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站在那扇传出喧闹音乐的房门外，甚至连门都懒得敲。刚才外面的打斗声虽然被音乐掩盖了不少，但不可能完全不被察觉，里面的人要么是过于自信，要么就是根本没把外面的动静当回事。
他抬起脚，直接踹在了门锁的位置！
“砰！”
一声巨响，那扇不算结实的木门应声而开，门锁崩飞，重重地撞在里面的墙壁上。
房间内的景象映入眼帘。这是一个装修得如同KtV包房的大房间，烟雾缭绕，灯光暧昧。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mV，声音开得震耳欲聋。沙发上，一个穿着花衬衫、腆着啤酒肚、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正一手拿着麦克风鬼哭狼嚎，另一只手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旁边还坐着几个同样流里流气的男人，以及几个陪酒女。
踹门的巨响和突然闯入的林凡，让房间内的音乐和喧闹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惊愕地看着门口这个不速之客。他浑身湿透，穿着普通的运动服，看起来甚至有些狼狈，但那双眼睛却冷得像冰，身上还带着一股刚从雨中混战出来的、若有若无的煞气。
“妈的！你谁啊？找死啊？！”花衬衫男人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孩，猛地站起来，将麦克风狠狠摔在地上，指着林凡的鼻子破口大骂，“外面的兄弟呢？都死哪儿去了？给老子废了他！”
他显然就是王天海，天海商贸的老板。长期的蛮横霸道让他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虽然对林凡能闯进来有一丝意外，但更多的是被冒犯的愤怒。在他看来，这估计是哪个不开眼的小混混喝多了闹事。
他旁边的几个马仔也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抓起酒瓶、烟灰缸，就要围上来。
林凡目光冰冷地扫过那几个马仔，只是一个眼神，那几人就感觉像是被嗜血的猛兽盯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动作不由自主地僵住了。他们这才注意到，门外走廊里，似乎安静得过分了……
林凡没有理会那几个小喽啰，他的目光锁定在王天海身上，一步步走进房间，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的杂音：
“王天海？我是为苏氏集团那五百万尾款来的。”
王天海听到“苏氏集团”和“尾款”，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然和更加浓重的鄙夷之色。他上下重新打量了林凡一遍，嗤笑起来：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苏家派来的狗腿子。怎么，苏倾城那个小娘们自己要不回钱，就派你这种货色来吓唬我？”
他完全没把林凡放在眼里，以为林凡只是苏倾城公司里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保安或者小职员。
“钱，今天必须拿到。”林凡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必须拿到？”王天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嚣张地走到林凡面前，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唾沫横飞，“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这么说话？告诉你，那笔钱，老子就是不给了！合同有漏洞，老子吃定你们苏氏了！怎么着？”
他仗着自己有点背景，手下养着一帮打手，在这片区域横行惯了，根本不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他指着林凡的鼻子，继续叫嚣：
“小子，看你这样，是能打一点是吧？放倒了我几个看门的废物，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告诉你，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城西，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现在，跪下来给老子磕三个响头，然后滚回去告诉苏倾城，想要钱？让她自己来陪老子喝几杯，把老子伺候舒服了，或许老子心情好，还能施舍给她几个子儿！哈哈哈！”
王天海和他那几个回过神来的马仔一起发出猥琐而张狂的笑声，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轻蔑。
在他们看来，这个愣头青很快就会被现实教做人。或许下一秒，就会跪地求饶。
然而，林凡的脸上，没有任何他们预想中的恐惧或愤怒。
他只是在王天海的笑声达到最高点时，微微抬起了眼眸。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深邃得如同万古寒渊。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了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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