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化作流光，一口气飞出了上千里地。
直到身后那股惊天动地的尊者威压彻底消失在感知范围之外。
萧衍这才心有余悸地停了下来。
“吓死我了，师姐幸好我们跑得够快！”
萧衍拍着胸口，从储物袋里摸出一瓶彩虹果果汁，“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那两个老家伙打起来跟拆迁队似的，差点就波及到我们这些无辜群众了。”
云昭月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清冷的目光扫视着下方广袤的草原，对萧衍的话置若罔闻。
萧衍喝完果汁，凑到她身边，好奇地问道
“师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是直接回大秦帝国，还是找个地方把我刚到手的那具【神圣遗骸】给炼化了？”
他现在对那具天道残尸可是期待得很，系统都说是无上机缘了，那肯定能让他的混沌剑域鸟枪换炮。
云昭月终于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不急。”
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远方地平线上一个模糊的黑点
“先去那里。”
萧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神念延伸而出，很快就看清了那里的景象。
那是一个比之前见过的黑石部落规模大上数倍的蛮人部落，数千顶帐篷连成一片。
无数蛮人正在其中生活，炊烟袅袅，充满了生活气息。
“又一个部落？师姐你对蛮人部落的生态考察这么感兴趣吗？”
萧衍挠了挠头。
云昭月没有回答，身形一动，便朝着那个部落飞去。
萧衍撇撇嘴，也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部落的上空，云昭月停下脚步，对萧衍淡淡地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哦。”
萧衍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停在了原地。
下一刻，云昭月动了。
“锵！”
白雪神剑再次出鞘，一道清冷的剑光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神罚，瞬间笼罩了整个部落。
没有惨叫，没有反抗，剑光过处，部落中所有气息达到了凝罡境以上的蛮人武者。
无论是正在训练的勇士，还是部落的头领祭司，都在一瞬间被剑气绞成了虚无。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不过眨眼之间，部落里便再无一个能拿起武器反抗的人。
做完这一切，云昭月并未停手，她手持长剑，身影如鬼魅般飘落，准备对那些幸存的老弱妇孺动手。
“等等！”
萧衍脸色一变，瞬间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师姐，你这是干什么？”
云昭月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萧衍，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一股凛冽的杀意缓缓升起，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
“你要阻止我？”
被这股杀气一冲，萧衍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
他知道，云昭月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自己再不让开，那柄刚刚饮了无数人鲜血的白雪神剑，下一刻可能就会刺向自己。
“师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衍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道
“我的意思是，这些武者杀了也就杀了，可下面那些都是手无寸铁的凡人啊，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萧衍自认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的好人，死在他手上的敌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他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不对普通人动手。
可现在，云昭月却要将整个部落斩尽杀绝。
“这是我与秦稷的交易。”
云昭月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得到天道分身的情报，作为交换，我帮大秦帝国，消灭十个与他们敌对的蛮人部落。”
“那也不用连凡人也都杀了吧？”
萧衍无法理解。
“他们对大秦帝国根本没有威胁！”
云昭月摇了摇头，她收敛了杀意，只是用那双清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萧衍
“你用心去感受一下他们。”
萧衍一愣，将信将疑地将自己的神念散发出去，笼罩了下方那些因突变而陷入恐慌的蛮人。
下一秒，一股股浓烈到化不开的情绪洪流涌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恐惧，不是悲伤，而是……仇恨。
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仇恨。
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抱着孩子的女人，甚至是那些还在蹒跚学步的孩童。
他们的眼中，他们的心里，都燃烧着对大秦，对所有非我族类者的滔天恨意。
“怎么会……”
萧衍震惊了。
“他们，并不无辜。”
云昭月说完，转身朝着部落后方的一片树林飞去。
萧衍沉默着跟了上去。
很快，云昭月带着他来到了一处被栅栏围起来的空地。
当看清里面的景象时，萧衍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里面，吊着一具具人类的尸体，就像菜市场里挂着的猪羊。
许多尸体都残缺不全，明显被利刃剔除了大量的血肉。
而在空地中央，几个蛮人小孩正围着一堆篝火，嬉笑着分食着什么。
其中一个小男孩，手里正抓着一条被烤得焦黄的……人腿。
萧衍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之前还以为这些蛮人烤的是什么奇异的凶兽。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云昭月的意思。
“世间最毒的仇恨，从来都不是个人的爱恨情仇，而是种族、文明和理念的冲突。”
云昭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依旧清冷，却仿佛带着某种沉重的力量
“在这种冲突中，没有谁是无辜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也需要相应地，承担这个立场带来的一切因果。”
萧衍沉默不语，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啃着人腿，脸上还带着天真笑容的蛮人男孩。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师傅，那个看似猥琐不着调的古龟通。
“师姐！”
他艰涩地开口
“这就是……师傅让你带着我出来历练的原因吗？”
云昭月轻轻点头
“我们武者，一生会经历无数的战斗和杀戮。”
“有太多的人，在无尽的杀戮中迷失了本心，沦为了只知破坏的疯子，或者在无尽的自我怀疑中道心崩溃，最终泯然众人。”
她转过身，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清冷眸子，直视着萧衍。
“那么现在，你想好自己要站在哪里了吗，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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