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道惊雷
陈小乐的命令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让本就惶惶不安的县衙彻底炸了锅。
“烧……烧金汁？陈师爷，这……”张衙役的脸皱成了苦瓜，光是想象那场景，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王捕头也是眉头紧锁：“师爷，设置路障属下明白，可流寇势大，这几处沙袋，怕是挡不住啊……”
最无法理解的当属县令方正。他指着陈小乐，手指都在发抖：“胡闹！简直是胡闹！硝石硫磺乃朝廷管制之物，岂能轻动？制备爆竹？孩童玩物，焉能退敌？！陈小乐，本官看你真是失心疯了！”
面对所有人的质疑，陈小乐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这就叫认知壁垒。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非但没有惶恐，反而浮现出一种近乎神棍的虔诚与肃穆。表演，正式开始。
“大人！诸位！”他声音清朗，压过了所有嘈杂，“尔等可知，何为‘气’？天地有正气，亦有污秽瘴气！那煮沸的金汁，蒸腾的便是至污至秽之气，此气最能污人神魂，蚀人肌体！此乃上古流传的《瘟部秘法》！”
他目光扫过众人，见他们将信将疑，继续转向王捕头：“王捕头，沙袋非为阻敌，是为‘导流’！将贼人引入我等预设之战场，避免其四处开花，此乃《兵势篇》中‘以我之专，击彼之散’的精髓！”
最后，他看向方正，语气沉重而神秘：“大人，至于那硝石硫磺……晚辈幼时曾得一游方异人传授，此三物按特定‘天罡比例’混合，以火引之，可激发天地正气，发出煌煌天威，专克一切阴邪鬼祟、宵小之徒！此非孩童玩物，乃是——‘掌心雷’的简易法门！”
一番话，半真半假，夹杂着他们能听懂的古语和听不懂的“秘闻”，直接把所有人都唬住了。
《瘟部秘法》？《兵势篇》？掌心雷？
方正看着陈小乐那笃定而闪烁着智慧（或者说忽悠）光芒的眼睛，再想想他醒来后判若两人的冷静与条理，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占了上风。他咬了咬牙：“罢了！事已至此，本官就信你一回！所有人，按陈师爷吩咐行事！若有延误，军法从事！”
县令发了话，众人即便满腹疑虑，也只得行动起来。
一时间，清河县这个小小的躯体，在陈小乐这个“大脑”的指挥下，开始以一种怪异而高效的方式运转起来。
城头上，一口口大锅支起，恶臭弥漫，守城的民壮们捏着鼻子，面色发苦地将一桶桶“原料”倒入锅中加热。
街道上，王捕头带着人垒起沙袋，虽然不解，但执行得一丝不苟。
衙门工房里，气氛最为紧张。陈小乐亲自坐镇，指挥着几个战战兢兢的老工匠，将硝、磺、炭进行提纯和小心翼翼的配比。他没有追求威力巨大的黑火药，而是力求燃烧迅速、爆响惊人。每一次小小的试验成功，都引来工匠们惊恐又敬畏的目光——这位陈师爷，莫非真会仙法？
夕阳西下，如血的残阳映照着小县城。
终于，在地平线上，扬起了滚滚烟尘。黑压压一片人影，拿着五花八门的兵器，嚎叫着冲向这座在他们看来唾手可得的城池。
城头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双腿发软。方正脸色惨白，紧紧抓住城墙垛口。
陈小乐站在他身旁，心脏也在砰砰直跳。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他的“应急预案”，真的能奏效吗？
流寇毫无阵型可言，乱哄哄地冲到城下，架起简陋的梯子就开始攀爬。
“倒！”王捕头一声令下。
滚烫、恶臭的金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啊——！”
凄厉的惨叫瞬间响起！被烫伤的流寇哀嚎着跌落，那难以形容的恶臭更是让城下攻势为之一滞。这玩意儿伤害性不小，侮辱性极强！
流寇头目气得哇哇大叫：“怕什么！给老子冲上去！剁了这群官狗！”
攻势再起。
就在这时，陈小乐看准时机，对身后待命的张衙役等人沉声道：“点火！放‘雷’！”
几个胆大的衙役，用颤抖的手点燃了埋在陶罐里的引线，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十几个黑乎乎的陶罐朝着城下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扔了下去。
陶罐落地，碎裂。
流寇们先是一愣，随即发出嗤笑：“扔瓦罐？吓唬谁……”
话音未落——
“轰！！！”“轰！！！”“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声音远远超过了寻常爆竹，如同晴空霹雳，在城下有限的空间内回荡、叠加！
火光一闪而逝，但伴随巨响腾起的浓密白烟和那股刺鼻的硫磺味道，形成了巨大的感官冲击！
正在攀爬的流寇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威”吓得魂飞魄散，手脚一软，直接摔了下去。城下的流寇更是人仰马翻，他们看不见具体伤亡，只听到雷声滚滚，闻到刺鼻烟味，看到同伴惊恐的模样。
“雷！是雷法！”
“官军会妖法！引天雷了！”
“快跑啊！”
未知带来恐惧。对于这群迷信的古代流寇而言，这无法理解的巨响和烟雾，就是最可怕的法术！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流寇，此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向后逃窜。
城头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城下溃逃的敌人，再看看站在那里，衣袂在晚风中微微飘动，面色平静（实则内心长舒一口气）的陈小乐。
方正猛地抓住陈小乐的手臂，老泪纵横，声音颤抖得语无伦次：“雷……真乃神雷！陈师爷……不，陈先生！您真是星君下凡，救我清河于水火啊！”
【叮！成功化解县城覆灭危机，初步建立秩序权威。文明点数+100！‘文明图鉴’权限正式开放！】
一个只有陈小乐能看到的虚幻卷轴，在他脑海中缓缓展开。
他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的“考公”之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正式开始了。而他的金手指，也终于到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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