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荒城”大捷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苍墟大世界。
界主林越归来不足一月,便在“陨星平原”击溃三大势力联军先锋,阵斩蚀魂魔皇,重创血狱元帅,收服金鹏妖尊,逼退火凤妖皇 虚影。
更一举将幽泉老祖、骨尊这两位从下界便追随左右的元老,在生死绝境中推入大乘道尊之境!
此等赫赫战功,足以载入苍墟史册,乃至震动周边星域!
紫霄天城,张灯结彩,仙乐齐鸣。建木神庭内,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正在举行。
宴会设在天听阁 前的摘星广场,以天为幕,以星为灯,气势恢宏。
广场中央,紫霄道树 枝叶舒展,洒下点点道韵星光,与天空中的周天星斗大阵 交相辉映,更添神圣。
广场上,玉案成排,灵果珍馐堆积如山。
更有丹殿以龙血米、九叶参 等灵物精心酿造的百年紫霞玉液 开坛,酒香混合着灵气,弥漫整个广场,吸上一口都觉神清气爽,修为精进。
参与“镇荒城”之战的将领、修士,上至新晋道尊幽泉、骨尊,下至普通士卒,皆在邀请之列。
人人喜气洋洋,推杯换盏,讲述着战场上的英勇事迹,气氛热烈非凡。
广场一侧,还设有丹、符、器、阵 四殿成果展示区,陈列着新式丹药、战甲、飞剑、符箓、阵盘,引得众人围观赞叹,更添喜庆。
林越高坐主位,面带微笑,与左右的核心重臣、新晋道尊、归顺强者们把酒言欢,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敬酒与祝贺。
但他敏锐地注意到,这场盛宴,亦是一个观察人心的绝佳舞台。
酒后真言,元老归心
酒过三巡,宴至酣处。气氛越发热烈,许多修士已微醺,言语也放开了许多。
“哈哈!痛快!血狱老儿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老子能记一辈子!”幽泉老祖,不,如今已是幽泉道尊,满面红光,提着酒坛,摇摇晃晃地走到主位前,对着林越,眼眶竟有些泛红,“界主!老幽……敬您!”
他仰脖灌了一大口酒,血红的眸子里闪过追忆之色,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沧桑与激动:
“属下……还记得在下界,与界主、骨老鬼一同闯荡虫界,为了几块高品灵石,跟人打破头的时候。
那时候,界主您还只是个化神小子,老骨头也还只是化神老怪,我呢,也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血煞修士。嘿嘿,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咱们能在这上界灵霄,开府建牙,称尊道祖?”
他顿了顿,抹了把脸,继续道:“飞升灵界,初来乍到,咱们修为低微,如履薄冰。是界主,您带着我们一路杀伐,一步步走到今日。
纵然被种下魂印,老幽心里清楚,那是形势所迫,也是为了保全咱们这些老兄弟,不被这吃人的上界吞得骨头都不剩!”
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无比的真诚与自豪:“界主待我等如何,老幽心里有本账!
从不把我们当奴隶走狗,而是当兄弟,当臂膀!资源倾斜,功法指点,从未藏私!
此番绝境,若非界主您舍身相护,又以无上道法助我与老骨破境,我等早已魂飞魄散!这大乘道尊之境,是界主您给的!
这份恩,这份情,老幽记在心里,刻在骨子里!”
他放下酒坛,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
“界主!老幽今日把话撂这儿,纵然魂印加身,老幽对您,对紫霄府,绝无二心!此生此世,愿为界主手中最锋利的刀,为苍墟流尽最后一滴血!魂印不魂印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幽泉,认您这个主!”
“不错!”骨尊也大步上前,与幽泉并肩跪下。他沉默寡言,但此刻眼中也燃烧着火焰,“老骨是个粗人,不懂太多道理。只知道,当年在下界幽冥洞,是界主您从尸山血海里把只剩半条命的老骨头扒拉出来,给了条活路。
飞升后,多少次生死关头,是界主您挡在前面。我老骨头这条命,早就是您的了!魂印?那玩意儿约束的是身,约束不了我的心!
我骨尊,只服您一人!愿为界主麾下最坚的盾,为苍墟撞碎一切来敌!”
