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二十二年秋末,龙牙港的粮市彻底陷入混乱。往日里堆积如山的土豆被抢购一空,价格从每斗三枚通兑券飙升至二十枚,仍一物难求。更令人恐慌的是,近半月来,联军军营与城郊百姓中接连出现不明原因的疫病——患者高烧不退、上吐下泻,严重者浑身抽搐,三日内便一命呜呼。军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将患者隔离,眼睁睁看着疫病蔓延。
“陛下,疫病的根源找到了!”负责防疫的医官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捧着一碗发黑的土豆冲进议事帐,“这些土豆是从红毛控制的‘薯岛’进口的,里面藏着肉眼看不见的‘黑腐孢子’——这种孢子是红毛培育的致命真菌,食用后会在人体内繁殖,引发急性肠胃炎,死亡率极高!而且,红毛已垄断了南洋的土豆种植,薯岛是唯一的主产区,他们将无病的优质土豆囤积起来,只向我们倾销带毒土豆。”
乔郓捏起一块发黑的土豆,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土豆是联军的核心口粮,产量高、易储存,更是缓解南洋粮食短缺的关键作物。红毛此举,无疑是想通过粮食垄断+生物武器,让联军陷入饥馑与瘟疫的双重绝境。“红毛这是要断我们的生路。”他沉声道,“必须立刻夺取薯岛,摧毁带毒土豆的生产基地,同时找到解毒与替代方案。”
小豆子和阿古拉捧着羊毛账本赶来,账本上画着带毒土豆的截面图、黑腐孢子的显微草图、薯岛的地形与红毛的防御部署:“陛下,阿古拉发现,黑腐孢子怕高温与碱性环境,用‘草木灰煮沸法’处理土豆——将土豆放入掺草木灰的沸水中煮半个时辰,可杀死孢子;而且,红毛的带毒土豆运输队每十日会从薯岛出发,前往红毛的粮食中转站‘谷仓港’,途中会经过‘薯溪峡’——那里两侧是茂密的薯田,溪水浅窄,适合设伏;更关键的是,我们可以推广南洋本土的‘木薯’作为替代作物,木薯耐旱耐贫瘠,产量不逊于土豆,且红毛尚未垄断,同时用‘解毒草’(南洋特有的碱性草药)熬制汤药,可治疗黑腐孢子引发的疫病。”
阿古拉补充道:“薯岛的土豆种植园被红毛划分为五大区域,核心的优质土豆种子储存在‘薯种窖’中,由五百名红毛精锐与三百名被策反的土着守卫;潜伏在种植园的间谍‘薯农’传回消息,红毛为了防止土豆留种,强制要求所有收获的土豆必须经过‘脱芽处理’,但他们自己留种的优质土豆藏在薯种窖深处,未做处理。”
乔郓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红毛的阴谋虽狠辣,却也暴露了他们对土豆种子的依赖——土豆需留种繁殖,一旦种子被摧毁或夺取,他们将无法再垄断种植。“传旨,启动‘薯种破疫计划’,分五路行动。第一,防疫救灾:医官牵头,推广草木灰煮沸法处理粮食,用解毒草熬制汤药,分发给出诊百姓与士兵;天枢商队立刻收购民间储存的木薯,平价投放市场,同时发放木薯种子,鼓励百姓与军营开垦荒地种植;第二,技术反制:阿古拉联合农匠,研发‘土豆脱毒法’——用高温处理带毒土豆,保留可种植的无毒芽眼,同时培育木薯的早熟品种,缩短生长周期;第三,肃清内奸:小豆子协助陈策,以‘采购优质无毒土豆’为诱饵,引出红毛在粮市的联络人,顺藤摸瓜捣毁负责倾销带毒土豆的内奸网络;第四,资源争夺:荆锐率十八艘飞凫快船、二十艘运输船,前往薯岛,策反种植园工人,夺取薯种窖的优质种子,同时摧毁带毒土豆的储存仓库;第五,军事拦截:陈策率四千精锐,在薯溪峡设伏,拦截红毛的带毒土豆运输队,缴获带毒样本用于脱毒研究。”
潜伏在薯岛种植园的间谍“薯农”,本名田薯,是南洋最有经验的土豆种植户,因拒绝为红毛培育带毒土豆,被掳至薯岛,后假意归顺,成为种植园的工头。接到命令后,他立刻开始行动——故意将带毒土豆与优质土豆的储存区混淆,同时在薯种窖的通风口做了隐秘标记,方便联军识别。他还暗中联络不满红毛统治的工人,偷偷保留了部分未脱芽的土豆种子,承诺天枢会让他们摆脱红毛的控制,获得土地与自由。
