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卑斯山的风雪在岩壁外怒号。
像无数冤魂在哭泣。
在这处仅仅能容纳四人的避风岩缝里，李默手中的战术终端成了唯一的光源。
屏幕上的雪花点剧烈跳动。
那是信号在与“鹰巢”的顶级防火墙进行最后的撕扯。
“给老子开。”
李默咬着牙，手指重重敲下回车键。
屏幕猛地一闪。
杂乱的雪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高清到令人发指的实时画面。
那是城堡的核心区域。
地下二层，生物实验室。
画面中是一片惨白的色调。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仪器。还有穿着白色防尘服的工作人员。
在实验室的正中央，站着一个女人。
她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盘在脑后，显得一丝不苟。
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遮住了那双湛蓝却毫无温度的眼睛。
奥利维亚。
方舟基金会首席科学家。
那个被称为“上帝私生女”的天才。
也是那个在三年前，间接害死高飞，毁了“暗箭”清白的罪魁祸首。
此刻，她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槽前。
手里拿着一块电子记录板，手指随意地滑动着。
培养槽里充满了绿色的营养液。
一个畸形的人类躯体悬浮在其中，身上插满了管子，肌肉因为药物的刺激而呈现出恐怖的紫红色。
那是失败品。
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折磨成了怪物。
奥利维亚看着那个痛苦抽搐的躯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怜悯。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作为人类该有的情绪波动。
她就像是在看一块变质的猪肉。
或者是看一个报废的零件。
随后，她抬起手，对着旁边的助手做了一个“销毁”的手势。
那样随意。
那样冷漠。
仿佛她销毁的不是一条命，而是一张写废了的草稿纸。
“妈的。”
巴特尔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那双牛眼里充满了血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娘们不是人。”
“她是魔鬼。”
安雅的手指紧紧扣住狙击枪的扳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作为医生，她最恨这种亵渎生命的行径。
这不仅仅是犯罪。
这是对人性的彻底践踏。
“记住这张脸。”
叶锋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冰冷。刺骨。
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寒冷十分。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屏幕上的那个女人。
脑海中，高飞牺牲前的惨状与眼前奥利维亚那张冷漠的脸不断重叠。
一股滔天的杀意，在他的胸腔里疯狂激荡。
但他没有失控。
他是指挥官，是这支复仇小队的大脑。
越是愤怒，他就越是冷静。
叶锋的视线从奥利维亚身上移开，开始快速扫描整个实验室的防御部署。
四个角落。
各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重型动力装甲的“圣殿骑士”。
他们手持大口径能量步枪，如同四尊钢铁雕塑，封锁了所有的死角。
天花板上。
两挺自动识别机枪塔正随着红外探头缓缓转动。
入口处。
一道看不见的激光感应网将大门完全封死。
“防御等级S级。”
李默低声汇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四台装甲是最新型号，正面硬刚很难打穿。”
“机枪塔连接着独立电源，哪怕切断总闸也能工作三十分钟。”
“这是一只带刺的铁乌龟。”
叶锋没有说话。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将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拆解、重组。
距离。角度。掩体。
敌人的站位。巡逻的频率。甚至是那扇防弹玻璃的厚度。
所有的信息都在他脑海中汇聚成一张立体的战术图。
三秒钟。
只需要三秒钟，他就能在大脑中模拟出十几种突击方案。
然后选出最致命的那一种。
“李默，干扰机枪塔。”
“巴特尔，炸开右侧墙壁，吸引火力。”
“安雅，我要你在两秒内瘫痪那四个铁皮罐头的观瞄系统。”
叶锋的声音简洁有力，不带一丝犹豫。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军刀，反手握住。
刀锋在微光下闪过一道嗜血的寒芒。
“至于那个女人。”
叶锋抬起头，隔着屏幕，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高高在上的“上帝私生女”。
眼神如刀。
“她是我的。”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队友。
没有激昂的动员，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叶锋抬起右手，在空中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热血沸腾的战术手势。
五指并拢。
掌心向下。
狠狠一斩。
“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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