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在主要路口设立检查站,所有重型装备——火炮、坦克、汽车——全部扣下。士兵的个人武器可以带走,但弹药必须上交。强征的物资全部没收,归还百姓。
更让汤恩伯吐血的是,沿途又有大量士兵开小差。
“站住!不许跑!”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吼着,但无济于事。
八路军在沿途设立接收点,提供食物、饮水,还有政工干部宣传:
“弟兄们!抗战胜利了,该回家了!”
“愿意留下的,我们欢迎!想回家的,我们发路费!”
“不要再为反动派卖命了!”
到了第三天,汤恩伯清点人数,出发时的七万五千人,只剩五万不到了。
“司令,这样下去,到武汉还能剩多少人啊?”万建藩苦着脸。
汤恩伯看着窗外不断减少的队伍,长叹一声:“能剩多少是多少吧。告诉下面,加快速度,不要停。”
最终,汤恩伯带着四万三千人抵达第九战区。而留在徐州的部队,有的加入八路军,有的领了路费回家。八路军和平接管徐州,这座历史名城免于战火。
晋绥军和31集团军相继撤离后,国共之间的和平谈判终于拉开了序幕。
六月中旬,中共中央召开会议,讨论与国民党的和谈问题。
“同志们,现在全国的形势是这样的:日本侵略者已经被赶出中国,除了台湾和海南,大陆的抗日战争已经基本结束。全国人民都渴望和平,渴望建设新中国。我们共产党人,必须顺应人民的呼声。”
“但常凯申那边,恐怕不会真心和谈。他现在接收了美国四十个师的装备,第一批十五个师已经换装完毕,正在整训。我看他是想拖延时间,等部队训练好了再打。”
“打也不怕,我们现在五大野战军加上各警备兵团,总兵力超过二百五十万,装备精良。国民党那边号称二百八十万,但吃空饷严重,实际能打仗的也就二百万。而且我们有空军优势,有日本人民军配合,真打起来,一年之内解决问题!”
“但我们还是要争取和平。如果能通过和谈实现和平建国,避免同胞相残,那是最好的。即使最后不得不打,我们在道义上也占主动——我们尽力争取和平,是国民党破坏和谈。”
“这样,以中共中央的名义,正式向国民党发出和谈邀请。地点可以选在北平或者南京,时间定在8月1日。谈什么?谈联合政府,谈军队国家化,谈和平建国纲领。”
“常凯申会答应吗?”
“他会答应的,因为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不答应,全国老百姓都会骂他破坏和平。而且,他需要时间整顿部队,我们也需要时间消化新解放区。这个和谈,对双方都有用。”
6月15日,延安向国民党发出正式和谈邀请。
消息传出,举国欢腾。各大城市举行庆祝活动,百姓们燃放鞭炮,敲锣打鼓,庆祝和平的曙光。
但重庆的反应却很微妙,常凯申召开最高军事会议。与会的有何应钦、陈诚、白崇禧、顾祝同等军方要员,还有戴笠、陈布雷等心腹。
“共产党邀请和谈,你们怎么看?”常凯申问。
“校长,这是共产党的缓兵之计。”陈诚第一个发言,“他们刚拿下大片地盘,需要时间消化。等他们站稳脚跟,肯定会翻脸。”
“但如果不谈,”何应钦皱眉,“舆论上我们会很被动。现在全国都渴望和平,如果我们拒绝和谈,老百姓会骂我们破坏和平。美国人那边也会有意见。”
“美国人?”常凯申冷哼,“杜鲁门答应给我的七十个美械师,现在才到了四十个。而且空军、海军装备还没到位。没有美国的全力支持,我们拿什么跟共产党打?”
