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的二月，本该是冰雪消融的季节，但中原大地的寒意却比严冬更甚。
曹操尽起大军东征徐州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在各方势力间激起层层涟漪。
中牟城府衙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众人眉宇间的凝重。
“主公，最新急报。”
徐庶快步走入，手中竹简还带着室外的寒气，“袁术败退汝南后，已派使者北上联络公孙瓒，同时西联匈奴於夫罗，意图再犯兖州。”
蔡琰接过军报细看，指尖微微发凉：
“袁公路这是要趁曹操东征之机，一举夺取兖州。”
蔡谷拍案而起：“好个袁术，败军之将还敢觊觎兖州！主公，让末将领兵迎战！”
“将军稍安。”一个清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郭嘉披着青色斗篷，踏雪而归，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眼神却依旧明亮。
“奉孝先生！”
夏侯令女惊喜道，“先生不是去了徐州？”
郭嘉解下斗篷，微微一笑：
“行至半途，得知袁术动向，便即刻折返。此等良机，岂能错过？”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几个要地间移动：
“袁术联络公孙瓒、於夫罗，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各怀鬼胎。公孙瓒正与袁绍对峙，能分出的兵力有限；於夫罗贪图财物，未必肯尽全力。”
徐庶皱眉：“即便如此，三方联军也不容小觑。”
“正是要他们来。”郭嘉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此战若胜，主公可尽收兖州民心。”
赵云此时也走进府衙，闻言问道：“奉孝先生已有破敌之策？”
郭嘉点头：“需借子龙将军神勇，再行险招。”
他详细解释道：“袁术联军看似强大，实则指挥不一。我们可分而击之，先破其一路，余者自溃。”
“该先攻哪一路？”
“於夫罗。”
郭嘉斩钉截铁，“匈奴骑兵骁勇，但军纪涣散，且远来疲惫。若能在其与袁术会合前击破，必能震慑其余两路。”
蔡琰沉吟道：“此计虽妙，但若袁术趁机来攻...”
“所以需要一支出其不意的奇兵。”
郭嘉看向赵云，“子龙将军可敢再行险招？”
赵云抱拳：“愿闻其详。”
昌邑城外，一支轻骑正在秘密集结。
“将军，真的要这么做吗？”副将低声问道。
曹仁面色冷峻：“主公东征，兖州空虚。若让袁术得逞，我等皆成丧家之犬。不如趁其尚未合围，先破一路。”
他望向东南方向：“於夫罗部十日后将渡黄河，我们在半渡时击之。”
与此同时，徐州郯城内的气氛同样紧张。
陶谦卧在病榻上，气息微弱：“玄德...还没到吗？”
糜竺躬身道：“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是...公孙瓒那边...”
“再派使者。”
陶谦艰难地说道，“告诉伯圭，若肯相助，徐州愿奉上粮草十万石。”
而在幽州易京，公孙瓒正对着地图沉思。
“陶谦求援...袁术邀约...”他冷笑一声，“都想利用我公孙伯圭？”
谋士关靖劝道：“将军，此时正是夺取冀州良机，不宜分兵南下。”
公孙瓒却道：“若让袁术得了兖州，其势必涨。不如...派子龙率白马义从南下，见机行事。”
关靖大惊：“赵云已经离开多时...”
公孙瓒这才想起赵云已经挂印而去，不由恼羞成怒：
“那就让田楷分兵南下！”
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牵动了各方势力的神经。
而此时的吴郡官署内，蔡邕的处境也在悄然变化。
“蔡公，这是新到的春茶，您尝尝。”
太守亲自奉茶，态度恭敬。
蔡邕淡然接过：“太守今日为何如此客气？”
太守赔笑：“听闻曹公东征徐州，这江南之地，恐怕也要变天了。下官想着，是不是该送蔡公回陈留...”
蔡邕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可是小女那边有了动静？”
“蔡大家麾下能人辈出，近日连破袁术，威震兖州。下官想着...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就在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之际，郭嘉的计策已经开始实施。
黄河渡口，於夫罗的匈奴骑兵正在准备渡河。
这些来自草原的骑士们大声谈笑，浑不知危险临近。
“单于，探马来报，对岸没有守军。”斥候回报。
於夫罗大笑：“汉人果然胆小！传令，渡河！”
就在匈奴骑兵半渡之时，忽然两岸杀声震天。
曹仁率领的伏兵从左右杀出，箭如雨下。
“中计了！”於夫罗大惊，慌忙指挥部下后撤。
然而更让他惊恐的是，后方也出现了敌军。
赵云率领的精骑如一把利剑，直插匈奴军中军。
“常山赵子龙在此！”
银枪所向，匈奴骑兵纷纷落马。
於夫罗见势不妙，率亲兵突围而走。
此战，匈奴骑兵损失过半，再也无力参与兖州之争。
消息传回中牟，众人士气大振。
“奉孝先生妙算！”蔡谷由衷赞叹。
郭嘉却无喜色：“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袁术得知於夫罗败退，必会加快与公孙瓒计划。我们必须在其夹击前，再破一路。”
他看向蔡琰：“主公，该动用那张牌了。”
蔡琰会意：“你是说...袁绍？”
“不错。”郭嘉微笑，“袁本初最忌他人觊觎兖州。若知公孙瓒分兵南下，必不会坐视。”
于是，一封密信悄然送往冀州。
邺城府衙内，袁绍接到密信，勃然大怒：“公孙瓒这厮，竟敢窥伺兖州！”
许攸趁机进言：“主公，此乃天赐良机。可派颜良、文丑率军南下，一举击溃公孙瓒偏师。”
袁绍当即下令：“就依子远之言。另传令显甫（袁尚），让他率军接应。”
与此同时，刘备终于抵达徐州。
看到病榻上的陶谦，他不禁动容。
“玄德来矣...”陶谦老泪纵横，“徐州百姓，就托付给使君了。”
刘备推辞再三，终于在糜竺、陈登等人的拥护下，暂领徐州牧。
消息传到昌邑，程昱急忙修书给东征的曹操：“主公，刘备已得徐州，需早做打算。”
然而此时的曹操正沉浸在复仇的怒火中，对徐州的警告不以为意。
兖州的战局，因为郭嘉的运筹帷幄，正在悄然改变。
但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
袁术大军，已经逼近陈留边境。而这一次，他们带来的兵力远超从前。
中牟城头，蔡琰远眺南方，心中思虑“刘备还是提前得了徐州”，轻声道：
“奉孝，这一局，我们还能赢吗？”
郭嘉羽扇轻摇：“主公放心，嘉已有破敌之策。只是...”
他望向东南方向：“需要一个人相助。”
“谁？”
“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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