两人话语质朴,却掷地有声,带着从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铁血与忠诚。
他们是林越从微末中带出的老人,是真正的心腹,魂印于他们而言,早已从最初的约束,变成了某种形式上的“羁绊”与“认可”。
他们主动提及魂印,不是要求解除,而是表达一种超越魂印的、发自灵魂的归属与忠诚!
此言一出,满场动容。
许多后来加入的修士,看向幽泉骨尊的目光充满了敬意,更对林越的驭下之道与人格魅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能让两位凶名赫赫、如今更是贵为大乘道尊的强者,如此死心塌地,魂印或许能控制人身,但绝控制不了这般真心!
“蚀骨(九头),拜见主人!”
蚀骨魔尊与九头妖尊也坐不住了,连忙离席上前,跪倒在地,额头触地,
“属下等虽为降将,蒙界主不杀之恩,更赐予机缘,见识到何为真正的大道与胸襟!
今日见幽泉、骨尊两位道友赤诚,属下等亦感惭愧!愿与两位道友同誓,此生追随界主,绝无二心!魂印……任凭界主处置!”
一时间,场中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越身上。
林越沉默片刻,看着跪在面前,神色激动而坦荡的幽泉与骨尊,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与感慨。
这是与他从微末中一路杀出来的兄弟,是可以托付生死的袍泽。他们的忠诚,早已无需魂印来证明。
他缓缓起身,走下主位,亲手将幽泉、骨尊扶起,又虚扶起蚀骨、九头。
“幽泉,骨尊,你二人之心,本座岂能不知?”
林越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魂印之事,休要再提。你我之间,早已超越主从。今
日你二人证道大乘,乃我紫霄府之大幸!本座以你二人为傲!”
他目光扫过蚀骨与九头,语气稍肃:
“至于你二人,既诚心归附,本座亦不会薄待。混沌魂印,乃约束,亦是桥梁。
待他日功勋卓着,真心可见,本座自会给予尔等应有之地位与信任。”
说罢,他心念微动,混沌魂印 的力量运转。
蚀骨、九头二人浑身一震,感觉神魂深处那道原本严密无比的禁锢枷锁,悄然松动,其中大部分强制、惩戒性的禁制被悄然抹去,只留下一道平等的神魂契约 与大道誓言 印记。
这意味着,他们依旧是林越的追随者,受誓言约束,但不再是身不由己的“奴仆”,而是拥有更高自主权的“臣属”与“道友”。
除非他们主动背叛誓言,否则魂印将不会再有强制力。
至于幽泉与骨尊,林越并未动他们的魂印。因为他们之间,早已不需要这个。魂印的存在,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誓言与联系。
蚀骨、九头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更有一股暖流与前所未有的尊严感 涌上心头。
这不仅仅是束缚的减轻,更是信任 与认可 的开端!
“谢界主恩典!属下(臣)等,誓死效忠,万死不辞!”四人再拜,声音哽咽,真情流露。
这一刻,他们的归顺,从被迫,开始向着心甘情愿转变。
“好!今日之后,尔等便是我苍墟真正的栋梁,本座倚重的臂膀!”林越朗声道,“赐酒!”
侍者端上四杯早已准备好的、灵气更为浓郁的千年琼浆。林越亲自为四人斟满,举杯相邀。
四人双手颤抖着接过,一饮而尽。酒入喉肠,化作暖流,更化作无穷的力量与归属感。
“为界主贺!为苍墟贺!为幽泉、不灭、蚀骨、九头四位道尊贺!”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顿时,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经此一事,紫霄府的凝聚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连归降者都如此赤诚,何况原本的元老?
