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咏冶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安咏冶只是看着孙御白,眼神里有种孙御白从未见过的情绪,不是占有,不是控制,而是一种近乎脆弱的茫然。
刚才太佑谦透露了一点那个顾问的信息,只是那么一点他就忍不住颤抖,可他知道,这由不得他自己,余扬透露给他的信息,北城基地掌握的证据,比他想的多,他根本没有胜算。
孙御白站了起来。安咏冶依然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腕,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孙御白的温度。
夜晚再次降临。
这是谈判期限的第二个夜晚,距离最后决定还有一天。
孙御白躺在床上,睡不着。他听到安咏冶在黑暗中起身,在牢房里踱步,脚步很轻,但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孙御白。”安咏冶忽然开口。
“嗯?”
“如果我说,我不想投降呢?”安咏冶问,“如果我说,我想战斗到底,哪怕可能死,你会怎么想?”
孙御白坐起来,在黑暗中寻找安咏冶的身影:“我会跟着你。”
“即使可能会死?”
“即使可能会死。”孙御白说,“但我希望你知道,活着比死了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至少还有可能。”
安咏冶笑了,笑声里有种苦涩的意味:“你好像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了,看来我确实很不安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很残忍。你总是说我想听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选择一样。”
“你当然有选择。”孙御白说,“每个人都有选择,只是选择的代价不同。”
“那你的选择代价是什么?”安咏冶问,“跟着我,可能会死。这就是你选择的代价。”
孙御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活着没有意义。”
这话让安咏冶愣住了。他在黑暗中站了很久,然后走到孙御白床边,坐下。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孙御白说,“在末日之前,我活着是为了演戏,为了出名,为了别人的掌声。末日之后,我活着是为了生存,为了不变成丧尸,为了不饿死。但现在...现在我想为了点什么活着,不只是为了活着本身。”
“为了什么?”
孙御白看着安咏冶,尽管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能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
孙御白说不上来,“不知道。”
牢房里陷入长久的沉默。孙御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能听到安咏冶的呼吸,能听到远处隐约的滴水声。
然后,安咏冶伸出手,手指轻轻碰了碰孙御白的脸颊。这个动作很轻,很温柔,温柔得不像安咏冶。
“你真的是疯了。”安咏冶说,声音有些沙哑,“竟然放弃一个逃离我的机会。”
“我知道。”
安咏冶的手指停在孙御白的脸颊上,然后慢慢向下,抚过他的下颌线,停在他的颈侧。那里有脉搏在跳动,平稳而有力。
“如果我投降,”安咏冶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懦夫?”
“不会。”孙御白说,“投降需要勇气,比战斗更大的勇气。”
“那你希望我投降吗?”
这次孙御白没有立刻回答。他想了很久,然后说:“我希望你做出让你自己不会后悔的选择。至于那是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安咏冶的手从孙御白的颈侧滑落,落在床上。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说:“睡吧,明天还有一天。”
他起身回到自己的床上。孙御白躺下,闭上眼睛。这一次,他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异常安稳。
梦里没有丧尸,没有枪声,没有监狱的铁栏。只有一片宁静的海,和安咏冶站在海边,背对着他,看着远方的夕阳。
孙御白想走过去,想叫他的名字,但怎么也走不动,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安咏冶的背影,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海平面。
然后他醒了。
晨光再次透过铁窗。安咏冶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今天是第三天,最后一天。
“我想好了。”安咏冶说,声音很平静。
孙御白坐起来,看着他。
“我要投降。”安咏冶说,“不是假装,是真的。我会交出春风基地的部分控制权,会接受顾问的监督,会交出实验数据。但我要争取最好的条件,争取最大的自主权。”
孙御白的心跳加快了:“你确定?”
“确定。”安咏冶点头,脸上看出一丝骄傲,“我想活下去,想让你活下去。战斗可能会赢,但更可能会输。投降至少能保证我们活着。”
“那你的骄傲呢?”孙御白问,他竭力压抑住自己的喜悦,没想到都不等他多说些什么,安咏冶竟然真的投降了,“你不是说死也不会低头吗?”
安咏冶笑了,笑容里有种释然:“骄傲不能当饭吃,孙御白。而且...也许你说得对,活着比死了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至少还有可能。”
孙御白看着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他想说什么,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第二天,余扬亲自来了。
他走进牢房时,安咏冶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孙御白坐在床边,手里把玩着一枚纽扣。看到余扬,两人都没起身。
“安首领考虑得如何?”余扬开门见山。他今天穿了简单的军绿色t恤和作战裤,身形挺拔,年轻的面容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我在想,”安咏冶睁开眼睛,“如果我投降,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保证?”
“书面协议,公开签署。”余扬说,“北城基地会承认春风基地的自治权,你依然是首领,但要接受我们的监督和指导。”
“指导?”安咏冶挑眉,“说得好听。其实就是监视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余扬并不否认,“但这是必要的。安首领,你的黑市网络和非法实验已经触及了底线。我们不采取极端措施,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安咏冶冷笑:“那我还得感谢你们了?”
“你可以选择不感谢。”余扬的语气平静,“但你要明白,这是你唯一的选择。继续对抗,春风基地会成为历史,你和你的人都会死。”
话说得直接,甚至残酷。孙御白的手指收紧,纽扣硌痛了掌心。
安咏冶盯着余扬,突然笑了:“余扬,你多大了?”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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