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蹲下来看着树叶上的水珠。张峰站在他后面,手一直放在刀柄上。
“这水不对。”苏然说,“太干净了,不像自然出来的。”
“有人比我们先来?”张峰压低声音。
“不一定是在我们之前。”苏然站起来,“也可能等我们走了才来的。但这水……太清了,不正常。”
他们加快脚步往部落走。越靠近营地,空气里的味道就越不一样。以前一进林子就有股难闻的味,是毒水蒸发后的味道。现在那味变淡了,风里还有一点清爽的感觉。
部落门口有两个守卫。看到他们回来,立刻抬手让他们停下。
“你们终于回来了!”一人跑过来,“长老让你们马上去水源台,别耽误!”
“出什么事了?”张峰问。
“不知道是谁,送来一包药粉,说是能清毒。但我们没人敢用,就等你们回来。”
苏然摇头:“乱用东西会更糟。带我们过去。”
三人快步穿过营地。路上很多人看到苏然背着包,都停下来瞧。有人小声说话,有人合十对他点头。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在打招呼,是在祈祷。
水源台在村子中间,原本是一口石井,周围铺着青石板。现在井口盖着一块木板,上面摆了几碗水,颜色发绿,水面浮着一层油膜一样的东西。
长老已经在那儿了,正和几个老人说话。看到苏然,他眼睛一亮,赶紧走过来。
“东西拿回来了?”长老盯着他的背包。
苏然点头,拉开侧袋拿出晶石。晶石还在发光,淡淡的蓝白色光晕一圈圈散开。
“就是它。”他说,“但不能随便用。你说的‘水源之心’在哪?”
长老指了指井口旁边的一块石头。那石头半埋在土里,表面有个螺旋纹。
“踩上去就能下去。但只有拿着宝物的人才能进去。”
“我来。”苏然握紧晶石,走向那块石头。
脚刚踩上去,地面就开始抖。石头上的纹路亮了,一圈圈扩散,像水波一样。接着,脚下裂开一道口子,出现向下的台阶。
“你一个人下去?”张峰问。
“系统说要专心,不能被打扰。”苏然回头看了一眼,“你在上面看着,别让人靠近。”
他走下台阶。通道很窄,只能一个人走。墙是湿的,但没有臭味。越往下,空气越干净。
走到尽头是个小石室,中间有个石台,形状和地上的螺旋纹一样。苏然把晶石放上去,坐下来。
系统界面跳出来:【启动远古净化之力?需持续输出精神力5分钟,期间不可受扰】
他点了确认。
晶石开始发光,光线顺着墙往上爬。头顶的井口传来水声,像是有什么在流动。
直播自动开了。镜头在他背上,拍不到脸,只能看到手放在晶石上,肩膀微微抖。
弹幕立刻炸了:
“主播开始了!!”
“别吵!让主播安心操作!”
“火箭刷起来,给主播加油!”
“我哭了,这一路太不容易了……”
打赏金额飞快上涨。苏然看了一眼,离百万还差十三万。
他闭上眼,感觉身体的能量被抽走,顺着胳膊流向晶石。脑袋越来越沉,像熬了很久的夜。
三分钟后,地面晃了一下。
晶石的光突然变暗。
他猛地睁眼,看见角落有黑影在动。不是实体,像一团烟贴着墙游走。那东西碰到水流的地方,水又变浑了。
“毒素还有残留?”他咬牙,把手按得更紧。
脑海里出现画面——地下有一条黑线,缠在泉眼上,不断往外扩散。那是毒根,藏在水脉最深处。
他集中注意力,用意念一点一点撕那根线。
外面张峰突然大喊:“水变了!你们快看!”
人群骚动。
原来井口流出的水是绿色的,现在慢慢变清了。小气泡从底下冒上来,带着泥土和草叶的味道。
一个老太太捧起一碗水看了看:“不刺鼻子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旁边的男人声音发抖,“我手上的斑……好像淡了。”
他们说话时,苏然这边更难了。那团黑影撞墙,一下一下,像在敲门。他太阳穴突突跳,鼻子里有点腥,但他没管。
“再撑一会儿。”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第四分钟结束时,晶石剧烈震动。一道白光冲天而起,穿过井口,照到天上。
整个部落的人都抬头看那道光柱。
地下的黑线断了。
苏然松开手,整个人往后倒。他想撑住,但手指发麻,动不了。
晶石沉进石台,不见了。石室安静下来,只剩水流动的声音。
他靠着墙喘气,满头是汗。系统提示跳出来:
【远古净化之力释放完成】
【水源污染彻底清除】
【人气值上涨,当前52万1千】
【打赏总额已达87万,距离体质改造解锁还差13万】
他笑了笑,抓住台阶往上爬。
出口处,张峰伸手把他拉上来。
“成了?”张峰看他脸色。
“成了。”苏然站稳,“水能喝了。”
话音刚落,井口哗啦一声,涌出一股清水。水流进石槽,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闪亮。
有人冲上来舀了一碗,直接喝下去。
“是甜的!”那人叫起来,“这水是甜的!”
更多人围上来。老人、孩子、受伤的战士,一个个接过碗,喝下第一口干净的水。有人当场跪下,抱着碗哭。
长老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碗,装满了新涌出的泉水。
“这是我们最高的礼节。”他说,“请你喝第一口。”
苏然接过碗,一口气喝完。
水很凉,滑过喉咙,肚子暖了起来。
全场欢呼。
张峰在他旁边笑:“你现在真是英雄了。”
“少来。”苏然擦嘴,“要不是你一路帮我,我早死在遗迹里了。”
“那你下次请我吃饭。”张峰拍拍他。
人群开始跳舞。鼓声响了,火堆点起来了。孩子们围着他们跑,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名字。
直播还在继续。弹幕全是:
“我哭了!!”
“这才是直播的意义!”
“打赏不停,支持到底!”
“主播要不要休息?脸色还是很白。”
苏然看了眼进度条,打赏还在涨。九十一万、九十二万……数字跳得越来越快。
他走到火堆边坐下,张峰递来一块烤肉。
“吃点。”张峰说,“别饿晕了。”
他刚咬一口,忽然听见有人喊。
“那边!树后面有人!”
所有人回头。
树林边上站着两个人。穿深色衣服,背着包,手里拿着瓶子,正在灌水。
张峰立刻站起来:“是刚才那两个?”
苏然放下肉,站起身。
那两人发现被看见,动作停了下,但没跑。其中一人抬起头,对着这边举起瓶子,像是在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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