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被推开时,钟建聪正对着窗外的江景出神。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脸上习惯性地扬起那抹让谢小竹心动过七年的笑——却在看清来人时,笑容僵在了嘴角。
谢小竹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在她身后的人,他认识,谢家的小少爷谢小易。
他穿着黑色连帽衫,眉眼有点像谢小竹,只是眼神里带着未脱的桀骜。
钟建聪对谢小易的印象是,一个看他不顺眼的人,谢小易比他小几岁,可是气势上并不输于他。
“你怎么来了?”钟建聪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抵触。他约谢小竹来这里,是想着两人心平气和地谈谈,没料到会多个人,一个不是容易被忽悠的人。
包厢门被服务员轻轻合上,谢小易没理他,拉开谢小竹身边的椅子坐下,胳膊往桌上一搭,明摆着是来保驾护航的。
“我怕你耍花样,毕竟有些人欺负我姐姐七年了,不会想着她失忆了又想来占便宜吧?聪哥,不欢迎我,是不是。”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却字字锋利。
钟建聪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看向谢小竹,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中式改良旗袍,领口绣着几枝梅花,头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手里的黑色鳄鱼皮包放在桌角,姿态疏离得像在谈公事。
“小竹,我们谈事,让他……”
“我弟弟留下,不然的话就不用谈了。”谢小竹打断他,指尖在杯沿轻轻点了点,“阿聪,有话就直说吧,我时间不多,一大堆事要忙”
这些话扎得钟建聪心里发闷,以前的谢小竹哪会这样对待他?恨不得跟他多相处一些时间。
“尝尝这个茶,不错的。”钟建聪推过茶杯,指尖似乎不小心碰到谢小竹的手,他还没有作出什么反应,谢小竹却像触电似的将手缩了回来,还瞪了他一眼,不是害羞的反应,是不满的反应,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他觉得心闷闷的。
谢小竹没动茶杯,只是看着他,脸上没有一点迷恋:“阿聪,你约我来,不是为了喝茶吧?有什么事,开门见山说吧。”
钟建聪扯了扯领带,喉结滚了滚:“小竹,我们没必要这样,说两句话都好像针锋相对似的。”
谢小竹的目光严厉起来:“钟建聪,小竹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你要叫我大嫂。我跟你大哥钟建杉已经领证结婚,你不会连这点礼仪也不懂吧?”
钟建聪的脸色沉了沉。他习惯了以前的谢小竹对他千依百顺,不习惯这段时间以来谢小竹对他的冷淡以待,失忆真的变化那么大吗?现在的谢小竹让他觉得非常陌生。
他深吸一口气说:“大嫂,大哥和你的婚礼那天,我想带彤彤过去,爷爷那边,你帮我说一下。”
谢小竹笑了,那笑意没到眼底:“钟建聪,我的婚礼没有打算邀请你那位彤彤,你想带她来,你自己跟爷爷还有彬哥解释,我知道你不怕彬哥生气,但是你怕爷爷生气。”
钟建聪的手指在桌下攥紧,忍了忍,压住想发脾气的心,往前凑了凑,语气放软,带着点刻意的温柔:“所以才找你帮忙,那是你的婚礼,爷爷肯定会给面子给你,你在他面前说一句,比我说十句都管用。”
谢小易挑眉:“看来我今天来这一趟没有来错,果然是对那个女明星情根深种,难得看到钟二少求人,不过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钟建聪的喉结滚了滚,像被堵住了似的,然后生气地说:“谢小易,我跟你姐姐说话,你不要插嘴,……”
谢小竹看着钟建聪,眼神里终于有了波动,那是种近乎怜悯的失望:“钟建聪,你不是说很爱杨语彤吗,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吗?那你还怕你爷爷会生气?不要说参加我的婚礼,就算你立即带她去领结婚证,都与我无关,反正你记住我是你的大嫂就可以了,我不喜欢再出现有关你和我的闲话。”
钟建聪的声音陡然拔高:“谢小竹,彤彤不像你,出生富贵之家,不废一点力气就得到爷爷的认可,我只是希望带她参加婚礼,多认识点人,以后就能少走弯路!这一点小忙你都不帮?”
“她走什么弯路?有你钟二少在,她走的是比谁都宽的大路,你明知道钟爷爷不喜欢她还想带她去,就要承担后果,不要拖我姐姐下水,谁在我姐姐的婚礼上捣乱,我就跟谁不客气。”谢小易冷笑。
钟建聪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看向谢小竹,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看不出丝毫波澜。
“大嫂,我知道以前对你不好。”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恳切,“但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爱一个人没有错吧?你应该明白爱一个人的感受,这次算我欠你的,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帮忙。”
谢小竹不为所动:“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自然有我的老公钟建彬去操心,你和你女朋友的事,不要扯到我身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钟建聪像是被逼到了墙角,语气里带上了威胁,“谢小竹,你别忘了,你和钟建彬是商业联姻!你和我的往事,估计很大媒体感兴趣吧,到时候钟谢两家的面子往哪搁?你想让全圈子的人看你笑话?”
“威胁我姐姐?”谢小易“噌”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咯咯响,“钟建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钟爷爷,让他知道你为了个上不了台面的女明星,威胁大嫂,影响钟谢两家的合作。”
钟建聪被他眼里的戾气镇住了,一时没敢说话,谢小易的性格和为人,他还是知道几分的,有时比他还冲动,而且不顾后果,能不得罪就不能得罪。
谢小竹拉了拉谢小易的胳膊,示意他坐下。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钟建聪:“钟建聪,我今天把话说明白。”
“第一,我和彬哥的婚姻,是两家点头的事,轮不到你置喙。”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第二,婚礼是我和他的主场,谁能来,谁不能来,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第三,”她顿了顿,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在他脸上,“暗恋明恋一个人又不是犯了不可原谅的错,你大可以宣传出去,我跟你没有亲密关系,最清楚的人是彬哥,他算是我们之间发生的事的见证人,只要他不怪我,其他人的目光,我不在意。”
钟建聪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小竹,你别这样……我们认识那么多年,就算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
“我再说一次,以后见到我叫大嫂,如果你不懂礼仪,可以回钟家老宅学清楚再出来。朋友,能帮到你,为你利用而不求任何回报的朋友?”
谢小竹打断他,“我失忆了,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所以你的计划行不通了,我是你大嫂,你是我小叔子,以后保持一点距离,今天来见你的事,我已经跟彬哥说了,你不要想着拿来挑拨我们的关系。”
谢小竹拿起包,对谢小易说:“小易,我们走。”
“等等!”钟建聪也站起来,伸手想抓住谢小竹的手腕,却被谢小易一把打开。
“离我姐姐远点!”
谢小易挡在谢小竹身前,露出眼里的冷光,像只护崽的狼,“钟建聪,我告诉你,别再打我姐姐的主意。她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的‘旧情’,你从她从谢家身上已经得到不少好处,以前是她蠢,以后她不会了。”
钟建聪的手僵在半空,看着谢小竹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厢,谢小易紧随其后,关门时还特意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鄙夷,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包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窗外的江风吹进来,带着点凉意。那个曾经跟在他身后、总是讨好她的谢小竹,失忆了。
他以为自己能靠着那点旧情拿捏谢小竹,到头来才发现,厚脸皮的纠缠,没有效果,难堪的只有自己。
失忆?失忆就不能恢复记忆吗?如果谢小竹恢复记忆,她一定不会这样对他的,钟建聪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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