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大陆,西域,圣焰宗总坛。
此地原本是圣火教盘踞的魔土,如今却已是另一番景象。焦黑的山脉被葱郁的灵植覆盖,流淌的岩浆河化作了清澈的灵泉,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硫磺与血腥,而是温暖、光明、带着涅盘新生的圣洁气息。
一座座由赤金与白晶构筑的殿堂,依山而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无数弟子身着绣有火焰纹路的白袍,或在广场上演武,或在静室中打坐,或在丹房中炼丹,秩序井然,气象万千。这里,便是由夜无极一手创立并壮大的“圣焰宗”。
此刻,圣焰宗最高处的“涅盘殿”内,一场庄严的传位大典正在进行。
殿内,夜无极一身暗金火焰纹袍,邪魅狂狷的气质中,多了几分沉淀后的威严。他面前,站着一位气度沉稳、眼神坚定的青年,正是他精心培养的大弟子,如今已臻至领域境巅峰的炎烈。
“炎烈,”夜无极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今日起,你便是圣焰宗第二代宗主。执掌宗门,护佑弟子,弘扬圣焰之道,守护此界安宁。”
炎烈单膝跪地,双手接过象征着宗主之位的“圣焰令”,声音铿锵:“弟子炎烈,谨遵师命!必不负师尊重托,不负宗门厚望!”
殿内,所有圣焰宗长老、核心弟子齐齐躬身:“恭贺炎烈宗主!参见宗主!”
夜无极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他扶起炎烈,拍了拍他的肩膀:“宗门交给你,我放心。记住,圣焰之道,在于焚尽邪恶,带来新生,而非毁灭。持心要正,行事要明。”
“弟子明白!”炎烈重重点头。
仪式结束,夜无极不再留恋,转身便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走出涅盘殿,沐浴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纯粹属于他自己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总算……解脱了!”他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创立圣焰宗,将其从一个人人喊打的魔教,发展成为名门正派,威震西域,受万民敬仰,他耗费了无数心血。如今,宗门根基已固,传承有序,弟子成才,他终于可以放下这份责任,去做他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了。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圣焰宗上空。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万里之外的一座凡人城镇的酒楼里。要了一壶最烈的酒,几碟小菜,自斟自饮,听着周围食客的闲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感受着最纯粹的烟火气。
“嘿,这日子,才叫舒坦!”夜无极抿了一口酒,邪魅一笑。他早已不是那个视众生为草芥的魔教少主,也不是那个肩负重任的一宗之主。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追寻本心、游戏人间的……逍遥客。
这些年来,他早已将圣焰宗的日常事务交给了炎烈打理,自己则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他会心血来潮,跑到真武神国,找林啸论道,或者跟浪翻云切磋几招,被对方的剑意虐得灰头土脸,却乐此不疲;有时,他会潜入大秦仙朝的皇宫,偷几坛御酒,顺便看看秦政那小子把国家治理得怎么样;有时,他会去南疆妖国,逗弄一下苏九儿那只狐狸精,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有时,他也会化身凡人,游历四方,治病救人(用他的毒术反其道而行之),或者路见不平,管管闲事。
他活得随心所欲,洒脱不羁。修为早已达到圣境巅峰,却似乎并不执着于冲击帝境。用他的话说:“帝境有啥好?规矩更多,责任更大,哪有现在逍遥快活?”
这一日,他正在东海之滨钓鱼,感受着海风拂面,好不惬意。
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望向虚空某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哟,馆长……不,师尊又在搞什么大动作?这动静,隔着老远都震得慌。”
他能感觉到,在无尽遥远的地方,林啸的气息与几股强大的法则之力碰撞,似乎在探索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啧啧,真是闲不住啊。”夜无极摇了摇头,却并无担忧。他对林啸有着绝对的信心。“不过,这种热闹,怎么能少了我?”
他丢下鱼竿,身形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火线,撕裂空间,朝着感应的方向遁去。他要去凑凑热闹,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或者……给师尊添点堵?想想就很有趣!
数日后,真武神国,凌霄天宫外。
空间一阵波动,夜无极的身影显现出来。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摇大摆地就往里走。
“站住!何人擅闯天宫!”守卫的天兵厉声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夜无极眼睛一瞪,圣境威压稍稍释放,“连本座都不认识了?”
天兵感受到那熟悉又恐怖的火焰气息,顿时冷汗直流,连忙跪拜:“原来是夜帝君!小的有眼无珠,恕罪恕罪!”
“哼!”夜无极冷哼一声,径直走入天宫,熟门熟路地来到林啸平日静修的问道峰。
峰顶,林啸正与张三丰、达摩论道,周围道韵流转。感受到夜无极的气息,林啸睁开眼,无奈一笑:“你这家伙,又跑来做什么?”
夜无极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嘿嘿,师尊,您这儿有好玩的,怎么能不带我?我可是您最贴心、最有趣的弟子啊!”
张三丰和达摩相视一笑,对这个亦正亦邪、却重情重义的家伙,他们也早已习惯。
林啸摇了摇头,却也没赶他走:“正好,我们要推演一门时空神通,你来搭把手,顺便……让你见识见识。”
“得令!”夜无极眼睛一亮,立刻凑了上去。
于是,问道峰顶,四位帝境(准帝境)强者,开始了一场玄奥的论道与推演。夜无极虽然时常插科打诨,但他天赋异禀,见解独特,往往能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思路,让推演进程加快不少。
论道间隙,夜无极又会溜出去,找黄蓉骗点好吃的,找阿青逗逗小动物,找石破天比划力气,把神国搅得鸡飞狗跳,却又充满生气。
林啸看着这一切,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夜无极的洒脱与不羁,何尝不是另一种道?率性而为,逍遥天地,这份真性情,或许正是他能够将幽冥圣火转化为涅盘圣焰的关键。
“这样……也挺好。”林啸心中默念。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属于自己的归宿。夜无极找到了他的逍遥,这便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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