸凝滞，仿佛朝圣者见到了神迹。
“宗主，前方便是‘接引星城’所在‘悬空陆’的界域壁垒。我们需要在‘外环驿站’停靠，接受检查，办理入域文书，方可进入中天神域范围。”云枫回过神来，恭敬禀报。他手中持有一枚凌九霄赠与的玉简，内有中天神域的基本常识与航行图。
“按规程办理。”林凡点头。
飞舟调整方向，朝着那庞然大物底部边缘，一片悬浮在虚空中、由无数发光平台、塔楼、宫殿组成的巨型建筑群驶去。那里便是“外环驿站”，中天神域对外门户之一，负责接引、登记、盘查来自诸天万界的修士、商队、使团。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中天神域的浩瀚与威严。其散发出的法则波动，浓郁到化为实质的七彩霞光，以及那无处不在、仿佛能压垮星辰的天地威压，都让林凡体内的混沌婴元微微震颤，并非恐惧，而是兴奋，如同游鱼归海，雏鹰见天。
“好浓郁的天地元气！不，是‘神源气’！比青岚域精纯百倍不止！”一名玄月谷女弟子惊呼。她名“月璃”，元婴中期修为，擅长灵植培育。
“何止神源气！你们看，那些霞光，是法则显化！在此地修炼，感悟法则速度，怕是外域的十倍、百倍！”另一名男弟子“石岳”（元婴初期，炼体修士）激动道。
“安静。”云枫低喝，但眼中亦难掩激动。中天神域，不愧是万界中心，修行圣地！
飞舟缓缓降落在指定平台。平台上早有身着统一制式银甲、气息森严的修士列队等候。这些“接引使”修为最低也是元婴后期，为首者更是化神巅峰，目光如电，扫视而来，带着审视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来者通名，出身何界，所为何事？”化神巅峰的银甲统领沉声问道，声音不大，却蕴含法则波动，震人心神。
林凡踏前一步，不卑不亢，递上天穹剑宗客卿令牌、凌九霄手书，以及那枚“万族天骄战”推荐玉符：“青岚域，天穹剑宗客卿长老林凡，携道侣、随从，应‘万族天骄战’之邀而来。”
“青岚域？东天边陲那个小界？”银甲统领接过令牌、玉符查验，神识扫过，确认无误，脸色稍缓，“天穹剑宗？倒是听过，万年前有个叫‘天穹子’的剑修，在此域闯出些名头。你们运气不错，持推荐玉符，可免去大部分盘查，直接办理‘暂居令’。”
他挥手，一名元婴修士上前，递过一枚玉简：“录入气息，烙印神魂印记，领取暂居令。暂居令分九等，尔等初来，最高可办‘丁’字令，有效期十年，可在中天神域外环三十六陆、中环十二陆通行、居住、交易。不得擅闯内环九陆及核心神山。违者，格杀勿论。”
语气平淡，却带着铁血杀伐之气。中天神域的规矩，森严无比。
林凡等人依言照做。玉简射出光华，扫描众人，记录骨龄、修为、功法属性等基本信息。当扫过林凡与苏倾城时，光华微微一顿，似乎对混沌、太阴气息有所感应，但并未深究。很快，七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正面刻“暂”、背面有复杂纹路的令牌发放到手中。
“丁字令，权限最低，但对你等初来者，也够用了。”银甲统领淡淡道，“持此令，可入‘接引星城’。城内禁制私斗，违者废去修为，逐出神域。资源交易，以‘神晶’为准。外域灵石，需至‘万宝楼’兑换。好了，进去吧。”
他侧身让开，身后庞大的光门缓缓开启，露出其后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的繁华世界。
“多谢。”林凡收起令牌，带领众人步入光门。
一步踏入，天地骤变。
浓郁到化不开的神源气扑面而来，呼吸间，四肢百骸无不舒畅，修为隐隐有松动之感。抬头望去，天空并非一色，而是分层渲染，底层淡金，中层蔚蓝，上层紫气氤氲，日月同辉，星辰明晰，道韵如纱垂落。远处，一座座悬浮的仙山、神岛星罗棋布，瀑布倒悬，灵禽翱翔。更远方，隐约可见巍峨巨城轮廓，楼阁亭台绵延无尽，宝光冲天。
脚下是宽阔足以并驰百驾龙马的街道，以某种青色神玉铺就，光可鉴人，刻有聚灵、坚固、清洁阵纹。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旗帜招展，售卖之物琳琅满目：有散发恐怖波动的神兵利器，有氤氲丹霞的极品灵丹，有活蹦乱跳的奇珍异兽，更有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异材料、功法玉简、甚至……奴隶！
