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电影下来，姜熙瑶根本不知道讲什么内容。
她抿着嘴，不敢跟顾北泽对视。
她回想刚才干的事，认命地闭了闭眼。
她老觉得有人在看她。
以前老听说电影院是适合约会的地方，她好像知道了是哪种适合了。
居然在那么多人的背后亲亲，真的是羞死了！
羞耻感还是像潮水般涌上来，从心底漫到四肢百骸。
顾北泽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猛地躲开。
“别碰……”她低着头，下巴抵着胸口，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还在疯跳，“好多人呢……”
“没人看。”顾北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刻意放轻了，像怕惊着她，“都在看电影。”
可姜熙瑶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刚才那个吻被无数双眼睛看见了似的。
她往旁边挪了挪，想拉开点距离，后腰却撞上他的手。
不知何时，他的手臂又悄悄搭了过来，刚好圈住她往后躲的动作。
“羞什么？”他凑近了些，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点戏谑，又藏着点温柔，“我们是未婚夫妻啊。”
“那也不能……不能在这儿……”姜熙瑶的声音越来越小。
一想到刚才唇齿相贴的触感，想到他急促的呼吸，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北泽看着她泛红的侧脸，悄悄握住她的手，这次她没躲，只是指尖依旧绷得紧紧的。
他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像在给这个偷偷摸摸的吻，盖个小小的印章。
顾北泽带姜熙瑶吃完午饭，又是逛逛逛买买买，把姜熙瑶累够呛。
“不走了不走了，我们回去吧。”她干脆蹲在路边耍赖，裙摆扫过滚烫的地面，沾了点细灰。
顾北泽无奈地笑，伸手把她拉起来，指腹替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
他骑着自行车，拐进了那条姜熙瑶有点印象的僻静巷子，却在熟悉的院子隔壁停了下来。
从口袋摸出钥匙开锁时，她才发现这扇木门同样斑驳，门轴转动时发出“吱呀”的轻响。
“这是……”
推开木门的瞬间，姜熙瑶愣了神。
院里竟别有洞天。
几间青砖瓦房整齐排列，围着中间用青石板铺就的天井，墙角还种着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比隔壁那座院子规整得多。
“进来吧。”顾北泽牵着她往房间里走。
屋里摆着张厚重的梨木桌，墙角立着个红木大柜，瞧着就不是普通人家的物件。
“坐。”他扶着她的肩，让她在桌边的长凳上坐下，自己则转身去开那柜子。
柜门一打开，他拨开上面挂着的衣服，柜门后竟还有扇带暗锁的小门。
等他抱出个沉甸甸的木箱子放在桌上，打开的瞬间，姜熙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钱票，几沓崭新的工业券用细绳捆着，还有几块用红布仔细包着的金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些是我现在能拿出来的全部家当。”
还有好几箱古董字画在地下室，留给下次和顾姨交易。
顾北泽的声音很沉，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房产证明推到她面前，“这座院子还有隔壁院子都是我的。”
姜熙瑶震惊，抬头看他：“你这是……”
他居然有两套房子，还是在城里。
话音未落，顾北泽忽然单膝蹲在她面前，双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熙熙，有件事，我该早点告诉你。”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格外认真，“我之前说在城里上班，不是普通的工人岗。实际上……这县城里的黑市，都是我在管。”
姜熙瑶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黑市？”
顾北泽指尖在她白嫩的手指上摩挲着，说起往事：“高中时候家里穷，我常去山里打猎，来上学时顺路把皮毛和野味拿到黑市换钱。
有回碰上当时的黑市老大黑吃黑，不仅抢了我的东西，还动了手。”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点狠劲：“我那时候气不过就跟他们打了一架。说来也巧，他们窝里早有矛盾，我打赢了带头的，底下人竟跟着我了。”
后来他嫌那处黑市太小，又花了半年时间，把城西另一家散乱的黑市也整合了过来。
“现在县城里明面上没说，但私下里做买卖的，都得按我的规矩来。”
他说得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姜熙瑶沉默，心里感叹顾北泽才是原书男主吧！
“怕了？”顾北泽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抬头看他，迟疑着问：“那时候……你伤得重吗？”
顾北泽愣了愣，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早好了。”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把木箱子的钥匙塞进她掌心：“这些事，本想慢慢告诉你。我没想过要骗你。我还有一部分钱是用来运转黑市的。
这些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家当，拿来当聘礼，姜熙瑶，你愿意嫁给我吗？”
姜熙瑶没想到他会把所有家当摆在她面前，用那样认真的眼神，说要娶她。
她看着男人平时挺直的脊背，此刻却微微弓着，像只绷紧了弦的箭，等着她的答案。
“你的规矩……是什么？”她忽然问，声音轻得像羽毛。
顾北泽愣了愣，随即答道：“不碰官面上的东西，不欺辱老实人，买卖凭自愿，抽成有定数。”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让人盯着，谁要是坏了规矩，就再也别想在县城里立足。”
姜熙瑶沉默着，把钥匙轻轻放在桌上。
顾北泽的眼神暗了暗，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眉骨。
那里果然有一道极浅的疤，藏在眉毛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里，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嗯。”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眉骨上，“当时流了点血，其实没什么事。”
她忽然笑了，眼里的震惊渐渐化开，漾出点温柔的光：“顾北泽，你是不是觉得，我看到这些金条和院子，就会点头？”
顾北泽的耳尖有点红：“不是……我是想让你知道，我能养得起你，能护着你，不用你跟着我受委屈。”
“谁跟你受委屈了？”姜熙瑶抽回手，假装嗔怪地瞪他，“我是觉得，你这人藏得真深。”
她站起身，走到木箱前，把那些钱票、工业券一一理好，又将金条重新用红布裹好，放回箱子里。
动作慢悠悠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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