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一看是丈夫,激动坏了,她扑进高蕃怀里,哭着说:“生明,我想你。”
高蕃也红了眼眶,他抱着江城,说:“江儿,我也想你。”
到了晚上,硬是留高蕃住下,还特意打扫了一间客房,让他们夫妻俩同睡。
第二天一早,高蕃回家,不敢把这事告诉父母,只能瞒着。
从此以后,他每隔三五天,就偷偷地溜到岳父家过夜,而高仲鸿和高母,一直被蒙在鼓里。
有一天,樊翁亲自来找高仲鸿。
高仲鸿一开始不肯见他,后来实在没办法,才见了面。
樊翁跪地,求高仲鸿:“亲家公,求求您,让江城回去吧。
她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
高仲鸿摇头:“不行,她要是再那样,蕃儿怎么办?”
“不会了,不会了。女婿昨天晚上就住在我家,没听他说什么啊。”樊翁说。
高仲鸿一听,又惊又气:“什么时候住的?”
樊翁就把情况说了一遍。
高仲鸿脸红,不好意思地说:
“我不知道啊。既然儿子喜欢,我何必做这个恶人呢?”
樊翁走后,高仲鸿把儿子叫来大骂一顿。
高蕃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正说着话,樊翁已经把女儿送了回来。
高仲鸿说:“我可不想替你们小两口担这个不是。
不如你们自己搬出去住,我请人做个见证,给你们分家。”
樊翁劝他,他不听。
最后,高仲鸿让儿子儿媳搬到另一个院子里住,只派了个小丫鬟去伺候。
分家后的一个多月里,江城还算安分,高仲鸿和高母心里也踏实了些。
可没过多久,江城的老毛病又犯了,而且变本加厉。
高蕃脸上,经常带着被抓的血痕。
父母明明知道,也只能忍着,不敢过问。
有一天,高蕃实在受不了江城的毒打,逃到父亲那里。
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就像被老鹰追赶的鸟雀。
高仲鸿和高母正奇怪,问他怎么回事,江城已经拿着棍子追了进来。
当着公婆的面,抓住高蕃就打。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你跑,让你跑!”江城一边打,一边骂。
高仲鸿和高母又哭又骂:“江城,你住手!你这是要打死他吗?”
江城根本不理,一直打了几十下才悻悻地走了。
高仲鸿气得把儿子赶出去,“我当初分家就是为了躲清静,你既然喜欢这样,又何必逃呢?”
高蕃被赶出来,无处可去。
高母怕他想不开寻了短见,就让他单独住一个房间,每天给他送饭。
她又把樊翁找来,让他劝劝女儿。
樊翁进了女儿的房间,好说歹说,讲了一大堆。
“江城啊,你这样下去不行啊。高蕃是你的丈夫,你们得好好过日子。”樊翁说。
江城冷笑:“好好过日子?他要是能让我过上好日子,我何必这样?”
“你不能总怪他,你也得想想自己的问题。”樊翁耐心地说。
“我的问题?我的问题就是嫁给了他!”
江城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摔。
樊翁气得脸色发白:“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就是不讲道理,你管得着吗?”江城瞪着父亲,眼里全是怒火。
樊翁一气之下,拂袖而去,发誓再也不管这个女儿了。
没过多久,樊翁因为气愤生病,不久就去世了,樊媪也跟着走了。
江城对父母的死毫不在意,连去吊唁都不去,只是每天隔着墙大骂,故意让公婆听见。
高仲鸿和高母只好装作不知道。
高蕃见江城胡搅蛮缠,也不想和她在一起。
自从一个人住,虽然清静了些,但总觉得凄凉寂寞。
他贿赂了一个叫李媪的媒婆,请了个妓女到自己屋里,来往都在夜里。
过了些日子,江城风闻了一些风声,就跑到高蕃的住处大骂。
高蕃极力辩白,赌咒发誓说自己没做亏心事,江城这才罢休。
但从那以后,她天天盯着高蕃,想抓他的把柄。
有一天,李媪从高蕃屋里出来,正好被江城撞见。李
媪神色慌张,江城更加怀疑了。
她一把抓住李媪,厉声说:
“老实交代你干了什么,也许还能饶了你;
要是再隐瞒,我就把你身上的毛都拔光!”
李媪吓得浑身发抖,只好说:“半个月来,只有勾栏里的李云娘来过两次。
刚才公子说,他在玉笥山见过陶家的媳妇,很喜欢她的脚,让我去把他找来。
那女人虽然不正经,但也不会晚上偷偷跑来,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
江城听她说得真诚,就暂且饶了她。
李媪想走,江城又把她叫住。
天快黑的时候,江城对李媪说:“你先去把屋里的蜡烛吹灭,就说陶家的媳妇来了。”
李媪只好照办。
江城立刻进了屋躲一边。
李媪也进屋对高蕃说:
“和陶家媳妇说好了,已经过来了,在外面。
我呆会出去,她就会进来。
不过,她害羞。
我出去之后,你记得把灯吹灭了。”
高蕃连忙答应,李媪走后,他吹灭了灯,等着陶家媳妇。
一见有人进来,喜出望外,连忙拉住对方的手,让她坐下,诉说自己的思念之情。
可对方一言不发。
黑暗中,高蕃摸着对方的脚,“上次在山上见过你的美貌,我就一直念念不忘。”
对方还是不说话。
高蕃觉得奇怪,就说:“我盼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如愿了,怎么能见面却不说话呢?”
说着,他亲自点起灯一看,天哪!竟然是江城!
他吓得魂飞魄散,脸色都变了,蜡烛掉地,扑通跪下,浑身发抖,像刀架在脖子上。
江城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拖回家,用针在腿上乱扎,把他扔到床下,天亮就开骂。
高蕃从此以后,怕江城就像怕老虎和狼一样。
江城偶尔对他和颜悦色,他在床上也吓得不敢动弹。
江城常常打他耳光,把他骂走,越来越讨厌他,根本不把他当人看。
高蕃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就像囚犯仰望狱卒一样,活得毫无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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