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王明确的下达了命令之后，挥挥手示意大家可以退下了。
众人起身行礼，一一告退。
黑魔王忽然叫住斯内普：“西弗勒斯。”
“主人。”斯内普躬身而立，双眸低垂。
“既然傲罗们都在找你，在外面的风波平息之前，你就留在此处吧。”黑魔王的声音缓慢又轻柔，却带着毫无痕迹的压迫。
“我听说，你在婚后依然独自住在霍格沃茨的地牢里……奥伯伦或许可以帮忙，把你的小妻子接来……与你共度几日。”
斯内普的表情没有变化，声音干涩而平淡：“多谢主人。只是……她是个没什么情趣的东巫官僚，性情拘谨，并不擅长……侍奉丈夫。”
“真可惜，”黑魔王的目光在斯内普脸上停留了片刻，语调里带着若有似无的讥诮，“我听说……你的小妻子容貌上佳。竟然不能让你……满意？”
竖瞳闪烁，目光如炬。
“或许你们应该多些时间培养感情。”
斯内普赶忙跪地，“主人，克蕾西达还在庄园。”
“这桩婚事……本就只为了一时之需，我也没有多少心思放在婚姻上。”
黑魔王没有说话，审视着斯内普。
斯内普继续道：“克蕾西达温顺，被瑞琪知道她仍在此处，只会引起无谓的猜忌。若是日后主人需要东巫，恐怕……会平白生出波折。”
许久的沉默之后，黑魔王突然轻笑。
“很好，西弗勒斯。既然如此……就让克蕾西达服侍你。”
“纳西莎会替你遮掩的。你的……小妻子，不会知道。”
“去吧。你也该享受一下胜利。”
说罢，黑魔王挥挥手，让斯内普离开房间。
……
斯内普走出房间，又在走廊上走出几步，才发现纳西莎正站在不远处等他。
纳西莎没有开口，只是默默随着他走下楼，穿过空旷的大厅，来到门外的石阶上。
夜风掠过树篱，刚被修剪过的枝叶边缘散发出浓郁的草木气息，在空气中轻轻荡开。
斯内普凝视着那两排被修剪到平平整整的灌木，心底突然升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若草木能够言语，此刻必是哓哮满园。
而他自己，不过是另一株被迫沉默的草木。
斯内普从巫袍口袋里取出一包麻瓜香烟，又摸出一只沉甸甸的金属打火机。
“喀哒”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
火苗跃起，摇曳的橘光在瞬间照亮他僵硬的侧脸——苍白、疲惫，隐隐透着灰败。
斯内普深吸一口香烟，又从鼻腔中缓缓呼出去。
纳西莎问他：““还住那间东翼客房吧？你妻子住过的那间。”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答。
纳西莎是马尔福庄园的女主人，她当然知道斯内普从未在西翼客房中过夜。
那间西翼三层的斯内普专属客房，他只去过两次。
第一次还是在唐瑞琪回到伦敦担任东巫外交代表之前，斯内普只在房间停留了不足半个钟头，就衣冠整齐的离开了。
第二次，差不多在一个月之前。纳西莎猜测，恐怕是克蕾西达惹怒了斯内普。他只在房间里待了一小会儿，就独自去花园散步。然后径直离开庄园，回霍格沃茨了。
纳西莎原本还想等斯内普心情好的时候，跟他谈谈如何处置克蕾西达，是否要把她送回罗尔家。
“去西翼。”斯内普说。
他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灭。
太荒谬了。
今夜，他杀了邓布利多，又在黑魔王脚下恭顺地撒谎。如今，还要败坏到和自己的学生一起过夜。
可是，他承受不起让瑞琪置身于黑魔王视线中的风险。他无法预料，瑞琪一旦踏足马尔福庄园，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她最好已经恨我入骨；
最好已经在准备撤销婚姻的文件；
最好，把我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抹去……
斯内普开始羡慕起可以长眠的邓布利多——从天文塔上坠下去的怎么不是自己？
……
性情拘谨的东巫官僚唐瑞琪，和防卫巫师肖朗一起回到东巫办事处的时候，已经午夜两点了。
她离开霍格沃茨时，麦格教授还和斯克林杰部长一起，在校长办公室里说话。瑞琪告诉海格，自己要先回伦敦安顿办事处的事务，午饭后再回霍格沃茨。
回到卧室，她放了一浴缸热水，整个人缓缓沉入其中。
热水包裹着她，隔离了斯内普、邓布利多、凤凰社还有波特。
那一瞬间，她几乎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宁——直到胸腔里的空气被抽空，心脏开始剧烈收缩。
窒息感狠狠攫住她。
瑞琪猛地从浴缸里坐起，大口喘息，胸腔剧烈起伏，发丝贴在脸颊上。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
邓布利多遇害的消息，最迟明天就会登报，既然已经有人目击，斯内普的名字会作为嫌犯出现吧。
英国魔法部无人知晓她和斯内普结婚的消息，但自己的婚姻状况在东巫魔法部可不是什么秘密。
就算自己去找丽塔·斯基特，顶多是延缓个几日，隔绝不了东巫获悉此事。
一旦对外合作部得到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召自己回京市，紧接着就是没完没了的审查。不出半个月，就会委派一位首席代表副职到办事处。
待副职熟悉了办事处的事务，不管自己的审查结果如何，自己这个首席代表的职位都是做到尽头了。
大概会留任内勤吧。
会影响唐家吗？父亲、母亲、大伯、三位堂哥，还有堂姐。
瑞麟还小，等他工作时，还有多少人会记得自己是“杀害Icw前任主席的黑巫师的妻子”？
瑞琪想起斯内普“求婚”时就说过，他希望自己能随父母一起回到华国去。
真是了不起的斯内普教授！他行凶，我受审，唐家所有人成为东巫魔法部的笑柄、前途尽毁！
瑞琪坐在浴缸中，紧紧抱着双腿，把脑袋架在膝盖上。
他在哪儿？他现在安全吗？
傲罗是否已经开始搜捕他？
他是为了黑魔王才杀害邓布利多，黑魔王会庇护他吗？
西弗勒斯……这是你很早之前的计划吗？
因为你早就计划好了要背叛凤凰社和邓布利多，才提前准备好撤销婚姻的材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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