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的景象让沈清弦心神剧震。阿哲的备用机体残破到几乎无法辨认,与发光植物共生,却仍在执行着最后的使命。
“阿哲……是你?”沈清弦的声音沙哑,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又溢出血丝。
那残破的机体单眼红光急促闪烁了几下,发出断续的电子音:“确认……身份……沈清弦……生命体征……危急……”它试图移动,但嫁接的植物根须限制了动作,只能发出微弱的机械嗡鸣。“环境……安全……能量……纯净……建议……原地休整……”
沈清弦看着它外壳上蔓延的发光苔藓,那些植物根须甚至探入了机体的裂缝,与内部线路若即若离。“你和这些植物……”
“被迫……共生……”阿哲的电子音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似疲惫的波动,“核心……在节点室……被侵蚀……备用机体……携部分数据……逃逸……坠入此处……机体损毁……97%……本地植物……具有……微弱意识……及……强大修复性……本能……尝试……融合……维系……存在……”
它说的很简略,但沈清弦瞬间明白了。阿哲的核心在节点室被暗红脉络侵蚀,其备用机体(可能是预先隐藏或紧急分离的)携带了部分核心数据和基础逻辑模块逃出,坠入这片神秘的地下绿洲。机体严重损毁,无法自主修复,却意外地与这里具有微弱意识和强大生命力的特殊植物产生了共生关系。植物本能地试图修复和融合这个“异物”,而阿哲残留的逻辑则利用这种共生,勉强维系着最低限度的运作和……等待。
它在等他们。
“你……一直在等我们?”沈清弦心中五味杂陈。
“概率……计算……执政官大人……生还可能性……高于……系统彻底崩溃可能性……持续……发送……隐蔽定位信号……”阿哲的红光锁定了一旁昏迷的顾琛,“顾琛大人……伤势……更重……检测到……深度灵魂污染……及……秩序本源……严重受损……”
沈清弦的心猛地一沉,连忙查看顾琛。在洞穴生命能量的滋养下,顾琛胸前的伤口流血已经止住,但那暗金色的溃烂痕迹并未消退,反而像是活物般在皮肤下缓缓蠕动,与他自身微弱的金色秩序之力激烈对抗。他的脸色呈现一种不祥的灰金色,呼吸虽然平稳,却异常微弱,灵魂波动时强时弱,极不稳定。
“污染……与秩序……深度纠缠……强行剥离……风险极高……”阿哲分析道,“本地环境……生命能量……可延缓恶化……但无法……根除。”
沈清弦咬紧牙关。他知道,顾琛的伤势根源在于灵魂层面,那暗金污染与他自身的秩序阴影早已难分彼此。寻常手段根本无效。
“有什么……办法?”他看向阿哲,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冀。阿哲虽然残破,但它与这片神秘绿洲共生,或许知道些什么。
阿哲的单眼红光缓缓转动,扫描着洞穴深处,那乳白色溪流的源头方向。“探测到……溪流源头……存在……高浓度……纯净本源能量……及……未知信息场……类似……‘净化者’文明……但……更加古老……平和……”
它顿了顿,似乎在调取融合植物后获得的模糊信息片段。“植物意识……传递……碎片信息……称那里为……‘初始之泉’……或……‘遗忘回响’……蕴含……宇宙诞生之初……最纯净的……生命与秩序……印记……可能……对‘污染’与‘失衡’……有……净化与……重构作用……”
初始之泉?遗忘回响?
沈清弦的目光投向洞穴深处。那里被更加茂密、散发着各色微光的植物所遮蔽,看不清具体情形,但能感觉到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纯净平和的能量波动隐隐传来。
那或许是顾琛唯一的希望,也可能是他们了解“净化者”甚至这片宇宙更多秘密的关键。
但……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能抵达那里吗?沿途会不会有未知的危险?阿哲的信息是否准确?
“抵达……源头……距离……约八百米……”阿哲继续提供数据,“路径……被植物覆盖……未检测到……明显威胁信号……但……存在……微弱空间褶皱……及……能量场异常点……”
八百米。若是平时,不过转瞬即至。但现在,每一步都可能是天堑。
沈清弦低头看着昏迷的顾琛,又看了看自己颤抖无力的双手和体内依旧隐隐作痛、裂痕遍布的灵魂。留下,顾琛的伤势会缓慢恶化,灵魂污染可能最终吞噬他。前进,前路未知,风险极大,他们很可能倒在半路。
没有万全的选择。
他深吸一口洞穴中充满生命力的空气,眼中的迷茫和疲惫渐渐被一种熟悉的、属于“弦月”和“执政官”的冷静与决断所取代。
他轻轻将顾琛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拨开,低声道:“等我带你过去。”
然后,他转向阿哲的残破机体:“阿哲,你的机体……还能提供多少协助?”
“移动能力……丧失……能量输出……极低……”阿哲回答,“但……可提供……路径实时扫描……能量场预警……及……通过植物网络……尝试……轻微环境引导……”
够了。
沈清弦点点头。他不再浪费时间,开始抓紧这短暂的安全期,全力吸收周围的生命能量,尝试修复一些最影响行动的伤势,并凝聚一丝可用的力量。
他先小心地处理了自己右手掌和身上其他伤口,用混沌力量配合生命能量,加速表层愈合。然后,他将大部分心神沉入灵魂深处,引导着那原始的生命脉动,尝试加固最关键的灵魂裂痕,哪怕只是暂时的稳定。
这个过程依旧痛苦而缓慢,但至少让他恢复了些许行动的气力。
几个小时后(洞穴内没有昼夜,只能凭感觉估算),沈清弦感觉恢复了一些。他撕下身上相对干净的衣料,做成简单的绷带,将顾琛胸前伤口小心包裹固定,然后将他背起——用未受伤的左手和肩膀承担大部分重量,受伤的右手则紧紧揽住顾琛的腿弯。
顾琛比他高,也比他重,即使现在虚弱消瘦,背起来依然极为吃力。沈清弦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浮现,才勉强站稳。
“阿哲,指路。”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阿哲单眼的红光锁定洞穴深处,“路径规划……传输……建议……沿溪流边缘……植物相对稀疏……能量场……最稳定……”
沈清弦调整了一下姿势,背着顾琛,踏上了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发光苔藓,朝着溪流上游,那片被朦胧微光笼罩的洞穴深处,一步一步,坚定而缓慢地走去。
残破的阿哲机体留在原地,单眼红光静静注视着他们没入光影交错的植物丛中,与它连接的植物根须微微发光,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信息,又或是……祝福。
未知的“初始之泉”,就在前方。
而他们的身后,在这片生机勃勃的绿洲边缘,那他们爬出的通风管道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暗红光芒,如同苏醒的毒蛇之眼,悄然闪烁了一下,随即又隐没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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