白崇禧说:“委座,依我看,谈还是要谈,但不能真心谈。我们可以提出共产党不可能接受的条件,比如让他们把军队交出来,把地盘让出来。他们不接受,就是他们破坏和谈。”
“健生说得对,”顾祝同附和,“而且我们可以借和谈的机会,向美国要更多援助。我们可以对美国人说,共产党实力太强,我们需要更多装备才能平衡。”
戴笠插话:“委座,还有一个情况。我们的情报显示,共产党正在加紧训练海军部队,就在青岛,规模还不小。”
“海军?”常凯申一惊。
“是!据说不少人是现役海军偷偷跑过去的!”
会议室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清楚,在现代战争中,掌握一个拥有海陆空三军的政权意味着什么。
“所以,”常凯申缓缓开口,“和谈要拖,拖到我们的美械师全部换装完成,拖到我们的空军、海军装备到位。在这之前,不能和共产党翻脸。”
“那和谈代表......”
“让张文白去吧,”常凯申说,“他善于应付,能拖就拖。条件嘛......就按健生说的,让共产党交出军队,交出地盘。他们不接受最好,接受了......我们再想办法。”
“那和谈地点呢?共产党提议在北平。”
“北平不行,那是共产党的地盘。改在南京,或者武汉。”
“共产党会同意吗?”
“不同意就继续谈嘛,”常凯申露出一丝冷笑,“谈地点就能谈一个月。”
......
就在国共双方就和谈地点、时间讨价还价时,世界的另一端,一场震惊世界的大战爆发了。
1941年6月22日,凌晨3点,德国撕毁《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出动550万大军、4700辆坦克、5000架飞机,分三路突袭苏联。
“巴巴罗萨”计划启动。
德军势如破竹。北路直指列宁格勒,中路扑向莫斯科,南路目标基辅。苏军猝不及防,防线迅速崩溃。
开战第一天,苏军损失战机1200架,其中800架还没起飞就被炸毁在机场。
一周内,德军推进300公里,歼灭苏军数十万。
十天内,明斯克陷落,苏军西方面军几乎全军覆没,被俘32万人,损失坦克4000多辆、战机1800多架。
消息传到中国,举世震惊。
延安,中共中央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同志们,苏德战争爆发了。这意味着,国际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苏联将面临巨大压力,共产国际的注意力会转向欧洲。而我们和国民党的和谈,也会受到影响。”
“常凯申肯定会借机生事,他可能会认为,苏联自顾不暇,没法全力支持我们。他会更加肆无忌惮。”
“那我们还要和谈吗?”
“谈,为什么不谈?但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告诉前线部队,提高警惕,防止国民党突然袭击。同时,加快新解放区的土改和建设,巩固根据地。”
“日本那边呢?德国打苏联,日本会不会也插一手?”
“有这个可能!不过宋兴华坐镇东北,日本不敢北上,最多南下攻击英美殖民地,分担德国在国际方面的压力。”
“建议立即加快朝鲜人民军的训练,尽快让他们形成战斗力。”
“同意。另外,告诉宋兴华,东北军区要做好准备,随时入朝鲜作战。还有,让他加强对日本人民军的控制和指导,关键时刻,这支部队要能派上用场。”
“是!”
就在中共紧急部署的同时,重庆也召开了会议。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常凯申兴奋地在会议室里踱步,“德国打苏联,苏联人自顾不暇,共产党失去靠山,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委座,”陈诚说,“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借机在和谈中提高要价,让共产党交出更多地盘和军队。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就打!”
“打?”何应钦迟疑,“可是我们的美械师还没训练完......”
“训练不完也要打!”常凯申斩钉截铁,“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告诉美国人,我们需要更多援助,要快!另外,让和谈代表拖延时间,就苏德战争问题纠缠不清,能拖多久拖多久!”
“那和谈条件......”
“提高!大幅度提高!”常凯申眼中闪着光,“让共产党把东北、华北全部交出来,军队缩编到二十个师,全部调到西北去!如果他们不同意,就是破坏和谈,破坏和平,我们就有理由动手!”
“是!”
苏德战争的爆发,让刚刚看到和平曙光的中国,再次蒙上了内战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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