文渊白发,呕心沥血
庆功宴持续了三天三夜,方才渐渐散去。林越回到凌霄殿 后的书房,这里是他日常处理政务、静心修炼之所。推门而入,却见一道略显疲惫的身影,依旧伏在案前,对着堆积如山的玉简,眉头紧锁,指尖灵光闪烁,正在快速批阅、推演。
正是第五文渊。与宴会上那位谈笑风生、调度有方的紫霄府大管家判若两人。此刻的他,鬓角白发 明显增多,脸色带着一丝不正常的苍白,气息也有些不稳,显然消耗巨大。
“文渊先生,如此晚了,还不休息?”林越走到近前,温声道。
第五文渊闻声抬头,见是林越,忙要起身行礼,却被林越按住肩膀。
“界主,您怎么来了?庆功宴可还尽兴?”第五文渊笑了笑,眼底的疲惫却掩饰不住。
“宴会已散。倒是你,脸色如此之差。”林越皱眉,伸手搭在第五文渊腕脉,一缕精纯的混沌之气渡入。片刻后,他脸色一沉,“神魂透支,心脉有损,道基竟有暗伤?文渊,你……”
“无妨,老毛病了。”第五文渊抽回手,不在意地摆摆手,“前些日子推演那‘血月祭’阵眼与黑袍人根脚,耗神过度了些。加上战后诸多事务繁杂,需统筹调度,一时未能调息过来。”
“胡闹!”林越声音微厉,“你是紫霄府的支柱,是本座的臂膀,岂可如此不爱惜己身?道基有损,非同小可!”他不由分说,取出一枚九转还魂丹 与一瓶养神玉髓,塞到第五文渊手中,“立刻服下,闭关调养!政务暂且放下,交给副手处理!没有本座允许,不得出关!”
“界主,不可!如今强敌环伺,内务繁杂,正是用人之际,我岂能……”
“正因强敌环伺,你才更需保重!”林越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你若倒下,何人能替本座总揽全局,运筹帷幄?紫霄府可以没有一时之胜,却不能没有你第五文渊!这是命令!”
第五文渊看着林越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与焦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林越此言并非虚与委蛇的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倚重与珍视。这位界主,杀伐果断,对敌人冷酷无情,但对真正的自己人,却重情重义。
“是……属下,遵命。”第五文渊不再推辞,接过丹药,深深一躬,“界主亦需保重。您是我苍墟的定海神针,万不可有失。有些事,不必亲力亲为,可多倚重玄冥、幽泉诸位。至于那黑袍人与血月祭……属下已有头绪,待出关后,再详细禀报。”
“嗯,去吧。”林越点头,目送第五文渊离去,心中暗叹。这位老臣,为他,为苍墟,实在是鞠躬尽瘁。看来,日后需多寻些温养神魂、弥补道基的天地奇珍,并适当为其分担压力了。
双修论道,红袖添香
处理完政务,已是月上中天。林越信步来到丹霞峰,凌霜雪的清心小筑 便坐落于此。小筑依山傍水,药香扑鼻,宁静雅致。
踏入小筑,只见凌霜雪并未在丹房,而是在院中凉亭,对月独酌。月光洒在她清丽绝伦的侧颜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与忧思。
“霜雪,有心事?”林越走到她身旁坐下,很自然地取过她手中的玉杯,为她斟满一杯温热的安神茶。
凌霜雪微微一惊,见是林越,脸上浮现温柔笑意,轻轻靠在他肩头:“夫君。没什么,只是有些后怕。镇荒城一战,太过凶险。你与幽泉、骨尊,皆是险死还生。妾身虽在后方炼丹,心却始终悬着。”
“都过去了。”林越揽住她的肩,柔声道,“如今幽泉、骨尊已晋道尊,我方实力大增,更有血罗刹、狐九等暗棋,局面已非昔日可比。你不必过于忧心。”
“妾身知道。”凌霜雪轻叹,“只是,那血月祭,那黑袍人,总让妾身心中不安。修罗界、古魔族、天妖宫,还有那幕后黑手……敌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越目光坚定,“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方能无惧任何风雨。你的丹道,便是我苍墟强大的基石之一。近日可有什么心得?”
