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气得笑出了声。他万万没料到，初到洛水，先遭北炎兵偷袭，转眼竟又遇上“自己人”明抢。
他将铁牌往怀里一揣，攥紧拳头就要上前打他个奶奶的熊。
“狗剩！”
一道清亮的女声破空而来，脆生生截住了他的动作。
“北炎鬼子没见你打几个，欺负新人倒挺在行？”
只见一位身着绛红裙装的女子自废墟高处缓步走下。
她手中握着一根火红长鞭，随着步伐有节奏地轻轻甩动，在冷空气中抽出几声凌厉的脆响。
她身后同样跟着七八个精悍的汉子，沉默而立，气势却不输对面。
被叫做“狗剩”的赤膊大汉脸一黑，粗声反驳：“火凤！老子叫狗熊——狗熊！再乱喊别怪我不客气！”
“哟，还急了？”
火凤眼尾一挑，鞭梢在空中打了个转，似笑非笑，“抢几个孩子的东西，也算本事？有这力气，怎么不去河对岸找北炎人使？”
狗剩勃然怒吼：“火凤，你今天是铁了心要找茬是吧？！”
火凤手腕一抖，长鞭如赤蛇般凌空一振，啪地炸开一声脆响。
“找你茬又怎样？别人怕你横练功夫，姐姐我这鞭子——偏偏专破横练。要不，咱俩现在就过两招试试？”
狗熊全身肌肉瞬间贲起，青筋如蚺蛇游走，脚下碎石嘎吱作响，眼看就要扑身而上。
就在众人以为他就叫动手的时候，狗剩突然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放到耳边。
所有人都是一怔。
“……嗯……嗯……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狗剩一边讲着电话，一边伸手指向火凤，又重重隔空点了点石头，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算你们走运……老子现在有事。”
说完竟再不停留，转身一挥手，带着那七八个壮汉大步离去，转眼便消失在废墟拐角。
石头望着那伙人消失的方向，转身朝红衣女子抱拳笑道：“这位漂亮、美丽又大方的姐姐，多谢解围。”
火凤收鞭回腕，打量着他，忽然笑出声：“小伙子，人长得俊，嘴还挺甜。姐姐我喜欢。”
她往前走了两步，“刚来洛水？”
“是，”石头点头，“我叫陈沉石。这几位是我同伴。我们来这儿，想挣点军功。”
火凤眼中掠过一丝赞许：“有志气。尤其刚才扑上二楼那几下——身手漂亮，胆气也足。以后在城东这片要是碰到麻烦，报姐姐名字。我罩你。”
她身后一名壮汉适时补充道：“我们是‘火凤组’。这位就是我们大姐，火凤。”
告别火凤后，石头一行人穿过废墟渐稀的街道，来到了城西任务堂。
堂内人来人往，既有身着制服的军人，也有不少像他们这般装束各异的民间人士。
石头进入武部后，便掏出那三枚黑色铁牌，放在台面上。
柜台后的文员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他拿起铁牌，又抬眼打量了一下石头，这才开始在电脑上登记。
“三个北炎士兵，按例，每人赏金五千元。合计一万五千元。队伍名称，编号？”
石头挺了挺胸，“意气风发组！编号。”
“信水城的伞丁小队？”
“是的。”
“赏金已经打到你们小队的账号了”。文员又补充了一句，“近期北炎活动频繁，河对岸不太平。你们若是出任务，自己当心。”
石头离开武部，来到人声嘈杂的任务大厅。
打探完消息的张颠早已等在那里，他指着墙上悬挂的巨大电子屏，兴奋地压低声音：
“看，军部发布的悬赏——杀一个北炎普通士兵，凭黑牌领五千赏金；杀一个小队长，白牌，一万；杀一个统领，红牌，五万……”
他的声音不自觉扬了起来，指着屏幕最上方那行金字，“要是能干掉一个将军——金牌，一百万！”
张颠眼睛发亮，用手肘撞了撞石头：“多杀几个将军，咱们就发财了！”
小帅凑近屏幕下方滚动的列表，补充道：“现在还有各小组的实时积分排名。看，排进前十的，任务堂还会额外奖励积分。”
他手指向上移动，“排第一的是来自京都的‘不吃香菜组’……哟，第八名是‘火凤组’，帮过咱们的那位姐姐。果然有实力。”
“那是以前！”张颠挺直腰板，脸上写满跃跃欲试，“现在咱们来了，要不了几天，这积分第一就得换人！”
一旁的丁胖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说：“咱们是来完成任务的。积分和赏金，不重要。”
石头没有接话，目光从屏幕上那些闪烁的名字和数字上缓缓扫过。
最后他侧过头，看向身边总是主意最多的小帅：
“赏金和排名先放一边。小帅，你说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小帅环视了一圈喧闹的大厅。
“眼下洛水城龙蛇混杂，想单凭我们四个摸到天一教的影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丁胖眉头紧锁：“那怎么办？难道干等着？”
“等？当然不。”小帅嘿嘿一笑，“人手不够，我们就去整合人手。眼下这洛水城里，像我们这样的伞丁小队可不少，还有那些在地头混迹的、捞偏门的……鱼有鱼路，虾有虾道。要是能把他们都拢到一块儿，让他们也帮着找——”
石头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接过话头：“咱们把队伍搞大，把事情也搞大！把这些散落的、混黑道的都整编起来，立下规矩。人一多，眼就杂，耳目就广。只要天一教的人还在洛水城里活动，总会露出马脚！”
“对！”小帅兴奋地搓了搓手，“越大越好，声势越大越好。到时候，就不是我们去找他们，而是逼得他们无处可藏。”
张颠咧开了嘴，“那么咱们先从谁下手，从哪里开始？”
小帅撇了撇嘴：“还记得那个想抢我们的狗剩不？那个大冬天还光个身子亮肌肉的Gay，我们先收拾他！”
石头一拍巴掌，“我当时就想打他了，结果火凤姐来了救了他一命，就从收拾他开始！”
小帅挥挥手：“哥儿们，走起！我刚才已经打听好狗剩那伙人落脚点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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