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10纵一名年轻参谋放下望远镜，声音颤抖，“这……这还是战场吗？这根本就是地狱的景象……”
陈大海脸色凝重。他虽然知道宋兴华计划用大规模轰炸开路，但没想到规模如此之大，效果如此……彻底。
“司令说过，要用最小的代价换取胜利。”他低声说，“只是这代价……对鬼子来说，太惨重了。”
傍晚六点，总攻命令下达。
但所谓的“总攻”，变成了“接收阵地”。
联军部队小心翼翼地进入防线区域。没有遭遇任何抵抗——事实上，他们连一个活着的日军都没找到。
只有尸体。
或者说，尸块。
在一条交通壕里，几十具日军士兵的尸体叠在一起，全都烧成了焦炭，保持着临死前挣扎的姿势。一个年轻的八路军战士看了一眼，转身呕吐起来。
在一个重机枪堡垒，发现了一堆融化变形的金属——那是机枪和它的操作者被高温熔在一起。
在一个指挥所入口，半截身子露在外面，下半身埋在坍塌的混凝土下。死者手里还紧紧抓着一张纸——是劝降书，已经被血浸透。
“报告司令员，A区清理完毕。未发现幸存日军。工事全部被毁。”
“b区清理完毕。发现少量幸存日军……都是重伤，已经安排医疗兵抢救。”
“c区发现日军弹药库殉爆痕迹，方圆两百米无完整尸体。”
各部队的汇报通过电台汇集到指挥部。
崔东健亲自带队进入防线核心区。这位朝鲜人民军将领走过废墟，脚步越来越慢。最后，他停在一片焦土前，缓缓摘下了军帽。
“七万人……”他喃喃道，“就这么……没了。”
身后，朝鲜人民军的战士们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有人面露不忍，有人神情复杂，但更多人眼中是复仇的快意——他们想起了被日军屠杀的亲人，被焚毁的村庄，被奴役的同胞。
“崔将军。”一名八路军政治干部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战争是残酷的。但正因为我们经历过残酷，才更要建立一个不让这种残酷重演的新世界。”
崔东健点点头，重新戴上军帽：“通知各部队，加快清理速度。统计战果，准备向宋司令汇报。”
......
当晚八点，沈阳。
宋兴华收到了前线发来的完整战报。
熊德诚念道：“顺川防线已被完全突破。初步统计，歼灭日军第59、60、61、62师团全部兵力，约七万三千人。俘虏重伤日军四百余人，缴获完整武器极少，防线工事基本全毁。我军伤亡……二十七人，均为进入防线时遭遇建筑坍塌所致。”
作战室内一片寂静。
七万三千比二十七。
这是战争史上从未有过的交换比。
“给中央发报，同时……”宋兴华沉吟片刻，“向全世界发一份明码通电。”
“明码？”朱宝杭惊讶道，“这会让日本人知道我们的战果……”
“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宋兴华眼中闪过冷光，“让日军大本营知道，让全世界知道。顺川防线一天陷落，四个师团灰飞烟灭。接下来，整个朝鲜的日军都会思考一个问题：是继续抵抗，还是投降保命。”
电报员迅速拟稿：
致世界各国政府、军队及全体关注远东战事人士：
今日，中日朝三国联军于朝鲜顺川地区取得决定性胜利。自清晨六时至傍晚十八时，联军空军对日军顺川—渤海湾防线实施战略轰炸，随后地面部队发动总攻。
战果如下：
一、全歼日军朝鲜方面军第59、60、61、62师团，共计七万三千余人。
二、彻底摧毁日军修建之顺川永久性防线。
此役证明，任何负隅顽抗之日本军国主义势力，在人民力量面前唯有覆灭一途。现再次敦促朝鲜日军：立即放下武器，战场起义，方有生路。若执迷不悟，顺川四师团之下场即为前鉴。
电报通过大功率电台向全世界发送。通电发出后一小时，全球震动。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斯大林叼着烟斗，盯着苏联情报部门截获的电文。
“一天……歼灭七万日军……”他喃喃道，“这位中国将军，比我们想象得更……危险，也更有价值。”
旁边的莫洛托夫低声说：“根据我们的情报，宋兴华确实掌握了某种先进的空中打击战术。但一天摧毁永久性防线，这……”
“不管他用什么方法，结果是确定的。”斯大林敲了敲桌子，“通知驻华代表，这个人……值得投资。”
华盛顿，白宫。
罗斯福总统在病榻上阅读电文，苍白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马歇尔，你怎么看？”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乔治·马歇尔沉吟道：“如果属实，这意味着日本在朝鲜的防御体系已经崩溃。但更关键的是……总统先生，这位宋兴华展示的空中力量，远超我们的预估。1800架轰炸机一天投弹量……可能超过我们以前战役一个月的总和。”
“他能帮助我们打败日本吗？”
“他能自己打败日本。”马歇尔直言不讳，“问题是……打败日本之后呢？一个由中国共产党主导的东亚？”
罗斯福沉默了。
伦敦，唐宁街10号。
丘吉尔把电文扔在桌上，点燃雪茄。
“一天消灭七万日本人……亲爱的安东尼，我们在大英帝国最鼎盛时期能做到吗？”
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苦笑：“恐怕不能。而且首相，这封通电最可怕的部分不是战果，而是最后那句话——‘再次敦促朝鲜日军投降’。这意味着……宋兴华打算用心理战摧毁剩余日军的抵抗意志。”
“聪明的战术。”丘吉尔吐出一口烟圈，“但也是危险的先例。如果战争可以这样打……未来的国际秩序会是什么样子？”
东京，大本营。
死一般的寂静。
会议室内，所有将领面色惨白。陆军大臣东条英机拿着电文的手在剧烈颤抖。
“七万……七万皇军……”他声音嘶哑，“一天……就一天……”
“这不可能！”海军军令部总长永野修身猛地站起，“一定是夸大！顺川防线是永久性工事，怎么可能一天就被突破？还全歼四个师团？”
“但通讯确实中断了。”参谋总长杉山元颓然道，“从上午开始，顺川方面就失去联系。傍晚时分，我们监听到联军明码通讯，称已突破防线……如果这是假的，顺川那边早该有回应了。”
“中村孝太郎呢？他在干什么？”
“平壤方面报告，中村大将已经……已经六次发电请求立即撤离朝鲜。他说……如果不撤，剩下的部队也会被宋兴华用同样方式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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