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碾过铺满碎石的公路，引擎声在寂静的郊外格外清晰，颠簸了近三个小时后，终于稳稳停在京市军区家属院的铁门前。
两扇墨色铁门旁，警卫员身着笔挺军装，腰杆挺得笔直，见车辆驶来，“唰”地一个标准立正，右手举过眉梢敬了个军礼，洪亮有力的声音穿透暮色：“霍首长！其他人员请下车接受检查登记！”
霍正和柚柚橙橙坐在副驾，姜熙瑶他们四个大人挤在后座。
得亏吉普车大，不然还挤不下那么多人。
霍正侧身看向后座的姜熙瑶他们，眼角带着温和的笑意解释：“军区戒备森严，确实有这个流程。”
姜熙瑶闻言连忙摇头，“没事的霍爷爷，我们都理解，这是应该的。”
几人陆续下车，门口警卫员上前一步，语气依旧严肃却不失礼貌：“同志，请出示介绍信。”
顾北泽从容地从帆布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介绍信。
警卫员仔细核对了信息，又逐一确认了几人的身份，随即抬手还礼：“好的，谢谢同志配合！霍首长，可以进入了。”
霍正微微颔首，姜熙瑶一行人重新坐回车内。
车子缓缓驶入家属院，两旁的白杨树整齐排列，枝叶在夜色中摇曳出细碎的光影，最终停在一栋两层红砖小楼前。
小楼带着七十年代特有的简约风格，墙面刷着米白色涂料，窗台上摆着几盆翠绿的月季。
姜熙瑶牵着柚柚，苏青牵着橙橙，跟着霍正走进屋里。
刚迈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一位穿着棕色格子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妇人迎了上来，脸上堆着亲切的笑容。
“这是刘妈，”霍正笑着介绍，“上面派来照顾我饮食起居的，手艺好得很。”
“刘妈好！”
“刘姐好！”
“刘奶奶好！”
大家依次问好。
柚柚还特意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补充了一句：“好香的味道呀！”
惹得刘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哎呦，这就是霍首长天天念叨的干孙女一家吧？”
刘妈热情地往屋里让，手里还擦着围裙，“快进来快进来！我炖了羊肉汤，炒了几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
姜熙瑶连忙道谢：“让刘妈费心了，还麻烦你做这么多菜。”
“嗨，说啥费心！”刘妈摆摆手，语气爽朗，“霍首长盼你们来盼了好久，我这也就是搭把手。”
几人洗好手，纷纷入座。
餐厅的木桌上摆满了菜肴，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冒着白烟，金黄的炒鸡蛋泛着油光，还有一盘喷香的红烧肉，引得橙橙偷偷咽了口口水。
霍正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一家人，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可算把你们盼来了，盼星星盼月亮似的！”
姜熙瑶笑着打趣，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霍爷爷，您看，我们这不是来了吗？还给您带了礼物呢。”
霍正眼睛一亮，好奇地问：“哦？带啥好东西了？”
霍正接过盒子，打开后露出一对油光锃亮的核桃摆件，纹理清晰，手感温润：“您以前总说喜欢盘核桃，我特意托人找的，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霍正开心地接过核桃，指尖摩挲着表面的包浆，试着重叠盘了几下，清脆的声响格外悦耳。
他笑得像个孩子，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手感，绝了！太合我心意了！”
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
刘妈坐在一旁，时不时给孩子们添菜，眼里满是慈爱。
晚饭后，刘妈早已收拾好了房间，笑着指引：“姜同志你们年轻人住二楼，朝阳通风，你父母和霍首长住一楼，有啥需要的，随时喊我。”
姜熙瑶笑着说：“好的刘妈，你叫我熙瑶或者瑶瑶都可以。”
刘妈看着姜熙瑶漂亮的脸蛋，点点头，“好嘞。”
夜色渐浓，红砖小楼里的灯光温柔明亮，驱散了一路的疲惫，也盛满了跨越岁月的暖意。
天刚蒙蒙亮，窗棂上还沾着细碎的露水，姜熙瑶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转头就见身旁的小床上空荡荡的。
霍正还特地给两个孩子准备一个小床。
柚柚和橙橙没看见人影。
她快步走到楼梯扶手边上，环顾一圈也没看到。
顾北泽正在吃早餐。
便笑着问道：“北哥，柚柚和橙橙呢？这大清早的跑哪儿去了？”
顾北泽放下筷子，眼底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挑眉道：“是霍爷爷带出去了，带孩子去见他那些老战友了。”
“噗嗤——”
姜熙瑶捂着嘴笑出声，眼底满是戏谑，“这就迫不及待带着娃去炫耀了？霍爷爷可真可爱。”
顾北泽笑着说：“早上六点多就在楼下等着呢！柚柚和橙橙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带着出门了。”
姜熙瑶点点头，“那行，我先去洗漱了。”
洗漱完，姜熙瑶刚坐下吃饭。
院门口就传来了霍正爽朗的笑声。
紧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牵着两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霍正穿着一身笔挺的军绿色中山装，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花，一手牵着柚柚，一手牵着橙橙，脚步都带着轻快的劲儿：“回来喽！我的乖太孙们可给我长脸了！”
姜志国刚端起一杯茶抿了口，见状连忙打趣：“哎呦，霍叔这是去哪逍遥了？把我们两个小宝贝都给拐走了。”
“去见我那几个老伙计！”
霍正牵着孩子坐到沙发上，把两个孩子往怀里带了带。
粗糙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们柔软的头发，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你是没见着，他们一个个嫉妒得眼睛都红了！这么漂亮的一对龙凤胎干太孙，也就我霍正有这福气！”
柚柚被夸得有些害羞，往霍正怀里缩了缩，橙橙却仰着小脸，露出一口刚长出来的小白牙，笑得格外灿烂。
大概十点多的时候，院子里就陆续传来了脚步声，霍正的老战友们果然一个个寻了过来。
姜熙瑶和顾北泽连忙起身让座，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姿态乖巧，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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