行人如织，摩肩接踵。种族各异，气息强弱悬殊。有身高丈许、背生羽翼的羽族；有肌肤如玉、耳尖眸碧的木灵族；有浑身覆盖鳞甲、气息暴烈的龙血后裔；有笼罩在黑袍中、散发阴冷死气的幽冥族；更有许多奇形怪状、林凡叫不出名字的种族。而人族，反而不占多数，且大多行色匆匆，修为最低也是金丹，元婴随处可见，化神多如过江之鲫，甚至偶尔能感受到几道晦涩如渊、远超化神的气息一闪而逝，那是……炼虚（神劫）大能！
“天……这就是中天神域吗？”月璃捂住小嘴，眼睛瞪得溜圆。石岳等人也是呼吸急促，被这繁华景象震得说不出话。便是云枫，也心神摇曳，难以自持。
林凡与苏倾城对视一眼，亦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叹。青岚域与之一比，简直是穷乡僻壤。此地修士平均水平，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化神在此，恐怕真的只是“多如狗”，炼虚方算高手，那合体、大乘，乃至传说中的渡劫、真仙，又该是何等光景？
“先找落脚之处，打探消息。”林凡收敛心神，沉声道。震撼归震撼，路还要一步步走。
众人沿街而行，目不暇接。街道两旁店铺，招牌千奇百怪：“万界商行”、“星空拍卖场”、“神机阁”、“百族斗战场”、“悟道茶楼”……更有许多流动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瞧一瞧看一看了！新鲜的‘星髓液’，淬体炼神必备！来自‘陨神星海’，存货不多！”
“上古残图，疑似‘混沌神魔’葬地，有缘者得之！”
“幽冥域特产‘九幽魂晶’，炼制魂宝极品材料，走过路过别错过！”
“招募探索‘古神废墟’队友，要求化神后期以上，精通阵法禁制，报酬面议！”
信息量爆炸，光怪陆离。林凡神识强大，分心多用，捕捉着有用信息。他注意到，此地交易媒介“神晶”，是一种蕴含精纯神源气、且烙印有特殊法则印记的晶体，分下、中、上、极品四等。兑换比例，一块下品神晶，约等于一百块极品灵石，且有价无市。他们从青岚域带来的灵石，在此地堪称“劣币”，需尽快兑换。
行走间，林凡敏锐感觉到，此界天地法则，比青岚域完善、稳固太多。空间壁垒坚韧，神识压制更强，飞行消耗大增。同样的法术神通，在此地威力恐不及青岚域三成。但相应的，对法则的感悟却清晰了无数倍，仿佛原本隔着一层毛玻璃观看世界，此刻玻璃被擦得透亮。修炼速度或许会因环境压制而减缓，但根基将打得无比扎实，对未来突破更高境界，有难以言喻的好处。
“这便是‘飞升’的意义所在吧。”林凡暗忖。下界修士飞升神界，不仅是能量的跃迁，更是生命层次的升华，置身于更完善的法则网络下，道途方能走得更远。
行至一处十字路口，前方人群忽然骚动，纷纷避让。只见一队身着华丽铠甲、骑乘着肋生双翼、通体雪白、头生独角的“天马”的骑士，护卫着一架由九条蛟龙拉着的金色车辇，浩浩荡荡驶过。车辇珠帘低垂，看不清内里，但散发出的威严与奢华，令人窒息。两旁行人，无论修为高低，尽皆低头躬身，不敢直视。
“是‘天神宫’的巡天使！”有人低声惊呼。
“天神宫？执掌外环三十六陆秩序的那位？”
“噤声！不想活了？”
车辇远去，威压消散，人群才恢复流动，议论纷纷。
“天神宫，据说是中天神域某位‘神君’麾下势力，负责维持外环秩序，权势滔天。”云枫低声道，这是玉简中记载的信息。
林凡点头。中天神域，势力盘根错节，水更深。天神宫，仅是外环秩序的维持者，便有如此威势，那内环、核心区域，又是何等光景？
继续前行，路过一家气势恢宏、高达九层的楼阁，牌匾上书“万界通识楼”五个鎏金大字，进出者络绎不绝。
“此地或许可获取情报。”林凡心念一动，带人走入。
楼内宽敞明亮，划分不同区域，有售卖典籍玉简的，有提供咨询服务的，甚至还有发布、接取任务的公示栏。一名身着青袍、面容和善的元婴执事迎上前：“诸位客官，是购典籍，还是咨询消息？本楼消息灵通，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初来乍到，想了解中天神域概况，尤其是‘万族天骄战’相关事宜。”林凡直言。
“好说。”执事笑容可掬，引众人至雅间，奉上灵茶，取出一枚玉简，“此乃《中天神域风物志·外环篇》，收录外环三十六陆地理、势力、风俗、禁忌等基本信息，售价十块下品神晶。另有《万族天骄战详解·最新版》，包含历届规则、天骄榜单、势力分析、报名流程等，售价五十下品神晶。若需更详细、隐秘信息，价格另议。”