三日后,小豆子跟着陈策,带着一箱通兑券找到粮市的“粮霸”李老三——此人长期垄断土豆交易,涉嫌倾销带毒土豆。“李老板,我们军营急需十万斤无毒土豆,只要你能弄到,这些钱全是你的。”陈策开门见山。李老三眼中闪过贪婪,搓着手道:“无毒土豆不好弄,但红毛的‘薯使’明日会在城东废弃粮仓交货,我可以帮你们牵线。”
次日清晨,城东废弃粮仓内,李老三带着一名身着红毛军装的薯使出现,身后跟着二十辆装满土豆的马车。“这些是顶级无毒土豆,放心吃。”薯使拍着胸脯保证。小豆子立刻让人架起大锅,放入草木灰煮沸,取了几个土豆放入其中——半个时辰后,土豆表皮浮出黑色浮沫,切开后,内部仍有发黑的霉点。
“带毒土豆!”陈策一声令下,埋伏在粮仓周围的士兵立刻冲出,将李老三与红毛薯使团团围住。李老三见状,想要从暗道逃跑,却被小豆子提前标记的陷阱绊倒,当场被擒。审讯后得知,红毛的带毒土豆运输队明日将从薯岛出发,前往谷仓港,且红毛计划用粮食垄断权,逼迫南洋的“赤土国”倒戈,若赤土国同意,将向其提供少量无毒土豆作为回报。更可怕的是,红毛正在培育“超级黑腐孢子”,感染力更强,且能附着在土壤中,导致土地三年无法种植作物。
与此同时,荆锐的舰队已抵达薯岛外围。薯岛地势平坦,遍布土豆种植园,红毛的带毒土豆储存仓库设在岛西侧的“薯仓坪”,薯种窖则在岛中央的“薯山”下,周围布满了铁丝网与了望塔,五百名红毛精锐与三百名土着守卫着核心区域。
“运输船佯装运粮,潜航舰从岛北侧的隐秘海湾登陆,接应田薯!”荆锐下令,二十艘运输船挂着中立国国旗,缓缓靠近薯岛码头,吸引红毛的注意力;二十艘蛟龙号潜航器则悄悄绕到北侧海湾,士兵们换乘小艇,在田薯的指引下,避开红毛的巡逻队,潜入种植园。
田薯早已在种植园内做好准备,他带领工人们用工具破坏了带毒土豆的储存仓库大门,同时点燃了仓库周围的干草,制造混乱。“走水了!快救火啊!”田薯大喊,红毛守卫纷纷冲向仓库救火。荆锐率领精锐士兵从种植园两侧冲出,与红毛守卫展开激战。
种植园的工人们虽手无寸铁,却熟悉地形,纷纷拿起锄头、镰刀,与联军里应外合。红毛守卫腹背受敌,且大部分兵力被救火牵制,很快便溃不成军。田薯带领士兵们冲进薯种窖,里面堆满了袋装的优质土豆种子,晶莹饱满,没有任何发黑的痕迹。“快,把种子搬上运输船!”荆锐下令,士兵们与工人们合力,将三万斤优质种子搬上小艇,运往舰队。
次日清晨,陈策的部队已在薯溪峡设伏。薯溪峡两侧是茂密的薯田,溪水平缓,红毛的十五艘带毒土豆运输船缓缓驶入峡中,船上装满了带毒土豆,甲板上的红毛士兵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启动‘薯田火障’!”陈策下令。崖壁上的士兵将浸油的柴草推下,点燃后形成一道火墙,阻断了红毛的退路。飞凫快船从薯田深处冲出,速射蒸汽炮齐射,红毛运输船的船身纷纷中弹,船底被击穿,海水涌入,带毒土豆落入溪水中,被草木灰污染(提前撒入溪水),黑腐孢子迅速被杀死。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陈策的声音透过扩音铜管传来。红毛士兵见状,纷纷跳海逃生,却被峡口的渔网拦住。运输队中的种植园工人们趁机造反,抢夺红毛士兵的武器,与联军里应外合,很快便控制了局面。
联军将优质土豆种子与缴获的无毒土豆运回龙牙港,农匠们用脱毒法处理了部分带毒土豆,培育出健康的幼苗;木薯种子被大量发放,百姓与士兵们开垦荒地,快速种植。医官们用解毒草熬制的汤药,成功治愈了患病的士兵与百姓,疫病很快得到控制。赤土国国王得知天枢摧毁了红毛的带毒土豆基地,还解救了被掳来的工人,当即派遣使者前往龙牙港,表示愿意加入联军同盟,共同对抗红毛。
