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把玉简塞进袖袋,拍了拍还在啃肉干的小白:“别吃了,干活去。”
小白叼着肉干抬头,一脸无辜。
“药堂账簿今晚必须烧。”林子渊压低声音,“张萌萌在外头接应,剑无痕负责拦人。你嘛……负责关键时刻打个喷嚏或者放个屁,分散注意力。”
小白把肉干咽下去,认真点头。
夜色正浓,药堂后院静得连风都停了。林子渊拎着一壶酒,摇摇晃晃往药堂偏门走,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脚步虚浮,活脱脱一个喝高了乱窜的醉道士。
守门弟子皱眉拦他:“鸿青真人,药堂重地,夜间不得擅入。”
林子渊眯着眼,舌头打结:“我、我来找解酒丹……嗝!你们药堂不是号称什么丹都有吗?连解酒丹都没有,算什么药堂!”
弟子无奈:“解酒丹在前厅药柜,您走错方向了。”
“胡说!”林子渊一把推开他,踉跄撞进门,“我明明记得……在这边……对,在这边!”
他跌跌撞撞摸进内堂,顺手抄起桌上烛台,假装脚下打滑,整个人往前一扑——烛台脱手飞出,蜡油泼洒,火苗“呼”地一下舔上堆在案几角落的一摞旧账簿。
“哎哟!”林子渊大叫一声,顺势滚到地上,手却悄悄按在账簿边缘,星纹无声运转,借着火光扫描残页内容。
外头顿时炸了锅,巡逻弟子提着水桶冲进来灭火,嚷嚷声此起彼伏。
“鸿青真人又喝多了!”
“快灭火!那是三年前的丹材出入录!”
“别管账簿了,先把他拖出去!”
林子渊躺在地上装死,任由两个弟子架着他往外拖,嘴里还嘟囔:“我没醉……真没醉……那账簿自己着的……关我屁事……”
刚被拖到门口,一道寒光掠过众人头顶,剑气逼人。剑无痕单手执剑,横在廊下,面无表情:“吵什么?鸿青真人醉酒误事,我带他回去醒酒。”
巡逻长老从侧院疾步赶来,脸色阴沉:“剑无痕,药堂失火,岂能就这么算了?”
“小事。”剑无痕语气平淡,“烧的是废账,鸿青真人明日自会赔款。现在拉扯,反而耽误救火。”
长老还想说什么,剑无痕剑尖微抬,寒意直逼咽喉。长老喉结滚动,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林子渊被剑无痕拎着后衣领拖出院子,路过拐角时,张萌萌从树后闪出,一把接过人:“得手了?”
“差不多。”林子渊站直身子,醉意全无,“火势够大,灰烬里东西显形了。”
三人迅速退到药堂后墙外的竹林。林子渊摊开手掌,掌心浮现出一道微光阵图,正是从灰烬中提取的影像——丹魂转移阵,结构繁复,中央缺了一角,形状怪异。
“这是什么?”张萌萌凑近看。
“九幽殿的手法。”林子渊盯着阵图,“能把修士炼成丹魂,再转移到别的容器里,相当于换个身体继续活。”
剑无痕皱眉:“阵眼缺了一块,不完整。”
林子渊从袖中掏出玉简,和阵图缺角一对——严丝合缝。
“果然。”他咧嘴一笑,“开棺需要双钥同启,玉简是其一,另一把钥匙……应该就在西漠沙城那口棺材里。”
小白突然跳上林子渊肩膀,爪子一伸,直接按在阵图中央梅花状的阵眼位置。它爪垫上的纹路,竟和阵眼图案完全重合。
三人同时愣住。
“小白……你爪子什么时候长花纹了?”林子渊捏着小白的前爪细看。
小白甩甩尾巴,一脸理所当然。
张萌萌眼神复杂:“它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林子渊摇头,“但它每次关键时刻都挺靠谱。”
剑无痕收剑入鞘:“西漠沙城,离此三千里,黄沙漫天,异兽横行。你们真打算去?”
“必须去。”林子渊把阵图收起,“九幽殿在玄天剑宗埋了这么久的钉子,不可能只为炼几个丹魂。西漠那口棺材里,肯定藏着更大的东西。”
张萌萌点头:“我跟执法堂请调令,就说追查失踪弟子线索,申请外出历练。”
“我也去。”剑无痕说,“师妹一个人,我不放心。”
林子渊笑:“哟,剑师兄终于承认关心师妹了?”
剑无痕瞥他一眼:“我是怕你半路把师妹卖了换酒喝。”
“冤枉啊!”林子渊举手喊冤,“我顶多拿她换肉干。”
张萌萌一脚踹过去:“闭嘴!”
三人闹腾一阵,林子渊忽然正色:“出发前,得做点准备。九幽殿既然敢在药堂动手,说明他们不怕暴露。西漠之行,恐怕不会太平。”
“你有计划?”张萌萌问。
“有。”林子渊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先去东山采点灵草,炼几炉保命丹。再找铁匠铺定制一批暗器——小巧、隐蔽、见血封喉那种。”
剑无痕挑眉:“你还懂炼丹?”
“不懂。”林子渊坦然,“但我有本能。炼坏了就当毒药使,反正敌人吃了也扛不住。”
张萌萌扶额:“你真是个人才。”
林子渊嘿嘿一笑,转头看向药堂方向。火势已灭,但焦糊味还飘在空气里。巡逻弟子仍在收拾残局,没人注意到,灰烬深处,有一道极淡的黑气悄然钻入地底,朝西北方蜿蜒而去。
“走吧。”林子渊拍拍小白,“明天一早,东山集合。谁迟到谁请客吃饭。”
“你有钱吗?”张萌萌问。
“没有。”林子渊理直气壮,“所以你们最好别迟到,不然我就把剑师兄押给饭馆抵债。”
剑无痕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张萌萌跟上两步,回头叮嘱:“别再半夜偷溜出来纵火了,下次不一定有人给你兜底。”
林子渊摆摆手:“放心,下次我改放烟花。”
张萌萌翻了个白眼,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林子渊站在原地,等人都走远了,才从袖中取出那枚玉简,轻轻摩挲。缺角处触感冰凉,隐约有细微的灵气波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小白蹲在他脚边,仰头看他。
“你说……”林子渊低声问,“西漠那口棺材里,会不会躺着个熟人?”
小白歪着头,没回答。
林子渊笑了笑,把玉简收好,转身朝客院走去。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小白蹦蹦跳跳跟在后面,爪印落在地上,恰好踩在月影边缘的梅花状光斑上,分毫不差。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长两短,已是后半夜。
林子渊推门进屋,反手插上门栓,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包肉干,每包都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
他拆开一包,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眉头皱起。
“下次得多放点盐。”他自言自语,又撕了一块递给小白,“尝尝?”
小白嗅了嗅,嫌弃地扭过头。
林子渊也不恼,把肉干塞回油纸包,重新码进箱子。箱底压着一本破旧册子,封面写着《鸿青真人手札》。他翻开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丹方和符咒,字迹潦草,有些地方还被墨渍晕染得看不清。
他盯着其中一行字看了很久,手指无意识摩挲纸页边缘。
“渡劫期……”他喃喃念出声,随即摇头失笑,“想那么多干嘛,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他合上册子,吹灭油灯,躺到床上。星纹在体内缓缓流转,修复着白天战斗留下的暗伤。窗外虫鸣渐歇,夜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
林子渊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小白蜷在他枕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他脸颊。
黑暗中,玉简在袖袋里微微发烫,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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