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胡亥手办进化
就在北疆军演习以“士卒生擒猛虎”的荒诞戏码收场，蒙恬将军一边为黑夫请功一边暗自庆幸没闹出人命，李斯则忙着将“个体力量失控风险”写入考核细则之际，咸阳宫深处，那位因“混沌灵根”而被边缘化的胡亥公子，却在他那无人问津的“艺术创作”道路上，取得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进步”。
自从上次那只会嘎嘎怪笑的“混沌鼻涕虫”被父皇御笔亲题为《警堕碑》、并置于龙案一角后，胡亥虽然觉得憋屈，但也隐隐找到了一条独特的“争宠”路径——既然正经修仙比不过兄长，打仗比不过蒙恬，搞发明比不过徐福（虽然徐福现在自身难保），那他就在这“混沌造物”上一条道走到黑！至少，父皇注意到了他不是？
于是，在完成每日雷打不动的“马桶清洁”功课（如今他已能操控混沌灵力将马桶内壁打磨得光可鉴人，甚至能凝结出简单的冰晶图案）后，胡亥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他的“手办”创作中。他的“工作室”，就是他那间堆满了各种废弃蜂蜡、边角料皮革、不知名矿石粉末的寝宫偏殿。
有了上次的经验，胡亥操控那阴冷黏腻的混沌灵力越发熟练。他不再满足于制造只会怪笑的静态“鼻涕虫”，而是开始尝试赋予他的造物一些……简单的“功能”。
经过无数次失败，炸毁了数个桌案，熏黑了好几面墙壁之后，胡亥终于再次“成功”了！
这一次，他创造出的不再是一条鼻涕虫，而是一个……勉强能看出人形轮廓的物体。它约莫一尺高，通体由灰暗驳杂的蜂蜡和少量金属碎屑构成，表面依旧粗糙不平，布满了诡异的凹凸和漩涡状纹路。它没有清晰的面孔，只有一个模糊的头部隆起和两个闪烁着微弱混沌红光的“眼坑”。最奇特的是，它的双臂被胡亥刻意塑造成了两个可以活动的、如同钳子般的结构。
胡亥得意洋洋地给这个新作品命名为——“混沌侍从”。
为了测试其功能，胡亥命令它去端放在桌案另一头的一杯茶水。
那“混沌侍从”接收到指令，身体内部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齿轮摩擦又混合着泥浆冒泡的怪异声响，然后，它那钳子般的手臂，僵硬地、颤颤巍巍地伸向了茶杯。
动作极其缓慢，且极不协调。它的一条“腿”似乎还粘在了地上，导致身体向前倾斜，差点直接扑倒在桌案上。好不容易够到茶杯，那钳子般的手指合拢时，又因为控制不力，力道不均……
“哗啦！”
茶杯被打翻，温热的茶水泼了胡亥一身。
胡亥：“……”
旁边的宦官宫女们死死低着头，肩膀耸动。
然而，胡亥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睛一亮！
“它能动！它真的能执行命令！”胡亥兴奋地忽略了被泼湿的衣袍，“虽然笨了点，但这可是本公子亲手创造的‘活物’！比那只会喊万岁的球强多了！”
他立刻开始了进一步的“优化”和“训练”。他发现，只要他持续用混沌灵力“滋养”和“引导”，这“混沌侍从”的动作就能稍微流畅那么一点点。于是，他乐此不疲地命令它端茶、递水、拿点心……当然，过程中打翻器皿、泼洒液体、将点心捏成碎末的状况，依旧是家常便饭。
胡亥寝宫每日的器皿损耗量，因此急剧上升。负责伺候他的宫人叫苦不迭，私下里给那“混沌侍从”起了个外号叫“泼才”。
消息终究还是传了出去。一些官员听闻胡亥公子又搞出了新“玩意儿”，还是个会动但专门帮倒忙的“侍从”，多是付诸一笑，觉得这位公子越发不成器了。
然而，这一日，一位来自东南某郡、刚刚入京述职的郡守，在按照惯例向内廷进献地方特产时，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竟被中车府令赵高“巧妙”地引导，来到了胡亥的寝宫外“偶遇”。
这位郡守早就听闻宫中几位公子的事迹，对这位有着“搅屎棍级”灵根、还制造出“警堕碑”的胡亥公子，心中是既好奇又畏惧。正在宫道上踌躇，忽见胡亥在一众宦官簇拥下，兴致勃勃地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行动僵硬、造型诡异的灰色“人偶”。
“参见公子！”郡守连忙躬身行礼。
胡亥正想找人炫耀他的新作品，见到这位面生的郡守，顿时来了精神：“免礼！你来的正好，看看本公子这新作的‘混沌侍从’如何？”
说罢，他转身对那“侍从”下令：“去，给这位大人奉茶！”
那“混沌侍从”体内再次发出令人不适的怪响，僵硬地转向旁边宦官端着的托盘，伸出钳子手，颤巍巍地端起一杯茶，然后，一步一顿，晃晃悠悠地朝着郡守走去。
郡守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侍从”，以及它手中那杯随着它动作不断晃动、随时可能倾洒的茶水，额头冷汗都下来了。他听说过这位公子脾气乖戾，这要是不小心……
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混沌侍从”走到郡守面前，试图将茶杯递过去时，它的一条“腿”似乎又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哗——！”
满满一杯温茶，一滴不剩，全都泼在了郡守那身崭新的官袍前襟上！
茶水顺着衣料往下淌，留下深色的水渍。郡守僵在原地，脸上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一动不敢动。
周围的宦官们吓得脸都白了。
胡亥也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那“混沌侍从”一眼，然后看向郡守，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强装出来的威严：“咳咳…怎么样？本公子这造物，可能…自主行动了！”
那郡守感受到胡亥的目光，一个激灵，也顾不上湿透的衣襟了，脸上瞬间堆起无比“真诚”和“惊叹”的笑容，用近乎咏叹的语调高声赞道：
“妙！妙啊！公子真乃天纵奇才！此物…此物行动之间，暗合天道无常之玄机！这泼茶之举，更是…更是寓意深远，犹如醍醐灌顶，令下官警醒啊！公子创意之非凡，心思之奇巧，实乃…实乃下官生平仅见！”
他这一通马屁，拍得是毫无底线，听得旁边的宦官们都替他脸红。
胡亥却被这番“盛赞”给拍舒服了，原本的些许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得意地扬起下巴：“嗯，看来你倒是个有眼光的！比那些庸俗之辈强多了！”
郡守心中暗暗抹了把冷汗，连忙躬身：“公子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事后，这位郡守湿着衣袍走出皇宫，回到驿馆，仍是心有余悸。而同僚听闻他的遭遇，无不哑然失笑，同时也暗自警醒，日后在宫中行走，定要避开胡亥公子和他的那些“非凡创意”。
而胡亥，则更加坚定了在“混沌造物”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决心。他甚至开始构思，下一个作品，是不是应该做一个能帮他写功课的“混沌文书”？
大秦皇宫的日常，因为胡亥这不断“进化”的手办，又增添了几分荒诞和…不可预测的风险。只是不知道，下一次哪位倒霉的官员，又会成为胡亥公子“非凡创意”的下一个体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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