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改道往驿站走。
疤脸靠近车窗，出声：“主子，车印新鲜，不到一个时辰。”
木念掀帘：“运的什么？”
“轮距是官车。”疤脸摇头。
龙溟骑马跟上：“这天气不走官道走驿站，有问题。”
木念出声：“先跟上，别太近。”
两刻钟后，护卫回报：“驿站到了，院里三辆车，有人看守。”
“多少人？”龙溟问。
“明面八个，站姿像当兵的。”
木念看去，车盖着油布。风吹起一角，露出深红木箱。
“宫里的箱子。”龙溟低声说。
“偷运宫物？”
“不止。”龙溟指车轮，“印子深，可能是兵器。”
疤脸出声：“主子，进去看看？”
木念道：“白天显眼，晚上再说。”
木念众人在破茶棚落脚。天黑后，疤脸问：“主子，我去探探？”
“一起去。”木念道。
龙溟皱眉：“危险。”
“我有空间，能躲。”
子时，三人摸到驿站后墙，翻进去蹲窗下。
屋里四人坐着。背对窗的男人道：“明晚必须到渡口，船不等人。”
对面络腮胡出声：“这天气走水路危险。”
“你的事。”刘管事语气硬，“货不能耽误。”
左边瘦子出声：“走陆路多绕两天？”
“不行，关卡多。”
右边女人开口：“加钱。”
“加多少？”
“三成，风险我们担。”
刘管事想了想：“两成。”
女人笑了：“成交。”
烛光照亮她手背——月牙疤。疤脸碰碰木念手臂上的衣服提醒。
屋里，络腮胡问：“到底运的什么？沉得很。”
刘管事脸一沉：“不该问别问。”
瘦子出声：“总得知道是什么，出事好应对。”
女人说：“是兵器吧？”
屋里一静。刘管事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猜的。”女人语气平静，“箱子整齐，重量均匀，像铁器。这时候往南运，不是兵器是什么？”
刘管事没否认。络腮胡倒吸凉气：“私运军械是死罪！”
“所以钱多。”女人说，“不干现在退出。”
瘦子咬牙：“干！”
络腮胡也点头。
刘管事交代路线：“天亮出发，走黑风岭到渡口。船是顺风号，暗号货到江南春。”
女人重复一遍：“记住了。”
“路上小心，江北女侯的人可能在附近。”
女人笑了：“一个女子把你们吓这样？”
“你不懂。”刘管事压低声音，“那木念邪门。”
女人没说话，起身：“我透透气。”
她走到院里，月光下看清侧脸——四十上下，眉眼像木念母亲。她掏药吞下，咳嗽几声。
木念母亲外表五官像外公，木念的外公几兄弟都很相似。
疤脸用口型问：“动手？木念摇头。”
女人站了一刻钟回屋。
木念低声道：“先回去。”
茶棚里，龙溟问：“确定是她？”
“八分像。”木念道，“年纪、疤、咳嗽都对。我娘说姨母肺不好。”
疤脸搓手：“主子，他们运兵器去江南，要是给叛军……”
“江南谁的地盘？”木念问。
龙溟：“名义朝廷，实际几个世家控制。最大苏家养私兵。”
木念皱眉：“私运宫械资助豪强，这是要造反？”
疤脸出声：“截不截？”
“截。”木念道，“不能硬抢。让他们自己丢货。”
木念让疤脸找东西。
天亮前疤脸回来，提着窸窣响的布袋。木念把黄粉末混进去。
天亮后驿站装车。疤脸趁乱把布袋扔在车队的车缝里。
车队出发。
木念众人跟了车队半个时辰，车队的马开始躁动。
“不对劲。”络腮胡跳下车道，“马身上有东西。”
马脖子爬满小黑虫。
“痒虫。”瘦子叫。
柳婉掀车帘皱眉。
刘管事下车，出声：“快弄掉。”
汉子们乱拍，越拍越多。
有人挠脖子：“我身上也有。”
“痒死了。”
柳婉跳下车：“中计了。”
路旁冲出十几人。疤脸劈向络腮胡，龙溟抓刘管事，木念冲柳婉。
柳婉侧身躲过，抽软剑刺来。铛，两人分开。
柳婉盯着木念，眼神一变：“你是……”
木念再攻。柳婉剑法狠，木念勉强应付。
龙溟制住刘管事，疤脸放倒三人，护卫控制场面。
柳婉虚晃一剑，往树林跑。木念紧追。
柳婉地形熟，甩开距离。木念闪进空间，从前面的树后走出来。
柳婉急刹，盯着突然出现的木念：“你……”
木念喘气：“柳婉？”
柳婉一震：“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娘是你的堂妹。”
柳婉剑掉地上，盯着木念发抖：“你是……我堂妹的女儿？”
她后退半步，出声：“你娘……还活着？”
木念反问：“为什么要害我们？”
柳婉摇头：“我没有……”
“赵侍郎是你指使的。”木念盯着她，“给我娘下毒，派人杀我。账册有你名字，抽三成。”
柳婉脸色惨白，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弯腰。
她咳完擦嘴：“我没想害你娘。”
“那毒怎么解释？”
“那是……”柳婉低声道，“解药。”
木念愣住：“什么？”
柳婉眼圈红了：“你娘中的是缠丝，三个月必死。我托赵侍郎送的是缓解药，能拖时间。”
“你说谎。”木念声音抖，“赵侍郎死前承认了。”
“他必须死。”柳婉苦笑道，“他知道太多。我不杀他，别人也会杀。他接杀你的任务，不是我下的。”
“那是谁？”
这时龙溟冲进来，疤脸押着刘管事。刘管事大叫：“柳掌事，救我。”
柳婉不理，看向木念，出声：“这里不能说话。你们截了货，很快有人来。”
“谁的人？”龙溟问。
柳婉沉默片刻，出声：“何文渊。”
柳婉捡剑：“想知真相，跟我走。”
“去哪？”
“附近落脚点，安全。”
龙溟皱眉，出声：“凭什么信你？”
柳婉看着木念道：“就凭我是你姨母。就凭……我欠你娘一条命。”
远处马蹄声近。
柳婉脸色一变：“他们来了，快走。”
柳婉往林子深处跑，木念把马车全收入空间，疤脸押刘管事跟上。
黑衣蒙面骑士追来。
柳婉回头：“是死士，跑。”
一箭射向木念后心。龙溟推开她，箭擦肩过。
木念一挥手，拽着龙溟，把疤脸、刘管事也带入空间。
柳婉回头见空空的林子，愣住。
骑士围住她。领头的问：“货呢？”
柳婉缓缓抬头，笑了：“来晚了。”
骑士举弓，柳婉闭眼。
只听见木念声音：“放开她。”
骑士回头，木念举黑筒对着他们。龙溟、疤脸持刀在侧，刘管事不见了。
骑士首领眯眼：“你什么人？”
木念扣动机括，轰！黑烟喷出笼罩树林。
骑士乱中听见柳婉喊：“往西跑。”
烟散，只剩箭矢，几匹马和人全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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