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破冰行动”,如同在除夕夜前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瞬间在整个瑞江市乃至更广范围内激起了千层巨浪。
而站在风暴眼中的祁同伟,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眼神依旧冷冽。
他知道,铲除了瑞康药业这个明面上的毒瘤,只是斩断了瑞江市存在的部分黑手罢了!
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但无论如何,这个除夕,瑞江市的天空,注定比往年要清澈许多。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平静:
“猴子,来我办公室一趟。”
电话那头,传来了侯亮平明显带着颤抖的声音。
“……好,好的,祁书……,师哥,我马上到。”
………………
片刻后!
祁同伟的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和怯懦。
“进。”
祁同伟的声音平静无波。
门被推开,侯亮平低着头,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往日里那份刻意维持的从容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掩饰的惊惶和疲惫。
他甚至不敢直视祁同伟的眼睛,目光游移着,最终落在办公桌的桌角。
“祁——祁师哥,找我有什么事么?”
他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明显的颤抖,连最基本的称呼都在“书记”和记忆里更显亲近的“师哥”之间摇摆不定。
祁同伟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静,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内心最阴暗的角落。这种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侯亮平感到窒息,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侯亮平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聚光灯下炙烤的囚徒,冷汗不知不觉浸湿了内里的衬衫,后背一片冰凉。
他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喉咙发干,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
许久,祁同伟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在侯亮平的心上。
“猴子,以前在学校时候老师就说你性格就像猴子一样,你以为这是老师在夸你聪明,可你知道这是在批评你浮躁!”
祁同伟内还是用了旧日的称呼,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旧情,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猴子,你去自首吧。
自己主动交代,争取从宽处理。
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的!”
轰隆!
如同晴天霹雳在脑海中炸响!
尽管早有预感,但当这句话真的从祁同伟口中说出来时,侯亮平还是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
“自……自首?
师哥!我……我交代什么啊?”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里带着哭腔和一丝侥幸的辩解。
“是瑞康药业的问题吗?
是,我承认,作为分管领导,我失察,我难辞其咎!
我被他们蒙蔽了!
他们打着高科技生物制药的幌子,谁知道他们背地里干的是这种掉脑袋的勾当!”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仿佛要凭借语言的洪流冲垮对方的判断。
“但是师哥,你要相信我!
我侯亮平可以对天发誓,我既没有收过他们一分钱的好处,也没有拿过任何形式的贿赂!
我就是……就是被他们欺骗了,被他们的光环和所谓的业绩蒙蔽了双眼!
我顶多就是个失察的责任,构不成犯罪啊师哥!”
他急切地看着祁同伟,希望能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松动,一丝信任。
然而,祁同伟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那深邃的目光仿佛在说。
你还在演。
这种无声的否定彻底击溃了侯亮平的心理防线。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怨愤猛地涌上心头。
凭什么?
凭什么你祁同伟就能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凭什么我侯亮平就要落得如此下场?
想到这儿,侯亮平顿时心理防线全部崩溃。
情绪立马激动起来,声音拔高,带着几分嘶哑和扭曲。
“是!我承认,我想出成绩!
我想尽快在瑞江站稳脚跟,做出亮眼的政绩!
瑞康药业是明星企业,纳税大户,谁能想到它内里是黑的?
这能全怪我吗?
师哥,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
我也是受害者!”
侯亮平挥舞着手臂,试图增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但配合着他苍白慌乱的脸,只显得更加可笑和可悲。
但就在这时,祁同伟又静静出声了。
“你以为你在楚天、吴青这样的败类眼中你算什么?
你不过就是一枚棋子,连靠山都算不上。
你和楚天的每一笔交易,楚天和吴青没来得及销毁的记事本上记录得清清楚楚。
比如你在林城遇见的毒贩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真以为这事就这样了么?”
看见侯亮平浑身颤抖险些站不稳,祁同伟再次猛攻。
“猴子。”
祁同伟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到现在,你还在抱着侥幸心理。
你以为,仅仅是‘失察’两个字,就能掩盖你为他们大开绿灯、在关键环节提供便利的事实?
就能解释你多次私下与楚天、吴青会面,甚至在他们暴露后试图通风报信的行为?”
侯亮平如遭雷击,浑身剧震,后面的话被死死噎在了喉咙里。
祁同伟不仅连在林城立功的交易知道?
连他和楚天、吴青的私下会面都知道?
记录本?
楚天、吴青,你们害我!
侯亮平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所有的隐秘和不堪都暴露无遗。
就在这时,祁同伟又说话了!
“对,你的确收的是现金,可现金就无迹可寻么?
楚天送你的房子装现金正合适吧?
你难道也说这是楚天、吴青‘蒙蔽’你,强行塞给你的吗?”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侯亮平最致命的要害。
侯亮平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粗重而绝望的喘息。
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无情地扯下,他彻底赤裸地站在了审判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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