可就在联军清理薯岛的残余势力时,田薯在红毛的指挥室中,发现了一封加密密信。信件破译后,内容让所有人脸色凝重:“带毒土豆只是前奏,红毛的‘饥馑计划’已进入最终阶段——红毛的生物工坊已培育出‘薯瘟病毒’,这种病毒能通过空气传播,感染所有薯类作物(土豆、木薯、红薯),导致作物大面积枯萎死亡;目前,第一批薯瘟病毒已由红毛的‘疫鼠运输队’运送,伪装成粮食运输船,预计三日後抵达赤土国,计划通过赤土国的内奸,将病毒传播到联军的所有种植区;同时,红毛已在薯岛的土壤中埋下大量病毒孢子,计划让薯岛成为永久的病毒源头,污染整个南洋的耕地。”
乔郓看着密信,心中一沉。薯瘟病毒的威胁比黑腐孢子更致命,一旦所有薯类作物枯萎,联军将面临前所未有的粮荒,瘟疫与饥馑叠加,后果不堪设想。“传旨!”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第一,立刻暂停所有薯类作物的跨区域运输,全面排查赤土国方向的入境船只,用‘病毒检测法’——将作物样本与解毒草汁液混合,若出现褐色沉淀,则为感染病毒;第二,彻查赤土国的内奸,通知赤土国国王,扣留红毛的疫鼠运输队,销毁所有可疑粮食;第三,军事部署:荆锐率二十五艘铁甲舰、二十四艘飞凫快船,前往赤土国海域,协助拦截疫鼠运输队,若病毒已扩散,立刻封锁感染区域;第四,技术应对:阿古拉联合农匠与医官,研发‘抗病毒剂’——以解毒草提取物与南洋的‘抗瘟花’混合制成,喷洒在作物上,能有效抑制薯瘟病毒;同时在种植区周围种植抗瘟花,形成天然屏障;第五,小豆子、阿古拉,协助农匠,编写《薯类防疫手册》,同时绘制赤土国的港口布局图,协助荆锐行动。”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龙牙港的种植园上,农匠们正在连夜喷洒抗病毒剂,抗瘟花的淡紫色花朵在风中摇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联军的士兵们神情凝重,手中的喷壶快速移动,每一片薯叶都要经过仔细喷洒。小豆子和阿古拉蹲在田埂上,阿古拉的羊毛账本上画满了薯瘟病毒的结构草图与抗病毒剂的配方:“这种病毒传播速度极快,我们必须在三日之内拦截运输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士兵们按照《薯类防疫手册》的指引,开始清理种植园周围的杂草,焚烧可能携带病毒的作物残枝。可就在此时,赤土国传来紧急消息——红毛的疫鼠运输队已停靠赤土国港口,部分可疑粮食已被内奸运出,病毒可能已开始扩散。
“必须在病毒扩散前找到并销毁!”乔郓站在种植园的了望塔上,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赤土国的方向,红毛的疫鼠运输队已完成卸货,正准备返航,一场与病毒、时间、阴谋交织的终极较量,已在南洋的海面上悄然展开。
小豆子和阿古拉坐在前往赤土国的铁甲舰上,阿古拉的羊毛账本上画满了这次行动的细节:带毒土豆的黑腐孢子特征、薯溪峡的火攻布局、薯岛的夺种场景、薯瘟病毒的标记,最后一页画着一片枯萎的薯田与红毛运输队的剪影,旁边标注着:“带毒土豆阴谋破产,薯瘟病毒危机爆发,三日拦截倒计时开启。”
夜色渐深,铁甲舰的航灯如同利剑,划破黑暗的海面。荆锐的舰队全速前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情。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一场拦截战,更是一场关乎南洋所有生灵生死存亡的粮食保卫战,一旦失败,粮荒与瘟疫将席卷整个南洋,联军的防线也将在饥馑中彻底崩溃。
赤土国的港口内,红毛的内奸正将携带病毒的粮食装上马车,准备运往联军的种植区。内奸们躲在暗处,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等待着病毒扩散的那一刻。而联军的舰队,已在港口外围的海域潜伏,一场针对疫鼠运输队与内奸的突袭,即将在黎明时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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