林凡眉头微挑。价格不菲，但他们初来，信息至关重要。他取出凌九霄所赠、内含一万下品神晶的储物袋，支付了费用。
执事笑容更盛，又递过一枚玉符：“此乃本楼贵宾符，凭此可在本楼所有分号享受九折优惠，并免费获取每月一期的《万界风云录》简讯。客官若需长期落脚、租赁洞府、聘请向导、兑换货币等，本楼亦可代办，只收少许佣金。”
“有劳。”林凡收起玉简、玉符。这万界通识楼，服务倒是周到。
离开通识楼，已是黄昏。中天神域的“黄昏”，并非日落，而是天空三层光晕交替，化作瑰丽的紫金色，美轮美奂。
众人寻了一间名为“迎仙居”的客栈暂住。客栈占地极广，内设空间阵法，客房实为独立小院，灵气充沛，设有聚灵、隔音、防护阵法，一日租金便要五块下品神晶，贵得令人咋舌。但安全、私密有保障。
安顿下来后，林凡与苏倾城、云枫在静室中，仔细研读购得的玉简。
《中天神域风物志》信息庞杂，概括而言：中天神域，大致分外环三十六陆、中环十二陆、内环九陆，以及最核心的神山。外环最为广阔，种族、势力混杂，以“天神宫”为尊，维持基本秩序。中环则是各大强族、上古宗门的势力范围，规矩更严。内环乃真正的核心，居住着统治神域的至高存在——神王、神皇乃至神帝的后裔、门徒，以及最顶级的宗门、世家。神山，传说中是天道显化之地，非大机缘、大功德、大实力者不可入。
“万族天骄战”，由内环“神王殿”牵头，联合各大势力举办，每千年一届，旨在选拔诸天万界最顶尖的年轻天骄，加以培养。赛事分“初选”、“复选”、“天骄排位战”三阶段。持有推荐玉符者，可直接参加“复选”。最终排名前列者，可获得进入“神王学院”的资格，以及难以想象的资源、功法、宝物赏赐。神王学院，乃中天神域最高学府，有教无类，只看天赋实力，毕业者最低也是炼虚，成就合体、大乘者比比皆是，甚至有望触摸“真仙”门槛。
“我们的目标，是进入神王学院。”林凡合上玉简，目光灼灼，“唯有那里，才有最完整的传承，最丰富的资源，最顶尖的对手，以及……关于‘幽冥’、‘戮仙殿’，乃至‘地球’线索的可能。”
苏倾城点头：“天骄战还有三年。这三年，我们需尽快适应此界，提升实力。化神中期，在此地，恐怕连参加复选的资格都勉强。”
云枫苦笑：“何止勉强。据玉简所述，往届天骄战，参加复选者，最低要求是化神后期，且需是能越阶而战的天才。最终排位战，更是炼虚多如狗，合体才能抖一抖。我们……”
“事在人为。”林凡目光坚定，“三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当务之急，是兑换神晶，购买所需资源，搜集情报，并寻找一处合适的修炼洞府。此地灵气虽浓，但客栈非久居之地。”
“还有，”苏倾城补充，“需留意‘幽冥神教’、‘戮仙殿’在此地的活动迹象。凌师兄提醒，他们可能已注意到我们。”
“嗯。明日分头行动。云枫，你带石岳、月璃他们，熟悉环境，兑换货币，采购基础物资，打听租赁洞府事宜。倾城，你与我前往‘万宝楼’，兑换神晶，并看看有无适合你我修炼的宝物、功法。”
“是！”众人应诺。
夜色渐深，窗外“天空”化为深邃的星空，星辰格外明亮，仿佛触手可及。中天神域的夜，安静而神秘，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道韵与未知的机遇。
林凡静坐窗前，混沌婴元自行运转，吞吐着比青岚域精纯百倍的神源气，感受着周身无处不在、清晰可感的法则脉络。压制确实存在，但每运转一周天，根基便夯实一分，对混沌大道的感悟便清晰一丝。
“中天神域……”他低声自语，眼中燃起熊熊斗志，“这里，将是我新的起点。地球，玄天，幽冥，戮仙殿……所有的谜团，所有的恩怨，都将在这里，找到答案！”
苏倾城轻轻靠在他肩头，望向同一片星空，目光温柔而坚定。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但二人携手，纵使星空浩瀚，强者如林，又有何惧？
新的征程，就在脚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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