提到丹道,凌霜雪眼睛亮了起来,坐直身子,取出一枚玉简:“正想与夫君探讨。妾身研读那不灭宗遗留的丹方,结合《混沌吞天决》的部分精义,尝试改良了九转还魂丹 的丹方,加入了寂灭草 的向死而生之性与混沌源气 的包容特性,新丹或许能在重伤时,护住修士一点不灭灵光,增加一线生机。只是其中几味辅药的君臣佐使,还有些拿不准……”
两人就着月光,品着香茗,探讨起丹道药理。林越虽不专精丹道,但混沌吞天决 包罗万象,大道源晶 更蕴含造化之妙,常能提出独到见解。凌霜雪听得美眸异彩连连,不时颔首,心中忧思渐去,只剩下一片宁静与对大道探索的喜悦。不知不觉,月已西斜。
“时辰不早,夫君该去凝霜妹妹或小婉妹妹那里了。”凌霜雪柔声道,眼中并无醋意,只有理解。她们三人,早已心意相通。
林越点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轻吻一下:“你也早些休息,莫要太过劳神。”
离开丹霞峰,林越又来到灵植谷。此地生机盎然,奇花异草遍布,更有建木分支 在此扎根,灵气化为灵雨,滋养万物。冷凝霜的青莲居 便隐于一片竹林深处。
竹屋内,灯火如豆。冷凝霜正对着一株新培育的变异混沌青莲 幼苗,以自身青莲道体 的本源生机小心温养。她神情专注,仿佛在呵护最珍贵的宝物。
“凝霜。”林越轻声唤道。
冷凝霜回眸,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如雪莲初绽:“夫君来了。看这株‘涅盘混沌莲’,它竟能在汲取寂灭道韵的同时,反哺出生机,或许能化解部分血煞之气的侵蚀。妾身想尝试将其与‘净世白莲’嫁接……”
她拉着林越,兴致勃勃地讲解着自己的新发现与构想。林越耐心听着,不时以混沌道体 感应那株混沌莲的气息,提出自己的看法。两人一个精于生机造化,一个通晓混沌本源,相互启发,竟碰撞出不少火花。冷凝霜越说眼睛越亮,最后甚至拉着林越来到她的灵植实验室,指着各种培育中的奇株,一一介绍。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清冷少言的灵植殿主,而是一个沉浸在热爱领域中的少女。
直到夜深,林越才告辞离去。冷凝霜送他到门口,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夫君,万事小心。妾身……会一直在这里,培育出更多有用的灵植,助你一臂之力。”
“我知道。”林越握了握她微凉的手,心中温暖。
最后,林越来到天工坊 深处的符阵静室。苏小婉正趴在一张巨大的阵图上,秀眉紧蹙,手中灵笔勾画不停,嘴里念念有词:“不对不对,这里的虚空晶石 节点与星辰砂 的传导性冲突……若是换成空冥玉 呢?可稳定性又差了……”
“小婉。”林越出声。
“啊!夫君!”苏小婉吓了一跳,手中的灵笔差点掉在阵图上,连忙手忙脚乱地收起,小脸微红,“你、你怎么来了?我、我正在研究一种新的组合传送阵,想结合不灭宗的空间折叠 技术与噬空虫的空间天赋,弄个能短距离群体瞬移的玩意儿,打架逃跑都好用……就是总卡在能量稳定上……”
她语速飞快,叽叽喳喳,将自己遇到的难题和天马行空的想法一股脑倒了出来。林越含笑听着,这丫头的奇思妙想总能给他惊喜。他拿起阵图看了看,指出几处符纹衔接与能量回路的问题,又结合自己对时空法则 的理解,提出了几个改良方向。
“原来如此!夫君你真是太厉害了!”苏小婉恍然大悟,兴奋地跳起来,抱住林越的胳膊晃了晃,又觉得不妥,红着脸松开,但眼睛亮晶晶的,“我这就去改!等弄好了,第一个给夫君试用!”
“好,我等着。”林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不过也别太拼,注意休息。你看看你,眼圈都黑了。”
“知道啦知道啦!”苏小婉吐了吐舌头,推着林越往外走,“夫君快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好多事呢!我也要赶紧把阵图改完!”
离开天工坊,月已偏西。林越独自漫步在回建木神庭的路上,心中一片宁静,却又暗流涌动。幽泉、骨尊的赤诚,文渊的呕心沥血,霜雪的温柔聪慧,凝霜的专注付出,小婉的活泼灵动……这一张张面孔,组成了他在这浩瀚上界最坚实的依靠与牵挂。
“黑袍人,血月祭,修罗界……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想动我的家,动我的人,就得先问过我手中的刀,问过我身后这些愿与我同生共死的兄弟!”林越望向东北星空,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与守护的决心。
休整之后,便是新的征程。而这一次,他将带着更强大的力量,更坚定的信念,与这些值得托付生死之人,一同去迎接一切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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