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无崖子的亲口承认，天山童姥像被雷劈了似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瞬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是生气，是不敢相信。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指着王语嫣，声音都在抖：“你说什么？她真的是你和李秋水的外孙女？
无崖子，你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怕先前听到赵辰提起，她还是有些不信。
可是现在无崖子亲口承认，她爆了，气炸了。
她的情绪一下子失控了，身上的气息变得暴躁，飞舟里的空气好像都凝住了。
王语嫣被她眼里的恨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躲到了赵辰身后。
赵辰轻轻拍了拍王语嫣的肩膀，让她别怕，然后看向天山童姥，慢慢说：“童姥，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很难说清楚，你……”
“什么很难说清楚，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
天山童姥瞪着无崖子，“无崖子，你跟我说清楚！
你是不是还想着李秋水那个女人？不然为何让她的外孙女待在你身边？
你忘了她当年怎么对你的？
忘了她怎么害我的吗？”
无崖子脸上满是苦涩，摇了摇头：“师姐，我跟秋水之间，早就没情分了。
但是青萝是无辜的，语嫣也是无辜的。
当年我离开琅嬛福地后，女儿依旧在琅嬛福地生活。
后来我被丁春秋偷袭重伤，秋水也离开，她讲青萝被寄养在王家，自己去了西夏，成了西夏的皇妃。”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语嫣的存在。
她从小在曼陀山庄长大，性子温和，读了很多武功秘籍，可从来没掺和过江湖上的事，更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
“无辜？她们李家的人，能有什么无辜的？”
天山童姥冷哼一声，眼里的生气没消，“李秋水那个女人，坏事做尽，她的女儿，她的外孙女，能好到哪儿去？
无崖子，你就是太心软了！
当年就是因为你心软，才让丁春秋钻了空子，现在你还要对她们的后人心软？”
她越说越激动，指着王语嫣，语气冲得很：“我看这丫头，眉眼间都带着李秋水的媚气，长大了肯定也是个不安分、一肚子心思的女人！
你趁早离她远点，免得以后再被她害了！”
“师伯祖” 王语嫣忍不住反驳，声音带着点委屈，“我外婆和外公之间的恩怨，跟我没关系。
我从来没害过任何人，也不想掺和你们之间的事。”
“你闭嘴！”
天山童姥大喝了一声，眼里的恨更重了，“你是李秋水的外孙女，就凭这一点，就够了！
要不是看在无崖子的面子上，要不是看在这小子的面子上，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师姐！”
无崖子皱起眉头，语气有点不高兴，“语嫣是无辜的，你不能把对秋水的恨撒在她身上。
她是我的外孙女，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好！好得很！”
天山童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无崖子，“你为了李秋水的外孙女，连我这个师姐都不要了，这么护着她？
你忘了当年我们在逍遥派的日子了？忘了你当年是怎么跟我说的了？”
“喂喂喂，童姥，我敬你是因为你是无崖子前辈的师姐，但你再这么说语嫣，我可不会当没听见！”
“哦，小子，你……难道你们……”天山童姥看着站出来维护王语嫣的赵辰，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错哦，语嫣现在是我的女人，你们老一辈的恩怨我不管，但不能牵扯到语嫣身上！”赵辰坚定的说道。
“好，好得很，李秋水当年抢师弟，现在他的外孙女又是如此，长这张脸就这么吸引你们男人的目光吗？”天山童姥盯着王语嫣，语气很不好！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还想子啊说什么，却被无崖子打断。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声音比之前低了些，带着点难以言说的涩味：“师姐，其实当年…… 我选秋水，不是因为喜欢她。”
“你说什么？”
天山童姥愣住了，眼里的怒火一下子僵住，满是难以置信，“不是因为喜欢？那你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为何要跟她去琅嬛福地隐居？
耍我玩呢？”
无崖子避开她的目光，看向飞舟外的云海，眼神飘得很远，像是落在了几十年前的逍遥派：“当年师父还在的时候，我、你、秋水，还有沧海，都在缥缈峰上。
你性子烈，心里有什么都写在脸上，秋水爱闹，总爱跟你争，可沧海不一样……”
提到 沧海两个字，他的声音颤了颤，眼里慢慢漫上一层柔光，那是提到李秋水时从未有过的温柔：“沧海是秋水的妹妹，性子静，总爱躲在藏书阁里看书，说话细声细气的，连踩疼了草都会跟草道歉。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师父的书房外，她蹲在地上喂一只受伤的小鸟，阳光落在她头发上，想撒上一层虹光。”
他顿了顿，嘴角轻轻勾了勾，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可很快又垮了下来，语气沉了下去：“我那时候总爱找借口去藏书阁，其实就是想跟她多说几句话。
她懂的东西多，不管我说什么，她都能接得上，有时候还会跟我讲书里的故事，讲江南的烟雨，讲塞北的黄沙。
我以为…… 我以为她对我也是有点心意的。”
天山童姥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
她知道李秋水有个妹妹叫李沧海，当年在逍遥派见过几面，印象里就是个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姑娘，她怎么也没想到，无崖子心里藏着的人，竟然是她！
“那你为什么不跟她说？又为何要跟李秋水在一起？” 天山童姥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没了之前的火气，多了点茫然。
无崖子叹了口气，眼里的柔光变成了苦涩：“我想说来着。
可还没等我开口，师父就把我叫去，说秋水喜欢我，让我多让着她点，又说沧海年纪小，心思还在书上，让我别耽误她。
后来…… 后来沧海突然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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